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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誤入樊網(wǎng)中

端午節(jié),普天同慶,皇帝與皇子共享盛筵。

看著神情低落,噤若寒蟬的太子和允王夫婦,肅王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那是哥哥,也是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心中無怨是不可能的,但痛心大過怨恨。

皇帝幾欲廢太子,若非刺殺肅王的事忽而查出來是允王所為,太子也便廢了,如今允王雖未明罰,但皇上不動聲色,已叫他失許多親信,言外之意是讓他做個守本分王爺,這也是莫七為允王求了情,也算還了允王當(dāng)年的照拂之前情。

宮廷家宴上,皇子王妃端坐下首,莫七和任竹宣并排坐著。

宴會看似祥和,實際上卻是人心戰(zhàn)栗,個個緊張。

皇帝沖莫七招手:“來,坐在我身邊。”

他如今越發(fā)喜歡這個兒子了。有些事也該讓他知道了。

莫七恭敬地過去。

皇帝乏了,莫七陪他回了寢殿!

他知道肅王與示劍山莊的淵源,也知道肅王喜歡經(jīng)營之事。他這么多年也算有所成,皇帝自然覺得欣慰。

“你以為,做皇帝如何?”皇帝聲色平靜問著莫七。

莫七惶恐,思量片刻:“為君者,大約是天降大任,任重而道遠!雖說坐擁天下,其實是拼命的守著天下,兒臣覺得天底下最孤獨又最無助的便是皇帝吧!”

皇帝一笑:“呵呵,你是唯一一個沒有聽到這個問題便嚇得跪倒求朕恕罪的,那你再說說朕的皇子哪個能擔(dān)此重任?”越是惶恐的,怕是越是心中有不該有的念想。

“自然是太子殿下!”莫七小心翼翼說著。

皇帝輕笑,不置可否,他心里明白,太子優(yōu)柔寡斷,容易被人蠱惑,難當(dāng)大任。

他若是做了皇帝,定會被那幫好戰(zhàn)者慫恿,綿宋也就是看著風(fēng)光,可實際上經(jīng)不起什么折騰,國庫空虛,朝廷無力!少有能兵悍將!

皇帝一嘆:“莫棄啊!北歧那幫亂黨,你怎么看?”

莫七緊張的望著皇帝:“兒臣~~~”他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你什么知道你的母親是北歧人的?”皇帝問道。

莫七忙跪倒在地:“父皇恕罪!”

皇帝蹲下,望著莫七:“你終究是朕的兒子,是綿宋的皇子,你能回來,朕很欣慰!”

他扶著莫七起來。

“兒臣向來對綿宋忠心耿耿,從未有他念,但兒臣也希望北歧安好,綿宋北歧能安寧,一統(tǒng)!”莫七說道,言辭誠懇!

“這是?”

皇帝給了莫七一封密函,他打開來看,里面盡是梁州所匿北歧人名錄,首當(dāng)其沖便是應(yīng)氏余孽!

“忠心!”皇帝說著,微微一笑:“讓我看看你的忠心!肅清這幫亂黨。”

莫七出了皇帝寢殿,渾渾噩噩,失魂落魄,這之前他還替三哥可惜,對太子同情,想不到,自己也沒比他們好到哪里去,呵呵!

他就像是父皇早早落下等著翻盤的棋子,像是獵人早早挖好的陷阱,他生來就是被所有人物盡其用的。

夜色深深,夏意漸濃,今日端午佳節(jié),殿下在宮中過節(jié),想必會回來的很晚,園中一眾仆人也興高采烈地過節(jié),便疏忽了些,魚奴謊稱歇息,卻悄悄溜了出去。

林江等了許久了,他早上便守在小院。

眼看夜深了,才聽見門口傳來響動。開門去瞧,果然是她!

魚奴邁進小院,小院上了燈籠,干凈整齊,顯是才收拾過了!

“過節(jié)好,林大人!”魚奴客氣道。

“你我之間,這般客氣?”林江多少有些失落。

他備了酒菜,魚奴一來,便讓鳩兒去準(zhǔn)備上菜。

“不必麻煩了”魚奴站在院中的桌椅旁:“就在此處說吧!對了!”

魚奴摸出房契:“這個,還你。”

林江心中已經(jīng)不止是失落了,有一種空落落,心虛又很是不甘的情緒在作怪,還有一絲責(zé)怪。

“你見到她了?”林江苦笑。

“對,她嫁了人了,若是將來你見到她,煩請當(dāng)做不識。過去便過去,萬勿給彼此增加煩惱!”魚奴淡淡說著。

鳩兒布了菜,端了酒上來,還有幾個彩線綁著的粽子。

“我記得咱們只一同過過除夕,唉,真是時光飛逝啊!今日佳節(jié),咱們這三個異鄉(xiāng)客,也應(yīng)個節(jié)慶,共度端午,如何?”林江溫和說著,鳩兒一臉期待。

魚奴望著二人:“嗯,也好,鳩兒做的菜嗎?我嘗嘗,快坐快坐,一起吃!”

魚奴拿起筷子夾了塊肉,笑道:“你不是有事對我說嗎?”

林江欲言又止:“不過就是,我父親來過梁州了。”

魚奴不以為意:“你如今功名在身,又有品階,也算光耀門楣,甚好,甚好!”

闕河城林家,你當(dāng)真忘了嗎?林江苦笑。

鳩兒和魚奴說著話:“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娘了呢!姑娘不知道,知道了姑娘的事,老爺狠狠罵了我家大人一頓。老爺很是惦記姑娘的!”

魚奴笑:“惦記我?老先生太客氣了!不必掛懷。”

“鳩兒,吃飽了嗎?”林江忽而問道。

“沒呢,大人。”鳩兒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還那么多話。”林江斥責(zé)。鳩兒不敢再多嘴。

林江想著魚奴處境,便提醒她:“梁州不比闕河城,府院生活也不似山間自由散漫,你凡事要多思量,三思后行,如今人人都盯著肅王殿下,無碌園定然也有許多居心叵測之人盯著,你要當(dāng)心。”

魚奴不以為意:“我不過就是個小女子。沒事,大人放心!”

“你回家鄉(xiāng),可有去你舅舅家?”林江忽而問道。

魚奴搖搖頭,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若是,若是,你的父親母親還活著,你……”林江問道。

“他們早已故去。”魚奴說道。

“如果還活著呢?”林江追問,魚奴笑道:“如果還活著,我自然要去找他們,承歡膝下,盡盡孝道,可惜我這輩子,沒有這種命。”

“楊魚奴,你聽著,你不是楊家的人。”林江突兀地說出這句話來,魚奴和鳩兒的筷子都停在盤子上空,兩人不解地望著林江。

“你胡說什么?”魚奴有些不高興地望著林江。

“我是你的林家郎,你忘了嗎?林子敬是我的父親,章學(xué)究的學(xué)生。”林江嘆道:“我今日就是要與你說這件事的。”

魚奴呆住了,放下筷子,是你?

“你早就知道?”魚奴自嘲一笑。

“對,我知道。”林江直視魚奴,鳩兒緊張的看著二人。

“那你為何不說,呵呵。”魚奴忽而明白了,他嫌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份,卻從不提起,他說是要娶自己,紅情坊上下都知道,任大人和他是好友,卻從不知道,可見他并非真心要與自己成親,他那一往情深,想來也是裝出來的,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話:“你現(xiàn)在與我說這個做什么?”

“我承認(rèn),我一開始是氣不過,想叫你也嘗嘗被人拋棄的滋味,我心有不甘,想戲弄與你,可我后悔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楊魚奴。”林江嘆道:“皇上派人去了闕河城,追查你的身世,你跟著肅王殿下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你看看,你才回來,多少人等著與你過不去。”

魚奴拿起桌上的余奴傳,白紙黑字,磬南府人氏,名余奴,父親死后,母親與人私生之女,養(yǎng)在外祖身側(cè),與城中林氏之子負(fù)有婚約,及至芳年,林生赴京趕考,此女出奔相伴,流落樂坊,化名宋菱,諸如此言……

魚奴離開穹南街,失魂落魄地往城西走著,不曾留意,身后一直跟著人。

他頭一回見她便覺十分眼熟,像極了故人。

“楊姑娘。”應(yīng)不暇喊道。

魚奴抬頭,淚眼漣漣,像極應(yīng)小湖。

應(yīng)不暇不禁呆住了。他回過神來,帶著魚奴去紅情坊。

紅情坊,不似從前喧鬧,燈火昏黃,蕭瑟許多,她隨應(yīng)不暇去了后院。

師父的院子還是從前模樣,梅樹滿樹的綠葉,招搖間帶來蘭花的香氣。

魚奴站在門口,百感交集,想起初來紅情坊,日日在師父院中練劍習(xí)飛針的情景來,心內(nèi)五味雜陳,又生悲戚!

應(yīng)心緩緩從廊下過來,瞧見個身影佇立在梅樹旁。

這身形,樣貌,像極故人。她從來覺得魚奴樣貌頗似故人,又格外的親切,雪音總說她思慮過甚。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不足為奇!

“你是,小菱兒?”應(yīng)心顫抖著聲音問道,不敢相信:“可算見到了。”

“應(yīng)心!”魚奴高興的迎上前。

應(yīng)心急急問她雪音下落。

魚奴囁嚅:“師父,師父她,回了北歧。”

“你撒謊。”應(yīng)心叫道。

北歧來的消息,白雪音死了,印璽下落不明。

“你為什么瞞著我,她是你師父,寵你,護你,教你,救你,你得替她報仇。”應(yīng)心哭著說道:“都是那個肅王莫七,要不是他,你怎么會被慎繁他們抓走,你師父怎么會死,是他該死。”

魚奴流下眼淚:“不是的,應(yīng)心,怪我,都是我的錯。”

應(yīng)心氣極:“就是他的錯,他早就該死,他處處牽制我們北歧人,燕子樓躲在蒼山,故步自封,都是因為被他蒙蔽,這個騙子。”

“印璽呢?印璽呢?你師父一定交代你這件事了?”

魚奴哀求:“應(yīng)心,莫七他是你的親人。”

“他不是,呵呵!”應(yīng)心忽而笑了:“你們都以為他是昌儀的兒子對不對?哈哈!我告訴你,根本就不是,昌儀根本沒有這么個兒子,我和昌儀一起長大,她一直恪盡職守,保護印璽,她最恨的便是狗皇帝,怎么會給他生孩子,他長的沒有一絲一毫像昌儀。”

應(yīng)心上前撫摸魚奴臉龐:“若說是你我都信,他,我從來不信。”

看樣子,應(yīng)心是悲傷過度了,已經(jīng)有些不清楚了,魚奴扶著她坐下:“應(yīng)心,師父希望你好好生活,她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執(zhí)迷于仇恨,不得解脫,她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應(yīng)心滿臉淚痕望著魚奴,又覺得可笑:“你和他一樣,你們這些綿宋人,怎會知道我們的恨!楊魚奴,交出印璽,不然我就昭告天下,說你才是昌儀公主的孩子,哈哈!”

魚奴總算明白,為什么師父不讓她再回梁州:“應(yīng)心,那方印璽就是塊石頭,師父說它是禍根,已經(jīng)沉入深迦江了。”

已經(jīng)是后半夜,魚奴趁人不備,溜回房里,一路有驚無險,魚奴僥幸沒被人發(fā)現(xiàn)。

進了屋,才松了口氣,忽而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你去哪了?”

魚奴回身,仔細(xì)瞧著,這才發(fā)現(xiàn)桌邊上坐著個人。她一把上前摟住他。

“你回來了!”她的臉貼著莫七的臉。他今日去了宮中過節(jié),她以為他會回肅王府,沒想到還是回來了。察覺到他面上有些濕潤。

“你這是怎么了?”魚奴好奇問他,今日去宮中過節(jié),不高興嗎?還是又以為我走了?

“我就是去了迎喜樓玩玩,真的。”魚奴哄著他。

莫七一把拉過她,魚奴跌坐在他腿上。

“你說的,我自然信。”莫七說著,黑暗中瞧不出神色,但魚奴察覺得到他今日有些不同。

“你怎么了?今日過節(jié),不高興嗎?”魚奴輕撫他的臉龐。

莫七一下子吻了上來,很是用力,魚奴緊張的緊緊抓著他的衣帶。

他抱著她朝床邊走去,一起倒在床上,壓在她身上,吻著她的脖頸,將她的衣襟解開。

“你的傷還沒好!”魚奴低低說著。

“你不想?”莫七聲色沉重又低沉地問她,卻一刻也沒停下,霸道又不容置喙。

魚奴望著他,默默不語,忽而攀上他的脖子,回應(yīng)他的是熱情的長吻。

兩人如魚得水,暫得沉浸在這虛妄的愛意里,也只在這,世上只他們,他們?nèi)硇牡耐度耄凰查g忘卻所有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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