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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抑郁癥的她

被苦浸泡的小馮,在2016年11月22日,寫了一首詩。8年來都靠詩維持她的生命,找那么頭發絲一樣的出口。

哭一個吧

受傷的小狐貍

別人扒皮了

哭一個吧

受傷后也回頭看看自己靈魂出竅的心

被人剁掉手腳的無助

你們穿著小狐貍皮時是多么的溫暖

試問她可憐的屬于她的皮都沒了

還有她的腳

有誰會在意她

哭吧,沒人知道

沒人在乎

也沒人在意

記得慢慢縫補撕碎的心

輕點再輕點

快了太痛

然后洗干凈血手

小心翼翼的收納在自己的詩行里。

這是她第二年抑郁癥的時候在盛達廣場晚上流浪時寫的。那三個夜晚,和一串鑰匙??。在天水流浪了三個晚上,沒有人知道,她的自殺傾向是從這三個晚上決定的。丈夫在22日早上丟給小馮一把鑰匙,只有這把鑰匙。錢,存款,信用卡……所有能吃個飽肚子的東西在一瞬間都沒了。

22日在盛達廣場小馮在微信里寫到:

這個世界沒了我會怎樣?

大寶放學回家高興的說

媽媽還在,那就好。他爺爺說:走去后面吃飯,小寶呆呆傻傻。大寶高興的和他爺爺走了。她瞬間明白了,這個世界沒我,她依然很高興。沒了我她,什么都可以。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也許是卑賤的靈魂在做鬼。沒了什么都可以,別沒了尊嚴。

(我怕我寫到這會哭,我怕我寫到這會發瘋,還好,我并沒有發瘋,然而和兩年前預想的一樣,我哭的不知所措,哭的情緒失控。只因此刻的我,已經不是2016年的我了。就剛剛在寫時,先生說他拉肚子,腸炎又犯了。一早上拉了三次,給我這樣說到:你一個人在家,我去看醫生了。我點點頭,心里還是擔心他去了醫生那不好好說話,總想帶他去。但忍住了,只給他說:見醫生要禮貌,沒有誰會忍讓你的壞脾氣。他不作聲摔門而出。其實生活十年,一直都是我在督促他的所有,沒有人會知道,一個沒有正確教育的男人有多無助,有多可憐。他沒了我沒有主見,沒有快樂。然而這都是他父母一手造成的,總在保護兒子。36歲那年,還來我家給他兒子洗衣服。所以我從不反對,因為我阻止不了他們愛他兒子,但我能阻止他們陷害我的家庭和我的兒子女兒。他們說給孫子提鞋是他們的樂趣,而我從家里趕走他們是我的權利。如果他們把那么多的濫情的愛分給可憐的兒媳婦一點,后來的我們不至于那么沒有回頭的余地。把一個外人當驢使喚的這種刻薄分給兒子和孫子,也不至于兒媳婦面對學著做媽媽和兒媳婦,妻子那么無助和無奈。人的自私會讓一個原本正常的家,變得勢力,窮兇惡極。

媳婦和兒子甜蜜,不應該是公公婆婆討厭的。應該是被支持和被鼓勵的,而我感到的是威脅和恐嚇。公公在結婚的第3年說:“你以為你是來我家做什么的,是我培養你所有,來伺候我兒子的”。脾氣倔強的我,因此而不愿意學做飯,反抗所有他們的安排。但我總在這樣回答:

沒什么啊,這么多人愛我丈夫,是好事。其實心里早就在罵:

什么東西,

你兒子殘廢還是癱瘓?

有臉說。

別人的兒子三十而立,

都在養活父母了。

而你自己伺候了一個傻兒子,

還要兒媳婦做他的保姆?

罵的心里爽,但他們不知道。人這一生,別去踩死別人,證明你厲害。在自己家里更不應該這樣想,然而說出來的人,是無恥之徒,下流之輩。誰家的孩子都不是嫁去別人家當保姆的,再說我嫁人還是倒貼。不是你們老兩口有多漂亮,而是小馮我多愛自己。婚姻里我不喜歡用錢買了自己,是因為我尊敬我的生命。與你們一家的漂亮,和自己認為了不起的實力無關。今天的我,早已不和公公婆婆往來了。是我用最野蠻的方式處理干凈了和他們的關系,像孫二娘一樣,剛果,下跪,參拜:

三拜九叩,第一拜,謝謝公公婆婆的接納,第二拜謝謝你們生了我丈夫,第三拜謝謝你們給我帶大女兒。

拜完我了卻了所有累贅,輕松了。再也不會有他們監視的生活了。)

22號2點14分小馮這樣寫到:

我今天給陌生人說了那么多,說了我8年的點點滴滴,盲目,失落,無助。

也許吧!好多女人都是這樣的后來。可又有幾個女人能真正的幸福?!我們唯一能做的是發現自己的美,而不是活在無助里痛苦。

流浪的第二個晚上凌晨小馮23日在盛達廣場像阿慶嫂一樣訴苦給剛認識的人,他們都是以前買奶粉認識的售貨員。一直重復我的孩子被狼吃了,我的孩子被狼吃了。這樣的心里,在崩潰的邊緣,無人知曉曾經的她高不可攀,貴氣十足。

23日凌晨她寫到:

我就是一個蛋糕人

每次用刀上打底

白了

光了

裝的好看

打完低

再上油

再涂色

酷的像鋼鐵蛋糕

沒人碰

沒人懂

有這么一家人

天天吃

天天嫌棄顏色丑

味道淡

還是一刀刀切進我的五臟六腑

水果出來了

奶油也出來了

堅硬的外表

一撮就透

他們吃的好滋潤

現在就剩看視堅硬的外殼

剩下不多

能撐多久

活著?

拖著已麻木的身軀

還有我牽掛的什么?

沒有人會在意的歲月里,小馮失去的不是漂亮,而是自我。被這一家自私的人的自私的陷害,和原生態家庭父母的忽視。

只有詩里行間的痛苦和無助可憐知道,這個漂亮女人,心軟女人的尊嚴被自己的懦弱陷害了。誰還知道這個可憐的女人需要人照顧和被愛,沒有人會認為小馮這么優秀的人會如此下場。大家都以為,她還和在娘家時一樣風光,高傲,自大。殊不知活著的她,都在一步步走向死亡和尋找結束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掛念和有意義的生命。

小馮說:天生了我這樣的累贅,為什么還要賦予我這么多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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