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塔芙琳交出指揮官一事,在全軍上下傳了個遍。
所有人都在討論,塔芙琳主動交出權力,獨自離開為了什么?
雖說塔芙琳的能力不行,害得大家無家可歸,可她是前任指揮官的遺孀,如果就這樣不聞不問,大家面上說不過去。
“卡西娜女士,既然指揮官讓您掌權,您對眼下的局勢有何看法?”
營帳內,眾人相互探討一會,一個中年男子起身問道。
“我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是尋找地方隱藏行蹤;三萬多人長時間呆在野外,很容易被敵人察覺。”
“指揮官閣下,我們應該往哪里躲藏?又該怎么防止追蹤?”
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將,針對她的回答,做出相應提問。
他穿著一件灰色戰(zhàn)甲,兩臂強勁有力。
也許常年在野外露宿,他的面龐黝黑滄桑,一雙褐色的眼眸平靜淡然,猶如大海般深邃。
“歇蒙樂將軍,您有什么想法?”卡西娜笑看老將,態(tài)度極為誠懇。
他是反抗軍中唯一的正規(guī)將領,以前是德文帝國第八步兵團偏將,掌管過上千號人。
后來,他因傷退伍,投奔住在威爾城的兒子。
他的兒子是蒙拉德政.敵的手下,遭到對方陷害,不久含恨而終。
歇蒙樂悲痛之余,決心為兒子報仇,于是加入了反抗軍。
作為一名正規(guī)的軍事將領,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擔任指揮官。
但歇蒙樂看過軍隊的情況,婉拒眾人的要求,擔任騎兵將領。
“要想躲避鐵箭盟的耳目,有兩種辦法可以選擇,一種混淆視聽、一種渾水摸魚。“
“您能說具體點嗎?“卡西娜疑惑道。
“第一種,先集中兵力攻打附近的城鎮(zhèn),使鐵箭盟誤以為我們想魚死網(wǎng)破,然后在他們增援的同時,讓部分友軍隱藏行蹤。“
“第二種,分兵多路進攻防御低下的小鎮(zhèn),迫使鐵箭盟率軍回援;等到他們返回駐地,我們就可以繞道回去。“
“您覺得應該選誰?“卡西娜笑問。
“如果想保持現(xiàn)狀,那就選第二種;若想打破眼前的困境,第一種當然是最佳選擇。”
歇蒙樂看似咨詢的話語,實則已經給出了答案。
卡西娜心知他的想法,但還是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經過盧瑟鎮(zhèn)事件以后,反抗軍的兵源被徹底掐斷。
沒有兵源持續(xù)補充,就算大伙舍命破局,最后又能怎樣?
三萬多人都打不過鐵箭盟,數(shù)量變少更加無法取勝。
“卡西娜,我能發(fā)表一下看法嗎?”
“艾文,你想說什么?”卡西娜詫異道。
艾文笑看歇蒙樂,道:“老將軍,您的想法非常好,可惜損失太大。
“先說第一條,就算我們設法引開敵人,其他人該往哪逃?富爾威林?還是深山老林?
“如果是富爾威林,大家怎么過去?上萬人堆在港口里,鐵箭盟會不知道?
“如果選深山老林,補給哪來?冬天還有兩個月到來;您不能讓士兵們穿著單衣,裹著皮甲睡覺。”
艾文的提問一針見血,把歇蒙樂問得啞口無言。
他看到一個陌生人如此厲害,當眾打了他的臉,即便歇蒙樂有心咨詢,也不好拉下面子。
“老將軍,請您不要介意,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只不過您太死板,為什么不能兩者并用、雙管齊下?”
艾文最后補充的一句,給了歇蒙樂一個臺階下。
他之所以沒有當眾發(fā)火,是因為艾文說得在理。
他想看看這個陌生的男子,到底有什么真才實學。
“這位小兄弟,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死板,請問你有什么良策?”
“在我說出方法之前,我要先問一下,反抗軍剛成立的時候,加入者多不多?”
“當然很多。”一個體型壯碩、憨頭憨腦的大漢回道。
“既然以前有很多人加入,為什么現(xiàn)在幾乎沒了?”
“這……”
大伙頓時面面相覷,嘴里想要反駁的言論,在現(xiàn)實的印證下咽了回去。
片刻,艾文將大伙的反應盡收眼底,道出他的看法。
反抗軍和蒙拉德抗爭十年,兵力越打越少不說,至今還沒有穩(wěn)固的據(jù)點。
歇蒙樂剛才說的兩個方案。
第一個聽起來不同尋常,可它的本質還是躲藏。
的確,以反抗軍的整體實力,別說擊敗鐵箭盟,能保持現(xiàn)狀就算不錯了。
可逃跑終究不是辦法。
既然正面打不過敵人,那就從暗處慢慢入手。
艾文打算讓士兵扮成百姓,藏在各自家中,平常私下搞點破壞,特殊時期協(xié)助大軍攻城。
“隨著城鎮(zhèn)的人員增多,鐵箭盟會不會有所察覺?再說百姓們對我們早已失望,我們該怎么獲取幫助?”
經過艾文的耐心講解,大家對于他的看法,由最初的冷漠轉為欽佩。
他的辦法攻守兼?zhèn)洌拖裣奶炖锏奈米樱灰€有一口氣在,就會擾得旁人永無寧日。
“第一個問題很好解決,爆發(fā)戰(zhàn)爭必有流民,士兵們以這種身份入城,只要數(shù)量不大,不會引起關注。
“我選的潛.伏人員全是本地人,他們在當?shù)赜朽徖镟l(xiāng)親,就算對方不愿幫忙,也不會輕易舉報他們。”
“最后,我們并非全員隱藏,只要主力還在外面;鐵箭盟就不會想到,我們會在他們眼皮下藏兵。”
“嗯,年輕人,經過你的分析和講解,我覺得這個方案很好;可大家怎么聯(lián)絡?比爾文德的面積很廣,軍隊一旦散開,聯(lián)絡將是一個大問題。”
歇蒙樂被艾文的計策,深深吸引住了目光。
如果此計能有效實施,他相信要不了幾年,蒙拉德就會被己方蠶食。
“這樣吧,你們每個分支抽調十個體力好、精靈點的士兵;我把他們訓練成聯(lián)絡員,解決我方聯(lián)絡的問題。”
……
……
山洞內,安蒂獨自前行,心里特別恐慌。
她和狄克分開以后,一直在長廊上慢慢游蕩。
后方之前傳來的坍塌聲響,嚇得安蒂心里發(fā)慌。
她本來打算回去看看,卻因內心恐懼,放棄了這個念頭。
前方隱約傳來流水的聲音,安蒂大步上前,看到一座流動的水池。
池里有幾條小魚游動,它們的皮膚五彩繽紛,頓時引起安蒂的好奇。
“小魚,你們在這里不怕嗎?這里的光線好暗,看什么都很費勁。”
池中小魚相繼躍出水面,用反常的行為,宣泄內心的煩躁。
安蒂高興地捧著它們,正打算離開,那些小魚忽然異變。
它們的面部全是鋒利的尖牙,眼睛是綠色的,鼓得像銅鈴似的。
它們的眼神特別可怕,像是要把安蒂吃了一樣。
安蒂尖叫著扔掉小魚,一不小心栽入水中,被底下的塵土迅速吞沒。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將她拉起,用劍刺死水中的魚怪,帶她遠離水池。
“小姑娘,你沒事吧?”男子用比較沉悶的聲音,問。
由于洞中略顯陰暗,再加上男子帶著面罩,安蒂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點頭表示感謝。
“你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我叫安蒂,之前我和弟弟被一頭灰熊追殺,他為了掩護我留下斷后;現(xiàn)在過去了好一陣,也不知道怎么樣呢?”
“是一個十二歲的男孩?”黑袍人問。
“是的,您見過他嗎?”
黑袍人手指身后,道:“剛才我在水邊,看到一個人影漂浮;本來我很想救他,奈何水流太急,沒有辦法救援。”
“您說的水流在哪?”安蒂著急道。
“就在地板下方,深度最少百米;我建議你找路下去,千萬不要沖動。”
安蒂疑惑地看著腳下,不明白黑袍人怎么上來的?
黑袍人似乎看出她的顧慮。
他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說這一切全是它的功勞。
那把匕首上面的寒光,猶如明亮的路燈,隱隱照亮著周圍的一切。
黑袍人覺得與安蒂有緣,于是笑著給她,希望她用于防身。
安蒂笑著接過匕首,忽然看到有許多幽魂,在匕身四周尖叫哀嚎,像被困了很久似的。
“叔叔,匕首里面是什么東西?我為什么會看到虛幻的人影?”
“孩子,這把匕首有鎮(zhèn)魔的功能;其實你早被邪魔纏身,所以才會產生錯覺,只要你能帶上它,一切都會好的。”
安蒂聽他說得認真,雖然有些意動,還是沒有接受。
黑袍人不由得冷聲呼喚,操.控著安蒂接過匕首。
片刻,他看著安蒂離去的背影,伸手取下面罩,露.出里面碩大的眼珠,對她投去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