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掌柜把店鋪的事都交給了秦小爺和燒餅,一大早,自己趕了馬車去了金博文父母的店里。
雖說不在紅葉鎮,但是路途還好,不遠,何掌柜以一個要合作的商人的身份,找到了金博文的爹。
“何掌柜,你說的事情,我們都會解決,既然合作了,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折扣。”金博文的爹說。
何掌柜看著金博文的爹,聊了一會,看這人也是比較實在,但是性情也是有些火爆,估計也是一位脾氣上來了誰都控制不住的主,何掌柜開始借機聊小孩的話題。
“今天要是我兒子來就好了,這路途遙遠的,談一天生意還有些受不了。”何掌柜假裝講著。
“何老弟看著年輕,都有兒子了?想必應該很優秀吧。”博文爹客氣說著,他看著何掌柜三十左右的樣子,孩子估計不是很大,但聽著語氣估計已經成人可以獨當一面的了。
“孩子剛剛十五,不聽管教著呢,到處跑,說是想多見見世面。“何掌柜邊說邊看著博文爹臉色的變化,看著那有些惱怒的神情,估計想到博文了。
“是啊,你說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家那孩子也是,原本給他找的活計多好,非要什么科舉,就他那水平,哪是讀書的料,科舉不成又說去當教書先生,他這還不給人家霍霍了?”博文爹說。
“金大哥,你這么篤定令郎考不上,沒讓他讀過書嗎?”何掌柜接著明知故問。
“怎么沒讀過,小時候管得可嚴了,沒事就打,狀元哪是人人都能考的,而且他又不是學習的料,肯定不行,也就不管了。”博文爹一臉恨鐵不成鋼,“就他那調皮的勁,我想著肯定成不了大才,就讓他娘啊張羅著給他娶親,結婚生子,我這當爹的也就算工作完成了。”
“金大哥,該讓孩子試試啊,科舉考試,咱們當爹娘的多給孩子幫助和鼓勵,讓孩子試試,或許成了呢?”
“他那樣子就不成,而且,說實在的,他的事我就沒管過,生意這么忙,我就負責賺錢,你嫂子啊管他,一個人要這么大出息干什么,說真的,你是沒見過我的兒子,從小打罵過來的,真的,我在他小時候就不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家里做生意的非要學文,那文字能當飯吃?”
何掌柜看著博文爹一臉的強勢,也明白博文的心情了,沒再多言。
博文爹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又開始滔滔不絕講起來:“咱們這養兒子,我根本不想他有什么大出息,就婚生子傳宗接代才是他們的任務,小地方出來的,那些科舉什么的,做官什么的都是大戶人家的,人家都是見過世面的,我那兒子,雖說我這家里富裕些,但就是小地方出生的,能有什么出息,就把自己這點小生意做好了就行”
何掌柜聽著越來越氣,這當爹的思想太固執了,想著去反駁,但心中太多無可奈何,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樣的力量可以改變這個人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封閉思想。
回了紅葉鎮,何掌柜第一件事去找了金掌柜的夫人,而不是去找金掌柜。
“嫂子,我把博文的事還有今天和博文爹談話的事都告訴你,希望你能保住這個秘密,對金大哥也不要講。”何掌柜說,“博文這孩子可憐,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
“其實博文我是心疼的,也幸虧你來找我,沒找我那相公,他雖然和他的大哥不是一樣的人,但是他的思想上也是有一點影響的,我也怕他會突然說些不著調的話害了博文。”金夫人聽了博文半夜自言自語大聲哭鬧的事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決心一定要好好幫助自己的侄子。
“那這孩子怎么辦,他爹娘已經這樣,金大哥也……總不能就這樣毀了”何掌柜心疼的說
“肯定不能送到大哥大嫂那,我大嫂給孩子施加的壓力更大,有些話我聽著都受不了,何掌柜,我拜托你一件事,其實我當時和相公也商量過。”
“什么事,我能辦的肯定可以辦。”何掌柜說。
“小小的書齋辦的越來越好了,博文也愛文學,我就想著讓博文進去讓他干自己喜歡的事。”
“嫂子主意是好。”何掌柜想了想,“是啊,博文喜歡看書,文采定不錯,讓他在小小那里學習,再好不過了。”
“對的,其實,我這個侄子文采很好,他寫的文章我都看過,內容很好,我也偷偷拿給小小看過,小小也說博文的文采都能在他那里當一個編輯了,何掌柜,小小和你還是能說得上話的,我和她關系也挺好,我想著咱們一起去找小小,讓博文在他那里干個編輯,讓孩子真正做自己喜歡的事,哪怕就一天都行。”
“嫂子,可以啊,其實這事你自己去說,小小都會答應的。”何掌柜說,“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的事。”
“其實,還有。”金夫人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口,“我其實的要求是不在紅葉鎮這邊的書齋當編輯,我聽說小小京城都有分號了,我想讓他在工作,孩子想考科舉,京城那里有更好的教育,更多的優秀老師,而且,說句不該說的,離他的父母遠一些,看看讓孩子心里的結能不能慢慢解開,我爹娘也在京城,吃穿住行的肯定不會差,也不會讓孩子吃苦。”
“嫂子,這真的是能救那孩子的,說實在的,我真害怕,他在這里或者回家真的想不開會……會做傻事。”
“那就這樣說,咱們去找小小,只要小小那邊同意了,我就和你金大哥說,他聽我的肯定會按照我講的做。”
“可嫂子,博文爹娘怎么講呢,要只知道博文做了這樣的工作,兩人肯定不會罷休。”何掌柜說出自己的憂慮。
“我這個想好了,京城我們家也有生意,就說博文去幫忙去了,找一個好的分店讓博文掛著名字去管理,大哥大嫂肯定愿意。”
何掌柜答應了,也慶幸博文有這樣通透的嬸嬸,這或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希望能幫助到博文。
兩人立馬去找了小小,勸說小小同意后,金夫人就去找了自己的相公,何掌柜立刻回了酒樓。
何掌柜看著樓上樓下幫忙的博文,看著他認真地樣子,語言的傷害太大了,錯愛會害人,有這樣無可救藥的父母,他心中對于博文只能是滿滿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