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掌柜，對一個人好難道就是喜歡她了？按照你的講法，我只能對喜歡的人好，其他人我什么都不要做，我不能喜歡天空，不能喜歡大地，不能喜歡我的兄弟姐妹，就連家里養(yǎng)的一條狗我都不能喜歡，因為喜歡了就要娶她，那父子情、師生情、朋友情都不能有是嗎？”何掌柜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霍柒柒雙手抱著頭說道，“我陷得太深，我出不來，我就是出不來……”

任誰勸解也沒用，心魔已成，大成看著霍柒柒：“何必呢，大好的年華，卻敗給了心魔，你精明了這么些年，最終卻被心魔耍的團團轉(zhuǎn)。”

“我要去尼姑庵，看看那些孩子，師兄，你說得對，我要去那里靜心。”霍柒柒簽了字，也不愿說些什么，默默去從賬臺暗格里拿出房契地契，“給師傅吧，讓他給劉嬸買點好的。”說完后又走向何掌柜，“之前的馬車給你們的也不好，你們選一輛好的自己用，剩下的請你們幫我賣了，賣的錢捐給尼姑庵。”

霍柒柒說完就走了，呆呆地走著，去往尼姑庵的方向，大成示意成易寒跟著，怕她出事。

成易寒跟過去了，去之前大成又對著他們耳語了一番。

“掌柜的，你懂生意，把這些都賣了吧，鋪子也賣了，后院的宅子給她留著，以后還有個去處。”大成說。

秦小爺翻了翻賬臺上的本子：“她確實每筆賬都標注著，但凡標注的都是坑騙外來人的往來費用。”

“我來看看。”燒餅也過去看，沒成想拿賬本時不小心磕碰斷了賬臺上的燭臺。

“有機關(guān)。”大成聽出聲音的不對，幾個人一起圍著觀看。

“在這里。”大成指著，只見燭臺最下方一個不起眼的紅點，打開之后，又彈出一個賬本，

秦小爺打開：“怪不得坑蒙拐騙這么多年沒人管她，原來是勾結(jié)的上頭。”

何掌柜拿著賬本，看著里面的名字和金額：“給小小吧，讓她送給他哥哥，咱們也沒有權(quán)利處理。”

大家把賬本揣著，店鋪門關(guān)好回去了。

到了客棧，秦小爺把賬本送去小小那里了，剛折回來，成易寒也來了。

“我知道她為什么捐錢了？”成易寒氣著說道。

“怎么了，好好說。”何掌柜給他倒了一杯說。

“霍柒柒每次騙完一個人就去尼姑庵懺悔，捐出十兩銀子，次次如此，尼姑庵的師父說，怎么勸都勸不住，讓她不再騙人，她也不聽，就自己默默坐著念經(jīng)，念完經(jīng)之后回來接著做生意，你說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把師父的信物給她了嗎？”大成問。

“給了，按照你說的，我把扳指給了她，騙她說師父說的，父女情在，一心向善，大家才能接納她。”成易寒說道，“她聽完直接哭了，大哭，哥，你說，她是不是心里還想著師傅。”

“她這是想家了。”大成說。

“是啊，你們以前的日子雖苦，但我覺得肯定是幸福的，她因為一件錯事，執(zhí)拗了這么久肯定是悔過了。”何掌柜講，“那之后她怎么辦？”

“房子給她留著，店就賣了，畢竟騙人的商鋪不要也罷。”大成說。“明天我讓發(fā)財去這里的票號存一筆錢，等五年后讓票號的人通知她取，這算是咱們能幫她做的了。”

“哥，五年，你的意思她可能會有五年的邢獄？”成易寒問道，“你說師傅會滿意咱們這樣做嘛？”

“長長記性，渾身戾氣太重，進去了，消磨消磨，做錯了事就要負責。”

“好。”

“‘戲外戲’結(jié)束，大成小成啊，你們也別難過了，咱們來這里也算是解決了陳年往事，也算是收獲。”燒餅說道。

“是啊，明天我找人看看誰來收購車行。”何掌柜說，“保證這兩天就售出去。”

“車行找我啊。”小小派人給哥哥送完霍柒柒的罪證后來了，“我們要開分店，這里要辦一個紅葉雅事書社，正愁沒地方呢，這個地方給我，價格好談，只不過她那些伙計，我不敢要，畢竟她調(diào)教出來的，我怕出事。”

“真是財神爺。”秦小爺說道，“人不要是對的，那車行里的車怎么辦？”

“何掌柜說：“是啊，我看里面大大小小估摸著還有二三十輛。”

“賣了唄，低價出售了，還愁找不到買家？”小小說。

“那我先選一個好的自己留著。”何掌柜說。

“那我也選一個，師傅成婚，我得給師娘選一個好看的。”成易寒說。

“你們都選了，我也選，我選一個自己用。”秦小爺講道。“大成，你也選一個，自己留著。”

“哎，我說，你們都選了，那咱們回去，酒樓哪有地方啊?”燒餅講。

“不是買了宅子嗎？放宅子都是好的。”秦小爺講。

于是回去的路上，馬車隊伍是真長。

大成沒跟著回去，和成易寒駕著馬車偷偷回了師傅那里，給了禮錢又喝了喜酒。

大成把霍柒柒的事情和師傅講了。

“你做得對，我們有師徒情，但不能包庇犯法的人。”大成師傅講道。

“得到消息了，她被判了四年半。”大成悶了一杯酒。

“找人好好照顧著，雖是坐牢，終究一個女孩子，也沒了功夫，怕被人欺負。”大成師傅一臉的無奈，“都是錯念，我都不知道當初收留她是對是錯。”

“師傅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也沒答案了。”大成看著院子，西南角的房間是霍柒柒以前住的地方，那時候她經(jīng)常抱怨自己的房子太小，想換個大的，最終房子沒換人就走了。

大成師傅也看著西南角，想想那時抱來的一個小姑娘，感嘆道：“這么小，就這么小。”雙手比劃著，“她那時候臉色特黃，整個人瘦的都皮包骨頭，所以大家有什么好吃的都給她。”說著師傅哽咽了一下，“我是把她當親閨女養(yǎng)著，就是只會養(yǎng)不會教，也是我的錯，真不知道她現(xiàn)在竟成了這樣。”

兩個人默默地喝著酒，一旁的成易寒和師兄弟們偷偷看著，悄悄走到霍柒柒房間，把房門鎖上了，這一鎖，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