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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 我不是鐘馗
  • 蒙面蝦
  • 3969字
  • 2017-11-08 17:52:12

一輛嶄新的進口吉普車在山路上疾馳。

車內音箱播放著CD音樂,那名不知名的民謠歌聲唱著歡快的歌曲,表明車主人現在的心情不錯。

鐘魁將左手手放在窗外,極有節奏地輕拍著車門,單手扶著方向盤,嘴里哼著歌。

山路曲折,一側是深淵,一側是山體嶙峋怪石,他并不放慢車速,一心二用,更無視冬日里凜洌的山風。

歸心似箭!

錦毛鼠老崔陪著呂道長,坐在自己的奔馳車里,在自己的保鏢車輛的前后呼應下,追在鐘魁后面。

奈何鐘魁將車開的飛快,他只能放棄追趕,即便是老司機,在山間公路開車,還是要分外小心。

這條通往家鄉太乙村的柏油馬路修的極好,看得出來,為了發展旅游業,兩邊的景觀也有專人打理,即便是冬天,也處處是景,遠非鐘魁記憶中省城鎬城冬天蒼白單調的街景可比。

或許是因為鐘魁的心情不錯,看什么都很順眼。又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將這片廣袤的秦嶺山脈真正當做家鄉。

一草一木總是情。

更不必說,在修行上歷練數年終于突破一大境界,他從此跨入大修士的行列。在這個時空宋之前,像他這樣的修士并不算罕見,但在當今修行不昌的年代,筑基界這樣的實力,絕對是鳳毛麟角了,至少呂道長比以前對自己更加恭敬,甚至有些敬畏,幾乎是執弟子禮,這反而讓鐘魁有些不喜。

由于臨近春節,除了一些學生客流,去太乙山旅游的人并不算太多,山路上偶有返城的旅游公交班車和包車的旅游大巴迎面駛過。

畢竟是山間公路,寬度只比兩輛大巴車并行稍寬一些,前面有幾輛車開的比較慢,讓鐘魁不得不放慢車速。

他幾次試圖超車,卻恰好都在山路拐彎處遇到了對向開來的大巴,嚇得脾氣有些不好的大巴車司機猛按喇吧,以發泄不滿。

前面有四輛車,三輛越野吉普車和一輛小轎車。打頭那輛越野吉普車緊靠右側行駛,小轎車與它拉開三個身位,緊隨其后,第三輛車處于小轎車側后方,在稍靠中間位置行駛,幾乎占了一個半道,只是來向有車輛時,才會稍稍往右靠行,而最后面的越野車則也緊靠右側行駛。

三輛越野車勻速行駛,不快不慢,似乎有意將那輛小轎車保護起來,讓后面來車只能勉強借用來向車道超車,前提是你必須確認來向無車,否則極易出事故。

笛、笛、笛……

鐘魁按了一陣喇吧,對方仍然我行我素,不為所動。

這三輛越野車,在華夏屬軍方專用吉普,并沒有民用版本,但都刷著黑色車漆并掛著民用車牌,實屬罕見。

而那輛并不起眼的小轎車,即便是鐘魁對這個時空汽車品牌知道的比較少,也知道那可能是一輛低調的防彈車。

好吧,你們是大人物。

鐘魁放慢車速,跟在后面,等超車的機會。

前面最后一輛越野車的副駕駛伸出一個平頭,那人比劃著手勢,大意是讓鐘魁不要跟的太緊。

鐘魁無視對方狠厲不善的眼神,見前面出現一個往右的急拐彎,左邊是懸崖,而右邊是山體,前車司機依著慣性稍往外側移動,他猛踩地板油,大馬力發動機立刻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車子緊靠右側山體,硬是幾乎擦著山體,插到了前面車輛的前方,差點和那輛被保護起來的小轎車屁股來個飛吻。

中間那輛越野車上的人有些急了,急忙靠了過來,與鐘魁并行。不巧前面接二連三地駛過來幾輛大巴,這輛越野車又不得不連續剎車減速并靠右行駛。

嗡、嗡……

鐘魁瞅見前面左側逆向車道恢復暢通,再次猛踩油門,超過前面轎車,揚長而去,讓被甩在身后車隊吃灰。

太乙村大變樣了。

雖然還是那山那水那村,但一眼望去盡是三三兩兩外鄉來的游客,讓這個原本很寧靜的山村變的喧囂起來。

村里的老房子都保留著,那些破舊不堪的,也都按原樣修修補補。即便這幾年加蓋的房子,也都嚴格按規定的戶型建造。

村支書鐘三爺家的房子早就拆了,他家的宅基地占地比較大,就在原址上蓋了座三層的仿古客棧,由他的兒子媳婦經營,聽說生意不錯。

村里原有的一條溪流被整治的很好,就連幾條原本雜草叢生,并且被各種垃圾堵塞住的岔道也被重新疏通,還在上面蓋了幾座小石橋,再修幾座頗有情趣的亭子,有幾個老者在亭子里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拉著家常,讓人覺得仿佛是到了江南。

但總的來說,跟鐘魁幾年前就預料到的一樣,當商業接管這里的統治權后,一切都變了樣。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這樣,你不能一邊過著田園牧歌世外桃園式的生活模式,又要享受著現代文明和福利。

有得必有失。

很顯然,太乙村的村民對目前的生活都很滿意,短短幾年,大家都脫貧致富了,沒有人愿意回到過去。所以,鐘魁覺得自己想多了。

村子里禁止車輛進入,但本村村民車輛除外,外來車輛一律停在景區門口的公共停車場。

村東頭入口處設置了電動欄桿,那年輕的保安是鐘魁三年前遠游后應聘來的,顯然不認識鐘魁,拒不放行。

鐘魁正要掏身份證,鐘三爺遠遠地吼著:

“小李,這是咱村的秀才,也是咱村大發展的功臣,抬開、抬開。”

這一吼,那叫小李的保安下意識地一哆嗦,這鐘老頭可惹不起啊,一邊抬起欄桿,一邊有些諂媚地對鐘魁解釋道:

“兄弟,你有些眼生啊,村里地方小,游客又多,所以公司規定外來車輛一律不準進來,我不是有意為難你。”

“沒關系!我三年沒回來了,所以你不認識我。”鐘魁一笑了之,將車開進去一段,停到路邊。

“三爺,您老這身體真棒啊,要不是你遠遠地喊我,遇上了我還不敢認哩,以為是哪家的大伯呢!”鐘魁沖著走來的鐘三爺道。

“臭小子,三年不見,你這嘴越來越會說,一不了神,就被你降了一輩。”鐘三爺樂呵呵道,說話中氣十足。

“那哪能哩,您是三爺,咱老鐘家永遠的三爺。”鐘魁拍著馬屁。

“怎么樣,聽說你去港島留學三年,哪里地方有咱這好嗎?”鐘三爺問。

看的出來,鐘三爺對現在村里的狀況十分滿意,拿這個小村跟人家大都市比。

“高樓大廈,哪有咱這里青山綠水好,尤其是咱村的吃食,一想起來,我就流口水。”鐘魁投其所好。

“就是、就是,你這次回來,就不會去港島了嗎?”

“不走了,過完年重回學校讀書,明年夏天我還要考大學呢!”

“要我說,你考上大學,學費咱村里包了,回來給你個總經理當當。”鐘三爺道。

“三爺,咱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您老還是另請高明吧。”鐘魁搖頭,他才沒那功夫。

“這可不行,你姓不姓鐘?”鐘三爺變了臉色。

“當然姓鐘!”

“姓鐘就行,你看咱村有文化的,你是書讀的最好的,同輩中你的學歷將來肯定是最高的。咱村有今天,你也有不小的功勞,其他的人都比不上你。三爺很看好你。”鐘三爺道,“別看咱村現在有錢了,可不能不顧將來,那個什么……”

“可持續發展?遠景規劃?”

“對!我就說嘛,文化人就跟咱不一樣,這兩個詞好啊,我就想不到。上次去縣里開大會,余縣長就講到了這兩個詞。”

“余思遠?他當縣長呢?”

“當然是他。今天他還打電話來問,問你回不回來過年,說要請你到他家吃飯。”鐘三爺道。

小李在旁聽的目瞪口呆,不由得想到眼前這個明顯還在上高中的小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被鐘閻王如此看重,連縣長也要請他吃飯。

“那是個官迷,咱不稀罕。”鐘魁笑道。

鐘三爺也不以為意:“余縣長還是很不錯的,咱村有今天,多虧他的大力支持。”

“這是他的政績,他能不支持嗎?”鐘魁道,“三爺,咱回頭再聊,我得回家看看。”

趕緊離這話嘮遠點。

“是得回家看看,趕緊的,你爹娘天天念叨著呢。”鐘三爺這才放開他。

小李看著鐘魁上車開車揚長而去的背影,頗有些羨慕,小心地問道:

“鐘總,這是誰啊?”

鐘三爺當然喜歡人人都稱他鐘總,道:

“鐘守權家的小子,你小子眼睛睜大點,你們崔老板可是稱他魁哥的!”

“哦!明白!”小李連忙點頭稱是,這是連自己老板都要尊重的小伙。

鐘魁將吉普車開到自家院墻邊,下車打量這座已經大變樣的宅院。

前院已經消失,變成了一座三層的高宅,跟別人家的一樣,三樓起居,二樓會客,一樓則是門面房。

有三座門,中間那座門上書“積善之家”,再上面石磚上,毫無例外地雕刻著鐘馗捉鬼的門符,大門直通后面老宅,東邊門臉是舅舅舅媽開的鍋盔店,右邊則是外公李沛開的中醫診所——他并不想折騰,奈何兒子一家三口都來這里做生意了,他不得不也跟著到女兒家。

到了中午,鐘守權和李青前后腳回來,再加上已經放寒假,不知道跑到哪去野,一到了飯點就自動回巢的表弟,這一次,真是全家團圓。

看著一家人的笑臉,和養母李青未干的淚眼,鐘魁覺得這就是幸福。

因為鐘守權不僅是村委會重要成員,也是村經濟實體的大頭目,連李青也是一攤事,全家將門一關,連生意都不做了,中午全都到鐘大壯的飯店包了一桌,擱以往,誰也不會這么“奢侈”。

吃了午飯,鐘魁一個人在村里溜達,先是去了已經落成并開放的天師廟。

這座天師廟,修建的十分氣派,建筑物由山腳平地,依山勢逐漸抬高,遠遠看去,蔚為大觀。大把的銀子沒有白花。

鐘魁徑直位于最中央位置的天師殿,規規矩矩地給那尊高達五米的天師金身塑像,心中默念著師門戒律,叩拜上香。

那鐵面虬髯的威猛面孔,在鐘魁看來是那么的親切可愛。

正處旅游淡季,天師廟內游人并不多,大多數人進了廟來,也不過是走馬觀花,感嘆一下這座天師廟修的氣派,還有人悲天憫人地發表感嘆,這真是勞民傷財。

“這神仙長的真兇!”一位學生模樣的姑娘發出感嘆。

“不要瞎說!”她的男朋友見殿內十幾道目光投射過來,連忙將自己的女朋友拉走。

“降妖除魔,鐘天師的身上只不過寄托著百姓的夢想。”一個老者的聲音在鐘魁身邊響起。

這位老者,中等個頭,有些干瘦,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事實上,鐘魁早就注意到這位身上散發著久為上位者的氣息,雖然他刻意地穿著很普通的棉衣,還戴著一副有些過時的鴨舌帽,并遮掩著自己身為修行人的氣息。

而殿內至少有七個人的目光似有似無地注視著自己。

老人鐘魁不認識,但鐘魁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因為離著老者最近兩個漢子,對自己有著莫名的敵意。

鐘魁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山路上開車時與其中的兩位有過照面。

“老人家說的是,蕓蕓眾生,個體的力量是渺小的,但這世上總有不平事,力所不及之時,只能寄托于英雄人物,所以人們把鐘天師神化了,建了他的神廟。”鐘魁道。

“這廟是你建的吧,花了不少錢吧?”老者朗聲說道。

鐘魁心中一驚,這老者第一次見面,就直接指出這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著實讓他驚訝。

“認識一下,我姓雷,雷浩京,雷云是我兒子。”老者伸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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