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到底把之言送了回去。他回到暗閣，暗閣之中還有個暗閣，他打開機關進去，有個低沉的嗓音道：“送回去了？”

“是。”

“你何苦騙他？其實只要他打開千機就知道我沒死。”

“我可沒說您死了，只是說您不在了。”

風揚沙“嘖”了一聲。

“更何況，您也根本不信任他，不是么？現在看來，好像是最不應該動心的人動心了。”

風揚沙低低地笑了起來。

“對了，有件事該提醒您一下。”

“哦？”

“'他’被您下了魔蠱，仙器千機怕是用不了了。”

“本來在他手里也看不到什么。不過……千機與他契合度挺高，能發揮到什么程度，不是你我能定奪的。”

挽歌低聲笑了笑：“師父，您不應該跟我來暗閣，應該去統領魔界。”

這一年風揚沙回東妖秘境，又做出了兩大震驚天下的事。

第一件，東妖認她為主，從此封閉消失；

第二件，風揚沙道心不穩，突破瓶頸時走火入魔。兩個徒弟也下落不明。

此時人家不太平，走在路上人心惶惶，唯恐品行不正的某位女魔頭作出什么妖來。

——是的，品行不正。入魔之后，仿佛什么陌生的詞都成了風揚沙的老朋友了，被人摁著一個勁地往風揚沙頭上扣。

世間再也沒有什么“風前輩”了，只剩下一個“女魔頭”。

風揚沙就在暗閣，足不出戶而天下事盡知。她捫心自問自己還沒做什么壞事出來。

“統領魔界？好像還沒在后山種田有意思。”

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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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回到藥閣，查遍了所有關于師父和那朵黑蓮花的信息。世人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憑直覺，他覺得風揚沙沒死。

其次，這里的時間真的是三年后？之言仔細地回想。

他覺得，挽歌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師兄，待他不溫不火，但舊知、同門的情誼還在。現在的挽歌，表面上顧及同門，實際上虛情假意。

他醒來之后，挽歌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冷靜點”，而不是“你醒了？”之類的話，而且……他自問表現得沒那么不冷靜，挽歌這句話從何而來？

還有，他剛一出去，挽歌“恰好”就攔住了他。

簡直不像是自然發生的。

“……”他又召出水鏡看了眼脖子后的黑色蓮花，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前提。

“如果你不是那魔冥界花，那么你是什么呢？”

他輕聲說著，彎起指節撫了撫它。

不奇怪，他的記憶中只有魔冥界花是附生于人的黑蓮，所以師父若因此入魔就不奇怪。

但如果不是呢？

這種事情，他應該去魔界查嗎？

“不，還是去暗閣吧。”

只要搞清楚風揚沙因何入魔，一切便水落石出了。

另一邊的風揚沙同時睜開眼睛，臉上帶著一股詭異的笑意：“他已經發現事情不對了，嘖，真聰明。不過他不應該來暗閣，而是應該去魔界。”

挽歌滿不在乎地說：“那又怎樣，反正都是一騙局。”

風揚沙又“嘖”了一聲：“說來也奇怪。咱們這蠱下給了那么多人，人家都是夢見些好事才不肯出去。這小子怎么回事？心里一點愿景都沒有嗎？”

“挽歌”冷冷地笑了下：“看來在他心中，最好的結果就是師父成魔，師兄殺人。”

“風揚沙”吟吟一笑：“唉，人心吶～”

“挽歌”翹起二郎腿，在暗閣的“外閣”等著之言。

不過之言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帶了一群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