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沙揚起巴掌，愣是沒舍得打下去。

“你對這世界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為什么？為什么要用魂銷骨噬之咒？！還有第三重？第三重是什么？！”

挽歌從沒見過情緒失控至此的風揚沙。

言猶未盡，淚已滿面。

之言看她哭自己也克制不住地哭了：“師父——”

她厲聲道：“說！”

之言動了動嘴唇，卻什么也說不出來。突然心一抽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風揚沙又是氣，又是急，又是擔心，急火攻心，“哇”地吐了口血出來。

“尊主！”

風揚沙捂著胸口，看了眼手上的血，連忙擺擺手。

靈零鋸芝會意，立刻去看之言脈象：“尊主不要擔心，這孩子尚有一息可救。”

風揚沙倒在挽歌懷里，咬牙切齒道：“救！不管怎么樣，都要把他給我救過來！”

老鋸芝嘆了口氣。“有個以毒攻毒的法子，或許能夠抑制淬毒逆命之咒，只要此咒不發，那么魂銷骨噬之咒大概也不會發作。只是，這法子也險。”

風揚沙閉了閉眼：“試試吧，我相信他。”

之言再醒來，似乎已感知到了什么。感到脖子后的灼燙，他伸手摸了摸，以水為鏡，他看到，那是一朵黑色的蓮花。

這是一種只生于魔界與冥界交界處的蓮花。

他不敢想這朵花是怎么來的，東妖秘境不可能會有。

他連忙起身，不知哪來的屋子哪來的床，剛跑出門就被人攔住了，是挽歌。

“師兄，師父呢？”

挽歌摁住他的肩膀：“你冷靜點。”

之言焦急地推開他：“我很冷靜！這是哪？師父呢？”

“師父，已經不在了……”挽歌伸手捂著他的眼睛，低聲說。

“騙人……”

“沒有，師弟。你已經昏迷三年了。”

“……”之言安靜了一會。

“手放開。”他說。

挽歌放開手。

之言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三年……他怔怔地想。

師父已經不在了……三年……三年，師父已經不在了。

怎么可能？騙鬼的吧。

他停下來，蹲了下來，雙手捂住面頰。

他不跑了，他再也不想跑了。

挽歌出來找他，卻在看到他的時候停步了。

他聽到他“嗚嗚”地哭著，聲音很小。

……但很痛。

過了一會兒，之言哭不動了。

挽歌才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藥閣來人接你了，你跟他們回家吧。”

“我不要。我沒有家。”之言像小朋友耍性子似的說，聲音卻嘶啞得怕人。

“之言，回去吧。”

“不……我要師父。”

“之言……師父她不愿看見你這樣的。”

之言說什么也不愿辜負師父。他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擦去臉上的淚，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心里仍在哭著。

他聽到她小聲地說：“師父……”

“我做不到……”

————防虐貼士（同時也是劇透）————

1、風揚沙沒死

2、之言有救

3、挽歌有特殊身份

4、之言骨子里是女孩

【湊字】莫語常言道知足，萬事至終總是空。理想現實一線隔，心無旁騖腳踏實。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云開見月明。花開復見卻飄零，殘憾莫使今生留。（出自《水滸傳》覺得跟這一章很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