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小女子夢蓮,這是小女子為大皇子親自繡得荷包,請大皇子收下。”那個身著彩衣的女子首先奔到步輦前,擠著那些侍衛的空隙兒,拼了力氣將手里的荷包遞上去。
上官振軒瞇著眸,冷冷地盯著夢蓮看了一陣,眼里看不出是邪惡,還是溫柔,只那樣淡淡的,伸了個懶腰,坐直身子,漂亮的手輕輕一挑,拿過那只小手遞過來的荷包,捏在手中隨意地看了兩眼,“為何要送我荷包?”薄唇輕挑,陰笑未散。
“大皇子,這個荷包是用孔雀羽繡成的雙面繡,是夢蓮花了半個月才繡出來的。”叫夢蓮的女子見上官振軒接了荷包,一張小臉羞得通紅,以為自己的夢想馬上就要達成了,“夢蓮喜歡大皇子,希望一輩子留在大皇子身邊,做奴做婢都好。”
一語出,其他花癡女子也都爭相效仿,拿著自己事先準備的禮物拼命地往步輦上砸,那些個隨從太監攔都攔不住。
上官振軒抖了抖衣袍,睨一眼面前羞澀的小女子,再回眸看看蜂擁而來的一群花癡富家千金們,臉上盡是嫌惡的表情,“可當真?”他思量了半會兒,抬眸,掃向夢蓮。
“當真。”夢蓮小心翼翼地回答,深深吸了一口氣,左胸的小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以為大皇子真會帶她回宮。
上官振軒撥了撥飄逸的墨發,冷眼瞇起,挑得老高,隨手撿起那些女子們扔上來的玉笄一枚,神情淡然地掏了掏耳朵,喚了旁邊的侍衛總管,“范統……”
“卑職在。”那叫范統的侍衛總管不過比他大上兩三歲的模樣,生得一副惡相,聽到主子喚他,趕緊躬下身子應道。
“這女人太討厭了,這荷包也太討厭了,說說該怎么處理?”上官振軒咧了咧嘴,很不滿意地搖了搖頭,接著隨手將荷包扔了出去,落到人群之中,被隨意踐踏。
夢蓮臉上的喜悅頓時垮塌,不可能……這可是她花了半個月繡的,人人都說是精品,為什么大皇子不喜歡。
“殿下,卑職認為該坑殺!”范統湊近上官振軒,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什么樣的主子便有什么樣奴才。
“這女人冒犯本殿,其罪當誅,拖下去,坑殺!”上官振軒說得云淡風清,一臉陰邪化成了滿滿的笑,那笑極美,美得叫人心碎。
視人命如草芥。
怪不得人稱混世魔王,果然冷血殘酷。
音落,便有兩名侍衛沖上去,將夢蓮拖了下去。
“大皇子,饒命啊,夢蓮只是喜歡大皇子,夢蓮無意冒犯大皇子。”一團五彩的顏色在人群里穿梭,侍衛們哪里懂得憐香惜玉的,連拖帶拉將她夢蓮拖離了步輦。
這丫頭死到臨頭,還不知錯在哪里。
那些擠在后面的富家千金卻是一臉得瑟,死一個少一個競爭對手,個個還笑逐顏開,不知大禍臨頭。
“住手!”就在夢蓮哭得死去活來之時,人群外一個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女子的啼笑。
這世上還有人還叫大皇子住手的!那準是活得不耐煩了。
上官振軒冷冷的紫眸倏地一抬,瞧見人群之外,步輦三丈來遠的地方站著一個毛頭小子,看他短衣短褲,布衣打扮,就知并非什么大來頭,再看他身邊的一個小丫頭,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更是無用。
范統見有人出來搗亂,二話不說,便提了長刀上前去,“臭小子,活膩了,大皇子的事你也敢管。”一副揮刀霍霍的模樣。
“等等。”上官振軒居然叫住了范統,冷冷的眸對上少年,似乎對他有幾分興趣,想瞧瞧他有什么能耐制止他,絕世武功?萬千錢財?
這大皇子果然混世魔王一枚,出來招搖過世,顯擺生事,“皇子殿下,可聽在下一言?”陸明珠抱拳一握,明亮的大眼忽忽一閃,計上心頭。
“說!”上官振軒長袖一甩,凌厲無比。
“照在下看來,不應該坑殺夢蓮,坑殺太便宜她了。”陸明珠朝前踱上兩步,小腦袋翹得老高,直視對方,不懼不怕。
“那該如何?”上官振軒的興趣更濃,這小家伙似乎鬼主意挺多。
“該脫去她的衣裳,用鐵鏈鎖住她的琵琶骨吊起來,再用泡過辣椒水的鐵鞭狠狠抽打,然后再在傷口上灑上細鹽,這樣每日一次,每次叫她死不了又活不了,多過癮。”陸明珠挑著秀眉,一臉的邪笑。
燕兒可是字字句句聽在耳里,心里咯吱一聲響,九小姐這會兒是怎么了,說話有板有眼,不癡不傻,甚至她眼里的邪惡比大皇子還壞?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小……少爺。”她連忙扯了一下陸明珠的衣角,想要制止她,孰料不待她開口,她一個轉身過來,揮一揮袖,亮在她面前是小白蛇圓乎乎的腦袋,嚇得她半字不敢多言。
上官振軒那副妖嬈的身體像打了雞血似的,立即興奮起來,居然還有比他還壞的家伙,這辦法夠毒,狹長的美眸斜斜一瞇,深深的紫色涌動著一股古怪,掃一眼那已被侍衛拉遠的夢蓮,扯起嗓子喊了一聲,“把那女人拉回來,就照這位小兄弟的辦法去做。”
夢蓮一聽,止了哭聲,雙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那些峰擁而來的花癡女子們也皆噤了言,各有所思,若是下一個輪到自己該怎么辦,膽小的都嚇退了,膽大的唏噓一陣,討了沒趣,只好自行離去。
頓時大街又冷清下來。
終于擺脫那一群恐龍,上官振軒瞟一眼面前的小家伙,長得跟個陶瓷娃娃似的,小臉粉白粉白的惹人喜愛,世上居然有這般可愛的小男娃,心頭忽然生了幾分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