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她是偉大的,而他渺小如灰塵。
從沒有這樣一刻,覺得一個女人可以樣偉大!他定定的看著她!這世上,包括他的父王與母后,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這樣心甘情愿的改變自己之前做的決定!
他的耳邊又響起父王臨終時的囑托。
“做為帝王,你還需要仁心!”
這一刻,他眼里,她不是那個他一心想要壓在身下狠狠疼愛的女人,而是一個讓他從心底生敬的女人!
他想,或者她就是他的救贖,可以改掉他難以控制的壞脾氣?
不管怎么樣的她,都值得他認真對待!
好久,他才從她身上坐起身,半響沒有說話,臨走時只說了句。
“你好好休息!”
杜宛宛看他走出門外的高大身影,這才松了一口氣癱在床上!唉呀,媽呀,終于嘗到了與虎謀皮是什么滋味了!
沒一會兒,耶律明就興沖沖的跑進來,搖著她的手臂問。
“宛宛,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杜宛宛虛弱的說了句。
“就是沒事也被你搖的有事了!”
耶律明難得臉紅的松開手,馬上又雀躍的問。
“宛宛,你太偉大了,你是怎么讓我哥收回命令的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哥他可固執(zhí)了,從小到大,就是明知道自己錯了,他還繼續(xù)錯下去,說什么那是將錯就錯,沒想到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收回成命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快說說,小爺我好拜你為師!”
說著又開始興奮的搖她的手臂了。
杜宛宛卻像置身事外樣的靜了起來,慢慢的回想起剛剛的情景,回想起她問“你懂嗎?”他答“我懂”時的眼神!
帶著一絲沉痛與嘆惜的樣子!帶著一種無奈與不忍的樣子!
她是怎么說服他的呢?
也許是因為那份他們共同對生命的虔誠吧!
其實,他還是頂善良的一個人的,只是脾氣有些壞,她暗暗想!
杜宛宛一躍成了王宮里的紅人!那些差點被挖了眼睛的士兵知道他們是被杜宛宛求情解救之后,全都把她奉為心中的女神了!而那些進宮數年一直沒得到大王寵幸的女人,也都跑去巴結杜宛宛了,畢竟,這宮里能讓說一不二的大王取消成命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杜宛宛每天都收到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臉上樂開了花。這天耶律齊回寢宮,看她坐在床上,愛不釋手的拿著一對玉兔在手上摩挲,心情頗好的走過去問。
“喜歡?”
杜宛宛喜滋滋的點頭。
“那改天本王讓那些大臣多弄幾個新奇的玩意兒給你!”
杜宛宛馬上臉一拉來說。
“那樣多沒意思!”
耶律齊不解,那樣怎么沒意思了?她喜歡,他就派人給她找來,王弟說,女人就是要哄,難道他這樣放下身段的討好又做錯了?
杜宛宛看他一副笨蛋的表情,解釋說。
“你送給我的,跟我自己得到根本不一樣!”
耶律齊蹙眉。
“有什么不一樣,反正最后都是在你懷里的啊?”
杜宛宛解釋說。
“唉,這就跟你每天想著中五百萬一樣,可是真中了五百萬,你就會覺得這五百萬掙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唉,總之,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說了你也不懂!”說完又低頭去仔細研究手里的玉兔,眼睛活靈活現的,好可愛!不知道走的時候可不可以也帶走?
耶律齊對這話相當不滿意,特別是她那種不耐煩的口氣,但是想到王弟的話,女人得順著毛摸,便把她摟到懷里,轉了個話題。
“明日本王就要攻打大宋了!”
“嗯!”杜宛宛不再意的應了聲。最近這個野蠻王天天都愛摟著她,她開始還蠻緊張的,發(fā)現他倒也安份,只是摟著,也不親也不干嘛的,便漸漸放松下來,有時候還感覺靠在他懷里比靠著枕頭還舒服多了。
耶律齊有些奇怪。
“你沒有什么要說的?”他要攻打的可是大宋啊,就算她不是大宋的公主,至少也是大宋的子民吧,就能做到這么漠不關心?
杜宛宛停下手里的逗弄,認真想了想說。
“那祝你一帆風順,旗開得勝吧!”
這一刻耶律齊真正相信她不是真的大宋公主了,不禁更把她往懷里摟了摟,深深嗅著她烏黑秀發(fā)里的香味。
本來他不打算說這件事的,怕她反對,到時候一爭吵又破壞他們最近的和諧關系,可是,他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現在真正放心了。
杜宛宛掙了掙,不耐的說。
“你抱這么緊干嘛,想勒死我啊!”
他就是想勒死她,一刻也舍不得松手,嘴湊到她耳邊,笑的低沉悅耳的說。
“明天跟我一起去戰(zhàn)場行嗎?”
芙蓉宮里,銀月當空,獨灑一室寂寞。宮女拿著扇子輕輕的在主人耳邊扇著,這都坐在這里大半夜了,說是賞月,誰不知道王妃是在等大王過來呢!
錦繡想了想,還是不忍心的說。
“娘娘,要不咱們去歇息吧,夜深了!”
阿曼妮笑著優(yōu)雅的擺擺手說。
“沒事,再坐坐,今晚月色好,本宮好久沒有這么靜的欣賞月色了!”那雙手在月色的襯照下更顯晶瑩剔透,膚色鮮嫩。
阿曼妮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錦繡,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說著,她素手摸摸自己的臉。
錦繡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