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邁開步伐,羅裙拖曳過地,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把眼前的男子緊緊擁入她冰冷的懷里,鼻息是他身上的桃花香,她想笑出來,可是內心的清冷感覺卻不容許她這樣做,“開始吧,不要因為我而讓你自己后悔一輩子。”她仰起頭看著他黯淡的眸子,里面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她的心輕輕一顫,不知他心里是否也這樣呢?
幽尊低頭看著她淡漠的樣子,仿佛她離自己有千山萬水般的距離,他再也抓不住她了,他艱難的開口,“笑兒,你恨我嗎?”
心底平靜的湖面被他的一句話攪起陣陣波瀾,她直直沒有哀痛的看著他,“為何要恨?”
幽尊一聽,瞳孔猛然一縮,一抹自嘲的笑意逐漸散開,是連恨都不愿嗎?心底死寂一片,幽尊沒有看她,漫步走出門外,淡淡道,“跟我來吧。”
“這里?”秦笑一路來到眼前的山洞,她著實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幽尊低頭輕輕一轉山洞的開關,只見山洞的大門緩緩敞開,“進去吧。”
秦笑細細的打量著這被人修飾過的山洞,難道說那柔兒是住在這里面的?可這毫無生氣的山洞怎能住得下人呢?
她一路默不吭聲的跟在幽尊身后,眼睛似乎開始習慣了這里的黑暗,可是忽然而來的熒光還是讓她微微皺了眉宇。
“這里是……”她吃驚的看著寬敞明亮的內室反透著幽幽的寒光,從那飄渺的霧氣可以知道,這里的溫度很低,很低。
“就是這里了。”幽尊目光復雜的看著在暖玉床上躺著的女人,順著他專注的視線,秦笑一看,當看到那晶瑩透白的床上靜靜的躺著如一具死尸般的女人時,心,還是忍不住震驚。
她瞇了瞇黑眸看著那女人蒼白不同常人的臉色,走上前一看,絕美的面容帶著淡淡的笑意,被梳理得很好的烏絲齊齊的貼著她的手臂。
原來這女子就是他一直心愛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她的心跳居然有些紊亂起來,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她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她轉過身,低下臉蛋,“你想我怎么做?”她知道,他現在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在那個女人身上。
幽尊艱難的移開視線來到她的身上,慢慢下移,來到她曾經被傷過的手腕,苦澀的扯開嘴角說道,“對不起笑兒,我,需要你的一碗血。以后的每個月十五,都需要,一年之后,就可以停止了。”他知道這對她殘忍,可是他別無選擇。
他不后悔遇見她,只是他們在錯的時間里相遇,他無法給她承諾,只因為他先遇到的是柔兒,那個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柔兒……
血?秦笑怔忪的看著他,目光深鎖著自己還殘留著一道傷疤的手腕,那里,曾經被另一個男子傷害過,如今,又要被他傷害了。
曾經溫柔的面孔,曾經溫柔的低喃,一幕幕如飛逝的落葉,從身后快速溜走,她連伸手抓住的機會都沒有。
她麻木的伸出自己的手腕,目光沒有絲毫恐懼,心,逐漸恢復平穩。
那道猙獰的傷疤刺痛了他的眼睛,幽尊看著眼前平靜得讓他害怕的秦笑,他顫抖著手憐惜的撫摸著她冰冷的手腕,目光死灰般的看著自己的另一只拿起鋒利的刀刃的手,輕輕一揮,稠密的鮮血如同盛開的血蓮綻放著,開出絕美的芬芳,他無力的盛著,看著那一滴滴的血從她慘白的手腕中流出,卻沒有絲毫勇氣抬起頭看她如今的臉色。
“好、了……”他頹然的在傷口上撒上金瘡藥,決然的轉身,步伐沉重如石,一步步的走向暖玉床上的女人,把手里還溫熱的藥劑送到她的嘴邊。
不會痛,真的沒有任何的痛意!秦笑低頭看著自己迅速愈合的傷口,那里一點傷痛的感覺都沒有,她的心,也沒有任何的痛意,沒有!
她冰冷的看著他拿著自己的血走到他心愛的女人身邊,看著他溫柔的用她的生命來延續著他心愛女人的生命,只覺得身體更加的寒冷,寒冷。
她伸手一摸自己的臉龐,黑眸怔忪的看著手心的一片濕潤,晶瑩的液滴不知何事已經充斥了正雙眼,她氤氳的看著自己的手心,為什么她的心不痛,可是眼淚卻抑制不住的流下?為什么……
還未來得及理清這怪異的現象,秦笑只覺得腦袋一片恍惚,黑暗如一片低壓的黑云瞬間籠罩著自己。
“咚!”一聲巨響清晰的傳遍整個山洞……
“笑兒!”聽著身后傳來的巨大聲響,幽尊手輕輕一顫,他驚恐的回過頭,當看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笑時,瞳孔駭然一縮。
他慌亂的放下手中的大碗,惶恐的抱起地上雙眼緊閉的秦笑,身子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怎么回事,她怎么會這樣?
修長的指尖仔細的探上她的脈搏,忽然他指尖一僵,幽尊似乎聽到了骨子里流動的血液戛然而止,堅實的樹枝仿佛被什么碾過斷裂一般,他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瞬間如死寂般透明和愧疚。
他不敢相信的睜大眸子,黑眸無力的看著懷里冰冷的秦笑,轉而又艱難的轉頭看著暖玉床上的另一個女人。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就是上天要懲罰他的?可是它為何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
幽尊麻木的把濕潤的臉龐埋首在秦笑冰冷的脖間,細滑的觸感卻感受不到她任何的一絲溫度,連同著他的心,也一起冰痛起來。
仿佛經過了漫長的浮游,混沌,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醒來,也許是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