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不期然對視，裴乃勛先緩緩扭回頭。

向當當神色一窘，若無其事坐正，梳理頭發，整整衣，低聲：“謝謝。”

“當當，沒想到你膽這么小？哈哈哈……”舒珩開著車笑話她。

“以前吧，只在神話故事，童話故事聽說過美女蛇的傳說，今天頭一回見著活生生的，我能不怕嗎？再說，我沒嚇出心臟病，回頭沒做惡夢，足以證明，我的膽量還是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普通女性好吧？”向當當強詞奪理辯解。

“你謙虛了，起碼超過百分之九十女性的膽量。”舒珩斂起嬉笑，認真回她。

向當當得意一攤手：“那不就得了。”

裴乃勛忽然出言問：“員工手冊你看完了嗎？”

“哦？沒有。”向當當對他的說話方式一直不習慣，總是這樣沒頭沒腦的。

“記得是什么內容？”

向當當好生回想了下，抿嘴直樂：“妖呀怪呀的，好好笑。老板，真的是那炫編出來當消遣的？”

“一半是。”裴乃勛垂眸略作停頓，抬眼看著她：“你已經算是事務所正式員工，有權了解真相了。”

向當當馬上正襟危坐，一副虛心好學的端正態度。

“裴氏事務所，主業是獵妖。”

氣氛凝固了。

向當當腦頂冒出不少的問號，雙眼茫然怔怔看著裴乃勛，心里話是這樣的：完蛋了，又聽不懂老板在說什么了？

已經快近濱海市區了，車輛多起來，路口也安裝了紅綠燈。

舒珩回頭看一眼懵逼的向當當，又是一陣長笑。

“老板，你能再說一遍嗎？”向當當被他笑聲拉回紛雜的思緒，小心催問。

“事務所，主業是獵妖。妖怪的妖。”裴乃勛倒是有幾分耐心。

“妖怪？還獵妖？”向當當歪著頭，將他的話在腦中仔細過濾挑選后，慢慢理解出意思了。

“老板，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文明社會，妖怪……”向當當質問不下去了。

妖怪是有的呀！她不就遇上了嗎？活生生的呢。

“可是，沒那么多吧？偶樂幾只成精的吧？”

裴乃勛沒跟她長篇大論說教只道：“比你想像中多。”

好吧，向當當昂頭，眉頭深皺，又小聲：“可是，咱們事務所，不是承接警方頭疼的懸案要案嗎？”

“副業。”

“噢。”主業副業都給她講清了，真當自己人了。

向當當又埋頭想了想，眼珠一轉：“老板，那你能不能再講講，咱們事務所，都是能人異士呢還是……”是不是非人類？不然的話，怎么跟妖斗智斗勇呢？

“是人。各具異能或特長的人。”

裴乃勛還補充：“只要有異能或有特別長處，人品不錯的前提下，歡迎加入。”

“明白了。”這下，向當當是真的懂了。

裴乃勛很欣慰，向當當的確聰明，悟性也好，不用太多廢話，三言兩語就聽懂了。唯一的不足是，身手不好，沒系統培訓過，有點拖后腿。

裴氏事務所，其實很私人性質。

近郊柏油路過后，就是一條幽靜的山道。這里山清水秀空氣好，幾幢有特色的樓房半掩半遮的屹立林中。

沿著高墻，來到堅實的鐵門前，不用多說，鐵門緩緩打開，舒珩將車駛進，迎面是一條林***直接通向一座三層樓高的復式樓房。

臺階上，吳勝男迎出來，輕輕抿了下嘴。

“糟了！”向當當推開車門正要跳下去，忽然驚呼。

舒珩還得將車開回車庫，扭頭疑：“怎么？”

“沒帶禮物回來！”向當當很愧疚。

舒珩濃眉一挑，咧嘴笑：“勝男和小姿不在意這些虛禮。”

“真的嗎？”向當當將信將疑。

裴乃勛不受她一驚一乍的影響，早就大步邁上臺階對吳勝男：“那炫在嗎？”

“不在。”

裴乃勛點下頭走進客廳。

向當當歡跳上臺階，給吳勝男一個熱情的擁抱：“勝男，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吳勝男不習慣她這歡樂作風，勉強笑笑：“當當，你沒事吧？”

“很好，得虧我是久歷風浪的。那點小挫敗算不了什么。”向當當自吹自擂。

吳勝男笑笑：“辛苦了。”

“嗨，不算什么。我覺得呀，特別精彩刺激。對了，勝男，事務所沒什么事吧？”

“沒有。”吳勝男如實，搖頭。

寒喧著進到客廳，轉去左手邊，走廊盡頭是商姿主導的監控室。

裴乃勛正跟她在說起美女蛇的事，商姿很有興趣，表示：“沒問題。只要裝上，絕對逃不過我的法眼。”

“嗯，就這樣。”裴乃勛一慣不喜歡拖泥帶水。

他又跟商姿說了幾句有關B市拍下來的視頻。還是沒查到那個妖媚女人是什么來頭？她好像沒有身份信息，另外那個據說獨眼的中年男人，也沒有線索。

只有身邊跟著的兩個大力壯男祖輩都被翻查出來。

一母五胞胎，母親在幼年因身體不好，長期患病不久就去世。杜父不堪壓力，精神有點不正常。五個孩子被分別送給親戚撫養。

誰知，這五胞胎心有靈犀動作一致。一家做壞事，另一家也會發生一模一樣的事。于是在親戚中就傳的很邪乎。加上他們從小力氣就大，吃的又多。沒人肯出力，就把他們統一送到福利院。

磕絆上到中學畢業就外出打工，五兄弟一向齊心，倒也沒受外人欺負，不過日子也拮據。

最近兩年的蹤跡，顯示他們消失在熟人的視野中。

“如果是五兄弟一直在一起，那么這次只露面兩兄弟，另外仨兄弟在哪里呢？”向當當也旁聽清楚了，托腮疑問。

吳勝男淡然：“老巢。”

打個響指，向當當欣然：“沒錯，他們一定有一處固定落腳的地方。房車不過是交通便利工具而已。”

裴乃勛不發表看法，面部表情顯然是同意此推論的。

商姿垂頭喪氣攤手：“我已經根據這兩人的信息查遍各大信息資料庫。另外仨兄弟的行蹤完全掌握不到。”

在這個資訊如此發達的今天，還有活生生的人類能掩蓋行蹤？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吧？

“小姿，會不會他們也有電腦高手，抹掉了所有可疑痕跡？”

吳勝男和商姿異口同聲：“有可能！”

裴乃勛照例是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