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慢,但今天的青冉覺得自己走太快了一些,距離正廳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的心里就越發的緊張了。
此刻,前院里人員稀少,正廳的房門緊閉,他察覺不出什么來,他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要見家長一樣,心里充滿了忐忑。
直到走到正廳門口,青冉深吸了一口氣,猶豫著該如何進去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響動。
“你怎么還沒進去!”青冉轉頭,就見剛才的大管家大踏步的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著,眉頭一皺顯然是對青冉的拖沓有些不耐。
“我……”青冉剛張口想解釋是什么,只是剛說了一個我字,大管家便到了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
青冉也趕緊止住了說話,站在了門后。
而大管家進了屋子,對著屋內高座上的兩人躬身行禮,隨口道:“老爺!老祖中!這兩個孩子我帶來了!”
說完,大管家扭回頭對著門口招了招手道:“你兩個進來吧,給老祖宗扣頭!”
“兩個?”青冉抬腳欲要進去,腦中思索為何大管家說是兩個人,就見身后與他一同邁進一只腳來,他這才看到,與他一起來的,居然還有另外一個少年!
青冉之前的視線全都集中在大管家的身上,又聽大管家的訓斥,這才沒有注意到,在大管家的身后,居然還跟著一人!
只是這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估計也就十四五的年紀,臉上跟他一般,均帶著一絲的稚氣,只是與他不同,這少年雖然長的面目清秀,但在這眉宇之間卻有著一抹的傲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
而青冉就恰好相反,雖然兩人年紀相近,但青冉面色就顯得黝黑了一點,這都是他長久的勞作,被曬黑的緣故,雖然現在好了一些,但也只是耐看的那種,并沒有什么特點。
青冉在打量了這少年幾眼之后,就緊跟著大管家的身后,兩人一左一右的進了正廳當中。
而此時徐家大廳里,除高座上的兩人之外,兩側的座椅上已經坐下了幾人,這些人全都頭發花白,年歲不小的樣子,應該都是徐家的管事之人。
青燁此時站在高座左側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后,見他進來,有意無意的對他眨了幾下眼睛。
青冉自然沒去理會青燁,而是在屋內落座的這些人的身上匆匆的掃了一眼,就小心的低下了頭。他畢竟沒見過什么大場面,盡管在他這個年紀,看起來相對成熟一些,可面對這些家族里的大人物,不免的有些緊張起來。
“徐家晚輩徐青櫟見過諸位長輩,見過老祖宗!”忽的,站在他左側的少年躬身對在座的人行了一禮道。
青冉也豁然驚醒,忙有樣學樣的對屋內眾人彎腰鞠躬,說起了同樣的話!
屋內眾人默默地點頭,對剛才一旁的徐青櫟所做出的舉動頗為的滿意,至于青冉,就其中的一個胖老者看向他時還不禁搖了搖腦袋,一陣嘆息聲傳來,似乎對他極為的不滿。
雖是如此,可屋內的眾人都沒過多言語,就連青冉被這嘆息聲搞得異常失落,牙齒咬著嘴唇,也只能靜靜的等著宣判。
此刻,青冉大概對這次前來的目的有些猜測,但由于剛才的事情,仿佛他并沒有給屋內眾人留下什么好的印象,如今心里不免的更加忐忑,因為緊張,手心之中都沁出了細秘的汗水!
整個正廳在青冉他們行禮之后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不過很快便有人打破。
“嗯不錯!雖性格不同,但幾日的了解,他們二人都算的上可塑之才,是兩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高座之上,坐在主位上,滿頭白發的老者操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徐家的老祖宗徐永定。
他說完這話,雙眼就在他們二人身上打量了起來,隨后輕描淡寫的一指徐青櫟,和藹道:“此子年歲不大,卻臉帶傲氣,自有股不服輸的氣勢,先前了解,小小年紀就已經精通數責醫典典籍,加以培養,若能氣勢內斂更是事半功倍,不論日后前途如何,以他的天資,在當世做上一名大醫還不是什么難事!”
沒想到老祖宗會給徐青櫟如此高的評價,青冉心中有些羨慕,而其他人則交頭接耳互相交談了起來,不時還會響起某人的夸贊之聲。
“多謝老祖宗夸贊,小孫何德何能,居然能得老祖宗如此評價,日后還望老祖多多栽培才是!”旁邊一名老者突然站了起來,聽其話里的意思,這徐青櫟似乎還是他的孫子!
身份天賦都有了,站在一旁的青冉,對徐青櫟不禁更加的羨慕!
徐永定隨便擺了擺手,無所謂道:“我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日后成就還是要他自己去爭取,若是因為我今日之夸贊便驕傲自滿,那也無需再談日后的前途了!”
“老祖教訓的是!都怪晚輩心急了。青櫟,還不來謝謝老祖宗!”老者認錯道,然后對徐青櫟吩咐。
徐青櫟聰明的緊,加上有自己爺爺在場,他更不覺的緊張,上前一步就猛的跪下,對著老祖徐永定砰砰用力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回道:“多謝老祖宗賜教!”
這一幕自然又引來眾多人的夸贊之聲,老祖徐永定也欣然的承受,隨即視線才轉到青冉的身上,而眼神突然一亮,卻很快恢復如常,變成了原本就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模樣。
當然,眾人是不曾察覺出什么來,只是低頭的青冉,在內心緊張的同時,身上突然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竟然像是毛骨悚然的感覺。
青冉有些不明所以,再加上此時的環境,內心本就緊張無比,自然便沒去想其他的,乖乖站好等著老祖宗給自己的評價。
“不錯!不錯!是個好苗子!”徐永定在青冉身上掃視了幾眼,便平淡無奇的說出這一句話來。
輕描淡寫的評價,比之剛才評價徐青櫟時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這讓他本就忐忑的心,驟然的往下一沉,等了幾日的希望徹底的破滅,連帶著他的狀態都有些不好了,臉色更是發白,這短短的一句話,仿佛就是對他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