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惠春小巷
- 偉大的樹
- 10694字
- 2017-03-31 18:13:08
跟上了紀(jì)靈護送的隊伍,我們擠到隊伍中間,暫時遠離了外部的攻擊。李十二的血止住了,出發(fā)時帶的藥什么的也都給他用上了,見李十二的傷暫時控制住了,我和二哥也舒了口氣。
天色漸晚,打殺一天的我感到深深的疲憊,二哥說:“老四,你先睡會,半夜再替我。”我應(yīng)了聲,便趴在老馬身上昏昏入睡。沒睡幾個時辰,一陣慌亂聲驚醒了我。我看向二哥:“怎么了?!有伏兵?!”“是追兵!劉備的軍馬到了!”只見殿后的部隊被沖的四散,遠遠望去,那領(lǐng)頭的將軍如同蛟龍入海,輾轉(zhuǎn)騰挪,手中長矛上下翻飛,不是張飛又是誰?我與二哥不敢應(yīng)對,只能護著馬車往前沖。正在前行,一飛騎從前方?jīng)_來,是紀(jì)靈。想必此行之中也只有紀(jì)靈敢單挑張飛了。我等無暇他顧,飛也似的往前沖……
紀(jì)靈正在前方趕路,忽聞后軍大亂,屬下來報追兵是張飛,不禁心頭大亂,是真切不想對上他,可念自家女兒在后軍,生怕有個閃失,快馬加鞭的奔向后軍。飛奔過去,見那張飛是無人能敵,一走一過踏都能踏死軍士。紀(jì)靈大喝道:“張飛!休要猖狂,我來戰(zhàn)你!”張飛定睛一看,是紀(jì)靈,心里早知道他曾與關(guān)羽大戰(zhàn)三十回合不分勝負,便也全力以赴。
紀(jì)靈全神貫注,張飛注意絲毫,正在廝殺,都沒注意身邊一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正當(dāng)二人戰(zhàn)到十余回合,紀(jì)靈身后突兀的出現(xiàn)一把短刀,直插后心。紀(jì)靈全身一僵,張飛的長矛穿胸而過。紀(jì)靈被挑落馬下,當(dāng)場隕落。張飛一時興起,繼續(xù)撲殺前去,紀(jì)靈身后的短刀隨即被人提走……
袁術(shù)殘軍聽聞首將陣亡,更是潰不成軍,被劉備的軍隊殺的東零西散。我與二哥聽聞紀(jì)靈戰(zhàn)死,心頭一驚,不想與關(guān)羽不相上下的人物,怎么敗的如此之快,小念聽聞當(dāng)即放聲大哭,幸運的是,亂軍之中,她的哭聲隨即被淹沒。
我看大勢已去,劉備很快就會將這點殘兵敗將全部絞殺。我當(dāng)即對二哥說:“二哥,此時再跟著袁術(shù)絕非良策,我等速速離去,投奔山野,方可保命!”二哥環(huán)顧四周,一指西南山野:“老四,就去那!”說完催馬上前,先鋒沖了出去,我在后面殿后就往側(cè)面逃去。總之,他們早要追殺的是袁術(shù),我們零星幾人又有誰死纏爛打呢。
奔波一夜,天亮?xí)r分,已經(jīng)看不見追兵了,連戰(zhàn)場的廝殺聲都聽不見。我掏出地圖,想著弄清楚所在何地。二哥回頭看了眼馬車,里面還有李十二,紀(jì)念和老管家,又看到我在盯著地圖研究著什么,心里慢慢盤算起下一步的打算。我爬上山頭,望著山下路徑,照著地圖端摹半天,總算看明白現(xiàn)在何處。原來是路經(jīng)徐州許昌之間遇伏兵,當(dāng)下我們已經(jīng)接近徐州。我下山準(zhǔn)備告知二哥,正看見小念呆呆的坐在馬車邊上,我打算上前安慰,剛邁出一步,心里又不知怎么安慰,去說一句“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那太輕浮了,不如不說呢?想著還是循著二哥去了。二哥見我過來:“怎么樣啊?”“我們現(xiàn)在靠近徐州,按地圖上來看,徐州南部有個小城,應(yīng)該有些規(guī)模,不如我們奔那去吧。”二哥想想:“也好,找個小城也能給十二兄治治病。”商量好,二哥一轉(zhuǎn)身看到老管家和紀(jì)念,又轉(zhuǎn)了回來:“哎,老四,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問問老管家他們的想法啊,畢竟人家是雇主。”“……”
將老管家叫過來,二哥問道:“管家,如今我們在徐州附近,你看我們現(xiàn)在怎么走。”老管家是明白人:“唉,,當(dāng)下兵荒馬亂的,二位尋個太平的地界先避避就好,等過了風(fēng)頭,再送我們投奔親戚吧。”我們聽了老管家的話心里也就安穩(wěn)了。我弄了點野果野味,一起吃了些,便繼續(xù)上路了。
這山野間穿梭本是我看家本領(lǐng),而且流兵也都往反方向去了,大路也通,沒過兩天,我們便到一小城。可李十二的情況不太好,由于身邊藥不夠,這兩天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傷口還有惡化的趨勢,幸好找到這小城。這城也是無名無姓,這城也是有生具來。我們先找了家客棧住下,二哥又連忙請來個郎中,那郎中處理處理傷口,開了兩幅藥,我也順便號了號脈,開了點安神醒腦的藥。一行五人,也算是能安定下來了。
晚上,我,二哥,紀(jì)念和老管家坐在一起,商議商議接下來的事宜,老管家先說道:“一路上多謝三位幫忙,我們紀(jì)家當(dāng)下情況二位也都知道,但我們絕不會虧欠你們的傭金,只希望諸位寬限些時日,隨我等到達親戚家時,一定如數(shù)奉上。”我一聽連忙說道:“管家真是折煞我們了,實不相瞞,我與你家小姐很早就相識了,當(dāng)初近紀(jì)府也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二哥也說道:“就是,老管家這么說可是見外了,如今亂世,大家一起扶持嘛,像我十二兄要不是小姐照顧,估計早死了,當(dāng)下我們還是要互相幫助嘛,至于傭金嘛,我兄弟們也不差那些,只當(dāng)結(jié)識二位。”那管家聽了也是放下心來。說話過程中,小念一言不發(fā)。我想說點什么,又不知所言。二哥對老管家說:“管家,我們出門在外,諸事不宜啊,這客棧也是不能長住的,不如我們暫租個宅子,至于花銷費用什么的我兄弟二人解決,二位幫忙照顧李十二就好。”小念忽然說:“二位放心,十二兄我一定會照顧好,多謝二位相助。”我聽了心里感到很不舒服,又說不出來為什么。
晚上,回到房間我問二哥:“二哥,我們該怎么弄點錢呢?總不能還去賣藝吧?”“嗯,賣藝能弄多少錢?李十二現(xiàn)在需要醫(yī)藥,需要補身體,我們還得弄個住處。哎,要是在西涼,何時因為這這小事煩心?”我躺在床上,一種舒適感籠罩全身,恍惚間聽著二哥不知又說了些什么就睡了過去。二哥正在說著各種方法,什么偷搶劫掠,什么殺富濟貧,看我睡了過去,也是沒有辦法,嘴里還嘟囔著殺富濟貧,忽然想起:“哎,富人……”
第二天,二哥早早到各個城門口查看,果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為富人看家護院有著巨大的市場,想著憑自己和我的武力,看家護院是綽綽有余。便挑了個傭金最高的告示,撕了下來揣在懷里,回客棧來。我看了告示感覺這也是個體面的職業(yè),便一口答應(yīng)下來,吃過飯了我二人告別老管家和小念,去往告示上的地址。告示上如是寫著:
本城豪富劉老爺,富有異常,世人皆知。當(dāng)下亂世,流兵歹人,防不勝防。劉某雖身直氣正,不辜世人,但人心不古,又是甚憂。近戰(zhàn)火愈盛,劉某臥立不安,恐所累萬貫,付之東流,后欲濟世救人而無力。今憂世上苦難,愿得義士相助,護分毫之利于萬人。…………城東劉府,傭金百兩。
我讀完這告示,覺得喉嚨一緊,詫異的看著二哥:“這……”二哥解釋到:“老四,雖然這上面說的很浮夸,到我早去城東看了,確實富有,而且他們家的傭金是最高的……”我聽了:“其實從他告示上的言辭上來看,那種風(fēng)格正是一個富人應(yīng)有的。”二哥看看我:“嗯,老四,你成熟了。”說著我們已到城東,看著面前氣派的府邸,真想不到這小城里還有如此氣派的院子,所謂的臥龍就是這樣吧。
進了府邸,說明來意,一個管事的看著稍顯年輕的我,對我二哥說:“其實你已經(jīng)不怎么符合我們的要求了,像這位……畢竟我們大家大業(yè)的,沒有像我一樣的真本事,是不行的。”說著還挺了挺胸膛。二哥聽了問道:“難道您也能上馬作戰(zhàn)?”“額,我不是這個意思,觸類旁通嘛,沒有文化。”我不耐煩:“這位,你們傭兵總不能用眼看吧,什么要求趕緊提吧。”那人看我“不自量力。來啊,試試他的本事,”聞聲出來一壯漢。那壯漢見了我大笑道:“想必你也聽說過我震長江吧,我看你小子這么瘦弱,不如……”我一連聽倆人跟我裝腔作勢,心里惱怒,聽不下去,順手拎起邊上一跟木棒,劈頭蓋臉打過去。那壯漢沒找到我連他開場白都沒聽完就動手,猝不及防挨了我?guī)坠髯樱?dāng)時就天旋地轉(zhuǎn),還沒等他想還手,我早將他放倒,手上短刀也比到他頸上。那管事的一看我動真格的了,氣勢馬上就萎了,連忙把我們倆領(lǐng)到劉老爺那里,劉老爺聽了剛才我的身手,大喜道:“劉管家,你看看你之前招來的人,還震長江?!欺世盜名之徒,不堪一擊。來來,兩位英雄,我們詳談。”那劉老爺聽說我們從外地而來,還與正規(guī)軍對戰(zhàn)過,更是歡喜,又聽聞我們需要個住處,希望能提前給些傭金,那劉老爺猶豫片刻,很明顯并不想提前預(yù)支傭金,二哥一看起身道:“既然老爺你不想預(yù)支傭金,我的也無立足之地,便就此別過。”劉老爺聽了,忙道:“好漢留步,雖說傭金不能預(yù)支,我倒可以把我在城南的院子讓給你們先住著,至于租金嘛,……”我以為他要免費,剛要道謝,他繼續(xù)道“月末從傭金里扣除。”當(dāng)時我心里飛過一萬個****隨后我們又商議了傭金問題,還好傭金數(shù)目還是和告示上一樣。我和二哥便應(yīng)下了這門差事。我們做的就是訓(xùn)練訓(xùn)練家兵,每晚留一人在府里守夜就可以。
出了劉府,我對二哥說:“二哥,以前的你不是最看不上這些小人嗎?今天怎么比我性格還好啦?”二哥看看我,什么也沒說,我心想一定是生活的刻刀磨礪了二哥的棱角。看著二哥的背影,對,一定是這樣,哎?二哥手里拿的金鏈子不是那震長江的嗎?
第二天,聽說那震長江鼻青臉腫的離開了小城。
我們一行五人也搬到了城南的院子里,紀(jì)念和老管家收拾了各自的屋子,李十二在被我和二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到后終于結(jié)束了為期五天的昏迷,李十二的慘叫聲引來了小念。小念鄙夷的看著我和二哥:“你倆還是出去吧,我來收拾屋子……”
我和二哥被趕出屋子,我笑嘻嘻的看著屋里,二哥看著紀(jì)念,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心想到:“紀(jì)靈是怎么死在張飛手里的呢?”
十二兄清醒后,便止不住和我們說話,好像前幾天沒說話,整個人都要憋壞了。
“什么?!后來還有張飛?!哎呀,我怎么沒看到紀(jì)靈和張飛大戰(zhàn)的場面呢?話說,那紀(jì)靈怎么輸?shù)摹蔽液投邕B忙示意他小念還在屋里,小念輕微頓了一下,沒什么反應(yīng)。十二繼續(xù)和我們聊著,小念收拾屋子:“我先去做飯了。”說完走了出去。十二不知所措:“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好像是。”我看著小念的背影。“肯定是。”二哥環(huán)顧著屋子。我和二哥齊坐在十二床邊,二哥低聲說:“我感覺紀(jì)靈死的蹊蹺,張飛再猛能比關(guān)羽猛嗎?”我看了看二哥,很不合時宜的說道:“二哥,我看我們也要在這常住,應(yīng)該給叔父寫封信什么的吧。”二哥聽了,忙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好懸誤了大事。”我看著二哥的背影,轉(zhuǎn)身對十二說:“紀(jì)靈絕對死的有問題……”
小念這兩天情緒一直很低,我們見了都很擔(dān)心,二哥對躺在床上捧個花盆擺弄的李十二說:“現(xiàn)在我和老四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你看你悠閑地躺著,小念每天照顧你,那開導(dǎo)小念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李十二聽了當(dāng)即答應(yīng)下來,看著手中的花盆:“那我就把這朵花送給她,她一定會開心啦,哈哈哈……”通過李十二那意淫的眼神,我感覺他好像已經(jīng)變成那朵小花了,我擺出一份認真的樣子,整理整理衣襟:“其實不瞞二位,在下在疏導(dǎo)心理方面,頗有一些造詣。畢竟十二兄行動不便,不能更好的實時掌握小念的心理變化。責(zé)任重大,還是我來吧。”二哥拍了拍我肩膀:“老四,今晚你值夜班……”我惡狠狠的看了二哥一眼。
到了劉府,我不甘心的對二哥說:“二哥,我從小就認識小念,理論上來說,我能更好的被小念的心理接受,這個今晚你沒事,不如幫我值班吧?”二哥整了整衣襟,目視前方:“不,今晚我準(zhǔn)備給小念講講我當(dāng)年艱苦的經(jīng)歷,來慰籍她受傷的心靈。”這理由竟無懈可擊,我毫無辯解之詞,就是當(dāng)時想砍死二哥……
果然,當(dāng)天晚上,是個孤單的夜晚。我獨自的扛著我的大刀,游蕩在劉府的周圍。那天空中的星星都,黯淡無光,我想一定是被我身上的殺氣嚇得。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之后下了場大雨,我坐在劉府大門的門檻上,想著我還是進入討晚熱水暖暖身子吧………
于是我手捧著熱水坐在大堂里,心想著難道這是個平靜的夜晚?
許昌,曹操的暗室里,站了一排殺手,為首的那青衣女子,正是安栗霜。站在前面的就是傳說中的曹操,他雙手互相插在袖子里,度來度去:“好,安栗霜既然得手,那袁術(shù)如今唯一的依仗也沒有了,現(xiàn)在只需遣一隊騎兵就可以了結(jié)那袁術(shù)的性命。所謂殺雞焉用牛刀?那紀(jì)靈的家屬和那三個聽說很強的武師就交給你們?nèi)齻€去辦吧。”說著指向其中三個人,安栗霜暗自打量了那三人,才長舒一口氣。事實上,曹操根本不在乎紀(jì)靈的家屬和那三個武師,只是派這三人出去搜索一番,能抓住最好,抓不住反正曹操也覺得手下殺手有點多……
眾人退去后,安栗霜上前道:“丞相,近來沒什么任務(wù)了吧?”曹操看了眼她:“嗯,是啊,你的意思是?”“屬下想……是否可以休假?”“當(dāng)然可以,你也該歇歇了。去吧。”安栗霜應(yīng)了一聲,退下了。
安栗霜,出了丞相府,漫無目的的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不知想著什么,沒有回住處,不知不覺中便走出了許昌城。城外秋色漸漸,想著去年大約這個時侯,正奉命去往扶風(fēng),如今又安當(dāng)?shù)恼驹谠S昌城外。不知龐德那人在做什么,又不知馬休現(xiàn)在那里,恍惚間想起馬超縱馬踏在自己身上的情形,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從城墻上看,一青衣女子在城下的原野,無限的遐想。安栗霜忽然轉(zhuǎn)身,感覺城墻上有人盯著自己,又沒有,好奇登上城樓,扶著城墻望下去,好像下面的原野上有位青衣女子,又沒有。城下的衛(wèi)兵看著四處張揚的安栗霜,心想:“這姑娘又是離別送行。”另一位說道:“估計是又想誰了,你看遠方哪有人啊?”。
安栗霜站在城外遠方,想著該出去散散心了,疲勞的生活,總需要回避一下。想著便走向東南方向。
我度過平靜的一夜,平靜的讓我想睡覺。回到住所,推開門,正看到小念在做早餐,我湊了過去:“小念,起的好早啊。”小念看看我:“沒吃早飯呢吧,等會兒就可以吃了,你先坐會吧,一會兒再去補覺。”我便坐在小念旁邊,小念問道:“晚上怎么樣?太平嗎?”“太平,太平的我只喝熱水了。”小念笑笑:“太平就好。”一會兒,飯好了,小念讓我先吃,自己去喊二哥和李十二。我獨自坐在這里吃著早餐。我感覺到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困倦,胡亂吃了幾口,便回到房間里睡了。躺在床上,輕合雙眼,于是,我變成了一陣風(fēng),離開了小城。
風(fēng),飛舞在高空中,前方惠春。離開了地面,天氣零上二十度。柳暗花明依舊,四季不是那么分明,城上俯視,沒有什么不同,只是上次路過,那還是另一群人。是風(fēng),世界上最不留痕跡的,我常常與水同行,她說她有一種厚實感,并說我也有。我獨自離開,在惠春的小巷里靜靜的行走,我好像又不是風(fēng),在惠春的小巷里,我從空中落地,像往常一樣尋處人家門口,椅子上坐下……
風(fēng)大了,陰天,下雨。無論是我還是風(fēng),都默默消失在惠春小巷的煙雨中……
午后,未至傍晚,小念把我叫醒,看著我睡眼惺忪的模樣:“馬岱,午飯都沒吃呢,起來吃飯吧。”我很奇怪,為什么不在晚飯時叫我呢?起來后,身上一陣輕松,小念在桌子上弄好了飯,我坐在椅子上剛拿起筷子,看見小念坐在對面看著我,我心里一陣歡喜“一定是她特意找個時間和我敘舊,哈哈……”這時小念面色灰沉的說:“馬岱,你還記得我已經(jīng)死了嗎……”我一怔,心想:完了,又犯病了。只能埋頭吃,不去聽對面的“小念”說任何什么。果然,是我犯病了,吃著吃著,我滿頭大汗,四周漸漸清晰,我長舒一口氣,對面沒有什么人,桌上的飯菜一點都沒動,只是我面前有一杯倒?jié)M的酒,邊上有一杯剛被喝光酒的杯子傾倒在桌子上,小念也好像沒有出現(xiàn)。“唉……看來我得趕緊找個郎中給我治治……”自言自語過,開始吃飯,嗯,很好吃。那天縣城里,梨花帶雨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度過,我和二哥無聊的為六老爺看家護院,連個毛賊都沒有。李十二在小念的照顧下也漸漸恢復(fù),有時還能下床走動走動。老管家和我們商議,等李十二傷好了,送小念投奔遠方的親戚。二哥沒還有爽快的答應(yīng),因為家里來信了,袁紹準(zhǔn)備討打曹操,皇帝已經(jīng)召令天下響應(yīng)曹操,叔父為了開拓土地,發(fā)展實力,也是為了守護漢室最后一點尊嚴(yán)吧,已經(jīng)準(zhǔn)備攻打袁紹。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要我和二哥準(zhǔn)備也趕回去,雖不是軍令,可二哥也決定要回去了。只是明面上二哥什么也沒說,李十二倒是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我看二哥什么也沒說便也胡亂說了兩句不著邊際的話。
回到房間,問二哥打算,二哥說明要回去的決定,我一時覺得沒有拒絕的理由,就是問句:“那……小念她”二哥說道:“嗯,那就不回去了嗎?你可以帶上她。”我聽了,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總之當(dāng)前日子還得繼續(xù),我和二哥還得去劉老爺家做事。
不知多遠之外,安栗霜離開許昌,閑逛數(shù)日。這天離開客棧,騎馬立在大街上,尋思著不想會許昌,面向東南,想起了數(shù)個月前一同趕路的馬休馬岱,當(dāng)時他們不是趕去惠春嗎?這念頭一出,便抑壓不住,向惠春漫步過去。
路上,沿路風(fēng)華還是無異,心情確實不一樣的,像很多人,很多時候注重的還是一種心情。秋風(fēng)吹過,卻不覺得冷,安栗霜輕快的念出一句:“少年不知愁,老馬卻識秋。”快馬上輕步的她,是無所謂嘴里念的什么,此時一句殺人前才說的話,已經(jīng)被用來消遣時光。或許,再過幾年,當(dāng)她身上本不多的戾氣也消磨沒有的時候,她也還該成親生子了。
對于悠閑的人,時間像冬日里沐浴的溫水,令人舒適,忘記寒冷和高冷。安栗霜沒用幾天就到達了惠春城。
袁術(shù)被消滅后,曹操已經(jīng)派將領(lǐng)駐守城池。戰(zhàn)爭后變的最多是百姓,不變最多的依然是百姓。就像日子總是要過的。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日子便也恢復(fù)得快了。安栗霜從容的進城,一個完全的普通人,可是讓人享受。走在街道上,安栗霜笑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不適合做一個殺手了?如今如此的貪戀悠閑,一點殺手的殺氣都沒有,怎么能把自己和沙場上取對方上將性命的殺手聯(lián)系在一起呢?想著想著,也沒有過分糾結(jié),倘若真不做殺手了,那就不做了唄。想著,這還真是自己的優(yōu)點,從來不在心里為難自己。
柳暗花明依舊,四季不是那么分明,城上俯視,沒有什么不同。安栗霜漫步其中,不覺得走進了小巷之中,仿佛把自己的心情融入到這環(huán)境之中。
風(fēng),一陣無從所來,夾帶煙雨的風(fēng)。從巷子口走來,在安栗霜感覺,就像一位同行許久的旅人。她回過頭看著,從目光里將自己如水般流淌出來,她看見了風(fēng)經(jīng)過的天空,高山,她體會到了那天天氣的溫度。安栗霜靜靜的走著,走到一戶人家,在門前的椅子上坐下,那個旅人停下,坐到另一側(cè)椅子上。夕陽在西涼落下,惠春可能有雨,那人熟悉的對安栗霜說:“你就像是水,靜靜的,安穩(wěn)。”安栗霜呵呵笑到:“我只是一個休假的殺手,那里安穩(wěn),要說安穩(wěn),你才是呢。”那風(fēng)沉默了,安栗霜問:“你怎么不說話了?”
好像有那么一場小雨,安栗霜牽著馬經(jīng)過一條小巷,下意識的望去,某戶人家前好像坐著一位青衣女子,對著一陣風(fēng)說話。隨后那風(fēng)從安栗霜身邊經(jīng)過,感受著雨水。
入夜,安栗霜回到旅店,想著要是不做殺手,那做什么呢?要是成親又有誰能娶自己呢?入夢,安栗霜清楚,自己該試著回去了。
安栗霜收拾收拾心情,回到了客棧。天色對于她來說還是太早,她期待有那么一陣風(fēng)再出現(xiàn),一同坐下,望著外面……
我和二哥,在劉老爺家做事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這天二哥坐在門檻上說:“不行,老四,我們要走,回西涼。”我不知說什么,二哥看著我:“你還想著什么?”我果真想了想,并真的想到了件事情,就是我腦子的后遺癥,而且目前甚至有幻覺的惡化趨勢。二哥聽了一陣緊張,覺得我的病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當(dāng)即修書一封送到西涼,并決定先帶我去許昌,找華佗。我看著二哥異常興奮的提到許昌,我的內(nèi)心覺得一陣溫暖,二哥一定是擔(dān)心我的病,而不是想著見某個見安栗霜的女子。
一個月的時間里,我,二哥,李十二和小念的關(guān)系非常融洽,我和二哥在邊上,一邊吃著燒雞一邊看著小念為十二檢查傷口。我固執(zhí)的認為李十二與小念的關(guān)系同我和二哥是一樣的。二哥啃著雞腿:“你又出現(xiàn)幻覺了,吃完,我們要出發(fā)了。”“啊?這么快,我雞腿還沒啃完。”我看了看手中的雞腿。也沒有想起留下的理由,便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沒有告別,李十二留下來送小念去她遠方親戚家。我們呢,也許沒人問,也許我們沒回答吧。
草率得離開了小城,我仿佛看見二哥坐在馬上啃著雞腿。我想我應(yīng)該是病重了,不然小念不會不為我準(zhǔn)備一頓散伙飯的,二哥手里的雞腿就是強有力的證據(jù),想著想著,我哭了出來。面對。眼前的不確定景象煽情著。
二哥,對小念說:“我和老四就走了,老四他……”回頭看著我坐在老馬上,盯著另一匹馬上的空氣。老馬也回頭看著小念。二哥繼續(xù)道:“華佗先生說這后遺癥很麻煩,我?guī)ヅ雠鲞\氣,尋那華佗。”小念擔(dān)心的看著我,二哥繼續(xù)道:“對了,別很李十二說我們真實姓名,他是個單純的人,把你交給他我想老四也放心,以后就讓他繼續(xù)護送你吧。那也不說什么了,有緣再見。”說完轉(zhuǎn)身走向我,上馬,沒回頭大喊了聲走了,便催馬同我走了。路上,從口袋里掏出個雞腿,我了他一眼,凝重的望著遠方。二哥看了我,估計我有些清醒了,開始懷念紀(jì)念了。為了不破壞我憂郁的氣氛,二哥自顧自的啃著雞腿。
話說曹操派出的三個殺手,出了許昌,殺手甲開始思考:袁術(shù)于徐州附近遭伏,想必那紀(jì)靈的武師一定是做鳥獸散。定是流散在徐州附近。殺手丁皺著眉頭看著樹梢:樹倒猴孫散,估計那三個武師定是卷了紀(jì)靈的家財跑了,想我等是找不到他們了。殺手某雙手掏著兜里,想著身上的盤纏夠自己在外面尋找多少時日。殺手甲想到一個問題:“諸位,我們是應(yīng)該分散尋找還是應(yīng)該集體尋找呢?”殺手丁說:“我想那三人武藝不俗,我們?nèi)敉校瑒偎阋矔笠恍!睔⑹旨妆硎举澩骸皼]錯,我等一同前往,見到他們之一,圍而殺之!”殺手丁剛想附和,發(fā)覺身邊塵土飛揚,之后在殺手甲殺手丁呆滯的目光中,殺手某催馬向西南方向狂奔而去。殺手丁說:“殺手甲,據(jù)我所知徐州應(yīng)在東方,殺手某這是什么意思?”“唉,沒有文化,沒有見識,這種人又怎能做的了大事呢?”殺手丁并不這么認為,他心里覺得殺手某一定是深藏不露,西南方向一定有什么線索,然而他還是跟殺手甲去了東方。
殺手某終于摸清了兜里有多少盤纏心里想到:“哎,不多不少,剛好夠我回家。嗯,嗯?我怎么想到回家了?唉…想來在曹操手下做一個殺手也沒什么發(fā)展,畢竟自己一個人也沒殺過。當(dāng)初自己堅定著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個殺手不一定要殺人,一定還有別的用處,只可惜自己不知道,更致命的是曹操也不知道。還是回家種地吧,過幾年再討個媳婦……”聽著殺手甲和殺手丁智障一樣的對話,他狠狠踢了一下馬,一望無際的沖了出去。
殺手甲和殺手乙趕到徐州附近當(dāng)初袁術(shù)遭伏的地方,仔細觀察了尤其是紀(jì)靈戰(zhàn)死的地方。殺手甲問道:“如果你前面有伏兵,后面有伏兵,你會往那里逃?”手乙笑道,望著側(cè)面的山野。殺手甲道:“志同道合也。”說著二人便一頭扎進山野,二人跟快便穿過了幾座山,在一個山頂上,殺手乙想著想著掏出一份地圖,對殺手甲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圖,殺手甲笑道:“天下英雄,爾與吾二人者也。”二人又飛也似的沖下山。沒錯,他們果然是專業(yè)的,沒費絲毫力氣就找到我們藏身的小城,這是我們不曾想到的。
二殺手到達小城后,便立刻到各大客棧打聽我們的蹤跡,并且很快便打聽到我們幾天前己經(jīng)離開了,殺手乙站在客棧門口望著街道上人來人往,殺手甲:“看來我們還是晚來一步啊?可根據(jù)夏侯惇將軍的描述,那三個人中己有一人被重傷,他們此時必定需要一處落腳之處,怎么會離開呢?沒理由啊。”殺手乙看了看店老板,尋問住宿的價格,回頭道:“想必那些人是承受不了客棧的價格,他們一定還在城里。”二人便在客棧里住下,隨后的日子,開始了詳細的搜查,漸漸的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什么關(guān)于對方的信息都沒有,一種迷茫與失望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二人也開始留意起出發(fā)時曹操的表情,又聯(lián)系到撥給二人的經(jīng)費,這時殺手甲才發(fā)覺就算他們?nèi)齻€人一去不回都不會有人關(guān)注。殺手乙收拾好行李,殺手甲問到:“難道你放棄了嗎?”“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人?難道因為曹操輕視而就輕視自己嗎?我要出去找個住處,找份活做,作長遠打算。”殺手甲回答到“難道你看不起我,很明顯我對殺手這份職業(yè)愛的深沉。”于是二人順客棧窗子跳出,去尋住處了。
那時我和二哥正奔波于劉老爺和小念之間,一般出面談事情的都是老管家,在不知道我們絲毫信息的情況下,著實不易。二個殺手為了任務(wù)也是拼了,經(jīng)費不足,沒有上級的信息提供,二人出于無奈,也尋了個看家護院的生計,一邊討生活,一邊討性命。
所謂黃天不負有心人,二人在小城里的生活問題倒是沒什么大礙,嗯,也就止于此了。一個月轉(zhuǎn)瞬而逝,這天,殺手乙心血來潮,拉著殺手甲沖上城樓,看見城下有二人手持大刀正離開,一女子在后面望著。殺手乙大叫:“啊,就是他們。”殺手甲頭腦風(fēng)暴,劉老爺家,城下二人出現(xiàn)的時間,城下女子,三人少一個受傷,就是他們。二人忙下城牽馬,奔城外沖去,只是城外已是空無一人。
殺手甲,仔細思量:“殺手乙,我等這樣揣測是不是太武斷了,這事想想還是有太多漏洞,還是沒有證據(jù)啊。”殺手乙長呼一口氣,催馬漫步向前走去,殺手甲望著他的背影,往反方向走去。殺手乙走了百十多米,停下說道:“不如,算了吧。”半天沒回應(yīng),回頭一看,已是無人。此時的殺手乙孑然一身,像殺手某一樣,摸了摸身上帶的銀兩,回去了。
進了小城,殺手甲坐在自己狹小的住所,看著著立在門口的雙劍。起身,收拾收拾行李,出門向東家討了些盤纏離開了。
小念送走了我們,回到住處,老管家問道:“小姐,他們走了?”“嗯,先別告訴十二了,等他傷全好了再說吧,對了我們的銀兩還可以堅持多久?”老管家數(shù)了數(shù):“算上陳世他們留下的,還能堅持兩個月左右。”小念點了點頭:“嗯,十二這兩天也快痊愈了,我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發(fā)吧。”“小姐,那我們?nèi)ツ悄兀磕抢镞€有遠房親戚呢?”“我再想想,你先去準(zhǔn)備吧。”說完進了李十二的房間。
李十二正擺弄著手里的一盆小花,見到小念笑到:“你看,花都開了。”小念沒說話,走到桌邊倒了杯水,李十二看著花:“他們走了罷。”小念把水遞給李十二,十二喝了一大半,把剩下的澆到了花上。小念說:“嗯,他們走了,丁琳病重了,就是腦子的問題,你知道的。”十二把花遞給小念:“你看,我來自小沛,可我當(dāng)年號稱新野八義。”小念笑到:“那以后我就叫紀(jì)小九吧,看看能不能成九義。”十二說:“你放心好了,怎么說,我也是專門保護你們這些家屬的隊長,這任務(wù)我還是會完成的。”小念看著李十二,把小花又遞給他:“那你的志向呢?”“哈哈,一定是陳世他們跟你說的,哎呀,什么志向啊,你聽說過三個殺手的故事嗎?”小念笑笑:“難道你想想那三個殺手一樣嗎?那可不成,索性還是跟著我吧,不能救百姓于水火,還能救救我。好了我去做飯了。”十二看小念起身:“做點肉吧,好久沒吃了……”出了門,小念走了幾步,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眼淚。
許昌,秋。
華佗是名醫(yī),我被二哥送到華佗的醫(yī)館,華佗看著游離的我,笑到:“哈哈,老朋友,又見面了。”二哥道:“先生,你看小弟的后遺癥,現(xiàn)在越來越重。”“正常,這樣下去,整個人就廢了。對了,他現(xiàn)在每天能清醒多長時間?”二哥想想:“這著實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可能是一半,可能是三分之一。”華佗皺了皺眉頭:“這么少?不應(yīng)該啊?”說著走到我面前,此時的我是清醒的,華佗問我:“我是誰?”“華佗先生。”華佗看盯著我毫無波動的表情又問:“現(xiàn)在心情怎樣?”“說不上來。”“哎呀,完了完了,這病的很重啊,快隨我去抓藥。”我便在華佗的藥館住下,期間叔父又派人送過來一些盤纏,二哥也尋了處住處在附近。
她是一個如此真實冷靜的女孩,擁有著溫暖姣好的容顏。也許她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