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楚黎軒跟著她出去,喊著。
多么熟悉的兩個字啊。
她轉過頭。禮貌問道:“怎么,班長有事嗎?”
“你是夏若夢嗎?”他看著她,從眼神透過去再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的臉上很是平靜。
“班長,好好學習。不要一天想著談戀愛,還有夏若夢不是死了嗎?你的葉碎雨呢?”她將事實一點一滴的復述給他聽。
她怎么會知道葉碎雨,她就是夏若夢。他很激動。“你就是夏若夢!對不對?”他竟然直接動手扯住她的衣袖問。
“我輔助調查兩年前的案件,因為我跟她長得很像,所以我心情好,想調查,你是我的學生,你們的過往我還是略知一二,怎么不信嗎?”她將早就準備好的有關警局負責重案調查的證件出示給他看。
一剎那,他感覺自己被戲耍了一般,確實,看著她冷靜隨心的性格,怎么可能是他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臉紅的夏若夢。
她撤了他抓住自己的手。
“為什么?你要調查?”
“有疑點。”
楚黎軒否定了她的看法。“這已經定了,她不是有罪,她為什么要跳?”
她感到可笑,竟然他是這么想的。她湊近問了聲:“你有沒有想過她是被推下去的?”細思極恐,楚黎軒汗毛都豎了起來,怎么可能,她會有這種仇人?他說不出話來。
白如洵拍拍他的肩旁笑道:“當然,我是舉個例子而已。”她走了。
白如洵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化了個妝,又換了身有點像特工的衣服,一雙黑色長筒靴。戴上黑色的皮手套。
她撥通了電話。“喂,秘書。幫我準備一套上好的茶具和茶葉,還有叫兩個保鏢過來,派輛車來接我。”想要知道真相,滿頭疑惑,最好的就是從葉碎雨查起。
很快車開到了學校,她走了出去,看見后座兩個很是強壯的保鏢,自己坐在了副駕駛。
“如洵小姐。”司機問了聲好,看了眼她的安全帶。
她點點頭,系好了安全帶。
到了指定的葉碎雨家中。“她今天不用上學?”
“聽說腿傷犯了,就請假回家了。”司機回復。
她下了車,想到之前查到的她雙腿殘疾無法行走,錯過高考,推遲了一年才考上的名牌大學,現在也才大二剛開學不久,父母又離婚了。
心里也算有點不好受,調整了下語氣。她輕微的敲了兩聲門。她的母親開了門,看著來歷不明的人,身后還站了兩個保鏢。
她有些害怕,擔心是尋仇的。“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門開的不多,只夠她的母親探出一些頭。
“我是葉碎雨的同學,來看看她。”她提著茶具。一臉微笑。
她的母親沒有什么小心思,也就信了。進去喊葉碎雨。“碎雨,你同學找你。”
白如洵撥打了微信語音電話給楚黎軒。
他在家打著游戲嚇了一跳,還是接了。他沒講話。
“想知道真相嗎?我帶你去,等等你別講話。”
“好。”
葉碎雨坐在輪椅慢慢的推著出來。她自認自己孤僻的性格沒有什么朋友,也想不通誰會來找她。
看到白如洵的那一刻,她的臉色慘白,和她身上穿的白衣服有的一比。
如洵見到她還是和兩年前沒什么改變,臉上沒什么氣色,更加虛弱。
“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走!”她用僅有的力氣吼道。
她身后的保鏢攔著了門,阻止她關門的動作。
“你們到底想干嘛?我們沒錢,私闖民宅,我們可以告你們的。”她的母親見如洵騙了她,白如洵自己走了進來,她母親心里很是不安。
她身后的保鏢出示了如洵的證件,她們瞬間啞口無言不作聲。
“你想怎么樣,夏若夢。我這樣你還不夠嗎?”葉碎雨聲音沙啞,拍打著自己的雙腿。看著面前煥然一新的白如洵,心里更加自卑不甘。
“不好意思,我是白如洵,夏若夢已經死了,你覺得我長得很像她對吧?這也是我想調查的原因,或者說我和她誰更漂亮?”她彎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葉碎雨調侃道,聲音不大。
她的手慢慢的開始顫抖起來,坐在輪椅上的她動彈不得,她腿上還蓋了條空調毯。白如洵,她有看新聞,自然知道白如洵這個人,只是怎么也沒想到她長得和夏若夢這么相似。
心里在不甘在不認,她也只能認清這個事實,嘴里擠出幾個字:“你比她驚艷,更加漂亮,是我認錯了。”
楚黎軒隔著屏幕也能聽見葉碎雨的聲音,他不敢講話,心里很是難受,他想到她考上學校后,大一的下學期他去接她時,她坐在輪椅對他說的話:“黎軒,我承認我以前愛過你,但我現在已經不愛了,我想去更好更廣的天地,就我現在這樣,我沒有資格,更別說談戀愛,耽誤了自己也耽誤了你不是嗎?我們分手吧。她坐在輪椅上看著自己的雙腿。“她慢慢的流下淚水。
她將茶具打開,把茶葉拿出來,去煲了一壺水,脫了手套,很自然的慢慢洗著茶具,從它的質感顏色產地都能看出價值不菲。
她的高貴端莊的樣子,和曾經在公交車站跟她道歉的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我能讓你重新站起來走路。”她倒了茶舉起杯子遞給了她。她的嘴唇動了動,聽到這句話似乎點燃了她生命的光一般。她趕緊接過,她的母親不敢講話,就聽著。
白如洵又站起身將茶端起來給了她的母親。“謝謝謝謝。”她趕緊接過,還有一定的溫度就趕緊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想知道什么?”葉碎雨果然很是通透,一點就通。
“你自己說,她是拉你的,還是推你的,想清楚了再開口。”她的眼神犀利,容不得一點謊言。
她努力回想著當時的場景,頭疼的厲害,再次想起。“拉的。”
楚黎軒手機啪的掉落在地上,眼眶瞬間紅潤,他撿起了手機。
“這是我逼你說的嗎?你再次想清楚。”
“拉的,是拉的,她當時好像也倒地了。”她抓著茶也沒有隱瞞。
白如洵揉揉自己的右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了茶杯抿了口。
如洵笑笑放下了茶。“那你告訴我,你是怎么和大家說的?”白如洵不知道,她只說過給楚黎軒聽,葉碎雨頓時羞愧不已。
“我當時剛醒來收到這些消息,我不知道,我腦子一片混亂,我說沒事,她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她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她的手在顫抖,茶溢出來些,她的母親蹲下拿著紙巾再擦,安慰著葉碎雨。抱著她,手放在她的后腦勺上,跟著她就哭了。
“別再問了,別再問了,我們的錯,但是他們家也沒賠錢啊,都是碎雨前男友墊的。真的...”她的母親激動,情緒不穩定,哭的顫抖,再想到她腿的原因,更加難受。
楚黎軒彷佛知道了,手機已經放在他的旁邊,不管不顧他捂著臉,默默的哭了。
前男友墊的?她有些不明白楚黎軒為什么要幫他們家賠錢。“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跟他分手?”
這句話彷佛問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的母親幫忙解釋道:“不是的,小軒他人很好,照顧了碎雨四年,早出晚歸,每天接送。真的我女兒不是故意要甩他的。”她害怕極了白如洵怪罪到葉碎雨頭上。
“他只是我的學生而已。”
這句話讓葉碎雨心定了些,她差點又想入非非的感覺以為她是夏若夢。
“我不能因為他,耽誤我的學業。”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扼殺了楚黎軒四年對她的照顧和支撐他們家這些年的經濟來源。
“哦,說多了就是不夠愛。”她覺得有些搞笑,這樣的女生就是讓楚黎軒愛了那么久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眼手機,沒有掛斷語音通話。
“這套茶具送給你們了,謝謝你們配合調查,還有醫療費由我們白氏全權出,你自己想,是休學去國外治療腿,還是完成學業再去國外,生活費用我們都會一律承擔。”白如洵也有些想贖罪一般的關照著葉碎雨。
“休學治腿。”葉碎雨很明確了,自己好了再回來繼續念學。
她突然讓白如洵對她改觀,曾經覺得她是那樣的偉大,如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學業分手,如今又先治腿,怎么也不放過這樣免費的機會。
呵~到底還是自私了些,只考慮到了自己。她冷笑了聲。“好,到時候我派人跟你對接。”隨后她走了出去。
葉碎雨低著頭,第一次笑得那么燦爛。“謝謝。”
上了車。她拿出手機看到還沒掛斷。“有在聽嗎?”
他輕嗯了一聲。如洵很是滿意,掛斷了電話。
隨后手機發送了句:對不起,組長。
如洵看了眼。回復:不好意思,班長。可惜你想對不起的人聽不到了。
那一刻楚黎軒萬分自責,夏若夢真的回不來了,她死了。他想到若熙跟他說的話,笑他愚昧無知,確實。
是他親手葬送了她。
他嘶喊著:“對不起,組長。對不起,組長...”楚黎伈從房間跑出來看見自己的哥哥坐在客廳這副模樣。
“哥,你干什么啊?哥?”她拉著他不讓他繼續捶打著茶桌。他的手已經見紅。
“是我殺了她。”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淚一點點的下來,那張輪廓清晰的臉,精美絕倫,舉世無雙,這一刻都黯然失色。
“哥,夠了,兩年了。”他妹妹不忍,也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什么東西隨著時間這樣沖刷還沒能夠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