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亂的腳步和刻意放輕的談話聲。醫生的神情漸漸染上窘迫。
病房內彌漫著一股藥水的味道,滴答滴答~點滴滴液聲。
微光刺著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來。我死了嗎?
隱約的聽見兩個男人的對話。“舍妹身上的Ie技術暫且使她性命無憂,嗆水太多現在屬于半沉睡狀態。”
那個男人聽的認真,突然他覺得不對。“舍妹?”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聽了,他很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啊!有什么問題嗎?我之前就跟貴夫人說過Ie技術會有副作用,黑色素沉積、新陳代謝排放困難、造成眼部視力模糊甚至斜視,但是貴夫人還是強制用了,說18歲之前會帶她來手術摘除。”
那個男人似懂非懂的點頭。“家母早在好幾年前就外出游玩忘了這事了,實在是...”他感到很尷尬。
“這東西能開玩笑的嗎?雖然我知道你剛接手集團,但是這種東西。”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搖搖頭嘆氣,有點指責的口吻。
他趕緊點頭道:“非常抱歉。那請問什么時候她可以醒?還有Ie技術是什么?是世上只有一個嗎?”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拿著筆在手上的文檔中寫了點什么。“等手術移植成功Ie層就可以,準確的來說它是一層保護膜,是唯一的一個正在研發上市的,在舍妹身上證明得到了成功。”
他繼續寫著。“還有我們會轉院到國外進行手術,這個技術由洛伯恩教授發明的,由他經手比較好。”
“行,費用這邊需要什么不用擔心,盡量讓她快點醒來,謝謝醫生。”聽著腳步聲的變小,他們慢慢的走遠了。
嘀嘀嘀~儀器的聲音。她慢慢的睜開了眼,身邊都是穿著白大褂的女護士,她們黃色頭發五官明顯,藍色的眼睛。
她們見到她醒后,露出笑容。“Dear miss,are you awake?”(注釋:親愛的女士,你醒了?)她轉過頭對著后面坐著的男人說。
“Thank you.You all go out first.”(注釋:謝謝,你們先出去。)他說完后,那些護士點頭紛紛的走出去。
她看著這一系列,感到對陌生的環境感到異常害怕,當她再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白澤洵...”她看著他。
他表情還算沒什么較大的表現。
“如洵...”他喚她。
他叫我什么?如洵?她坐在床上很是疑惑。但是想到掉下海里那種寒冷刺骨,那場車禍還有楚黎軒的那巴掌、若熙的指控皆歷歷在目。
她心如刀絞。臉上沒有一絲活氣,嘴唇慘白,她哽咽住。
心如死灰的說出:“我是夏若夢,你為什么要救我?”她一醒來就哭著,情緒有點控制不住。
白澤洵沒有講話。
“讓她去死。”一個婦人走了進來。
白澤洵見到趕緊起身把座位讓出來恭恭敬敬的叫了句:“姑姑。”
她穿戴華麗,但又不俗,發型倒像民國時期時貴婦的發髻,一身旗袍,點綴著竹子裝飾,手腕上一對碧綠的手鐲,她穿著高跟鞋很是脫俗。
白澤洵喚她姑姑。她的樣子要是白澤洵沒叫姑姑,她當真以為是同齡比自己大一些的姐姐。
她提起裙擺,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你要是叫夏若夢,現在你就回去把牢一坐,我們好聚好散,白家沒有這樣的后代。”她慢慢的把裙擺放下。
這話說的若夢講不出話來。她被面前這個女人嚇到了。也停止了哭聲。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有點求助的看著白澤洵。
“你現在是不是很多疑問?”她看著她只是笑。
她趕緊點點頭。
“你記住了,你是白如洵,澤洵的妹妹。你肯定很好奇,他妹妹不是在國外上學是嗎?那只是對外說的,對內你早就丟了很多年了。”她條理清晰的把她所有的疑問都解答清楚,甚至她沒問的也都一一解答出來。
她是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嗎?若夢不敢講話。
“澤洵啊。你安排她去吉語斯大學把學上完,拿了學位再回來。”她起身輕拍了白澤洵的肩旁,打算走了。
“姑姑...”白如洵叫住了她。
她回頭看了一眼,笑笑。
“我可沒承認你,你就叫我白姨。”她慢慢的走出病房。
白如洵聽到有些失望,她沒有被承認是白氏的人,現在夏若夢也不是,頂著白如洵的名字。
“如洵別介意,姑姑就是這樣的性格,你叫我哥就行。”白澤洵安慰她,他看出來白如洵心里的難受。
“她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不認我?”她剛清醒過來就發生了那么多的變故,對于一個病人突然接受到這些,那個女人根本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白澤洵搖搖頭。“不是的,在白氏血緣關系根本沒那么重要,更加看重的是其他的...”他從旁邊的袋子拿出吃的,打開吹了吹。走到白如洵旁邊喂她。
“我還是自己來吧。”白如洵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這個男生竟然變成了自己的哥哥,她接過一口喝了。
“那你好像很怕她。”她把手上的東西抓著。
白澤洵只是笑,然后有點寵溺的說:“你啊,我不是怕她,怎么說呢?”他看了看天花板。
“你丟了后,父母早年就出去游歷,姑姑接的股份比較大,我當時才是個小子,她一點點教我接手過來的,即使我全部接受了,但是她在家族中地位還是很受尊敬的。”白澤洵一點點的跟如洵敘述。
“那白姨還是很好的,照你這么說。”白如洵聽了也是感嘆。
“那為什么家族勢力這么大,不可以...?”如洵想繼續說。
白澤洵看出來了。他只是笑著說:“為什么不可以幫你把案情重定是吧。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沒有做,我之前在帆船上,隔的有點遠,我看到你是被推下去的,撈上來才發現是你,隔著遠也看不清誰推的,而且案子已經定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等你修完學業再回去查好嗎?”他安撫著白如洵的情緒,希望她不要沖動。
白如洵也只能點點頭。
陪著白如洵聊了一會。白澤洵就出去了。
“我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們走吧。”白澤洵拿著小本子進來。
如洵慢慢的起來,還穿著病房服。白澤洵身后的幾個丫鬟走了進來,捧著一個禮盒。
“如洵小姐,換個衣服再出去吧。”白澤洵聽后退了出去。
如洵接過禮盒,打算進廁所。后面的幾個丫鬟也跟著進來。
“別,我可以,你們出去吧。”如洵給她們的動作整的一頭霧水。
她們趕緊就退了出去。在門外守著。“如洵小姐是不是不開心吶?”
“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如洵小姐就念書回家溺水進了醫院,遇到這么大變故,能開心起來嗎?”另一個丫鬟責怪那個丫鬟,不要討論主子的事。
白如洵進了廁所,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嚇了一跳。“啊!”
“怎么了?如洵小姐?”她們想進來。
“沒事沒事,你們不要進來。”她趕緊堵住廁所門。
她們才住了手。“那如洵小姐有事喊我們,我們就在門口。”
她沒有應。
我怎么變得這么白?嬰兒似的肌膚。她驚訝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雖然沒有一絲生機。
她很快換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好看,就是...”白澤洵看了眼白如洵,再看到她的發型和臉。
“怎么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發現你的頭發和臉...先上車。”白澤洵打開車門,她坐了進去。
不一會兒到了一個繁華的地方。“下車了。”
白如洵慢慢的下了車。
這里的地方她見都沒有見過,路上都是黃頭發的人,磚砌的街道兩側有市政大廳、消防局、戲院,還有各式售賣紀念品和糕餅的小店,面前的地方古典不失優雅。
“跟我進來,這里的都是我們白氏的產業。”白澤洵給如洵一點點的介紹著。
她點頭。
“白總,請需要什么?”她穿的很是高級,感覺跟我們格格不入,頗有風格。她半彎著腰和白澤洵說話。
“給她設計個造型。”他把如洵拉過去。
后面想想再補充了句:“化個淡妝。”
那個女人點點頭,帶著如洵就進去了。
過一會兒白如洵就出來了。
白如洵身穿白色繡著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一雙大眼睛,精致的五官,嬰兒似的肌膚,風鬟霧鬢,發中別著珠花簪。眼神有神,眼眉之間點著一抹金調點,撩人心弦。臉上淡淡的妝。
“好看。”白澤洵拍手。
他夸獎著那個女人。“你的技術越來越不錯了。”
“謝謝白總,應該的。”她笑。“你的女朋友這樣好看,怎么打扮都是清新脫俗的。”
白澤洵愣了會,咳了兩聲。“這是我妹,白如洵。”
那個女生尷尬了好一會,禮貌不失尷尬的笑容,職業假笑都快崩塌了。“竟然是如洵小姐,天啊看看我,太抱歉了,基本沒怎么見過如洵小姐呢。”
如洵只是笑笑。他妹丟那么多年,你能見到才奇怪了。
白澤洵甚是尷尬。“先回家吧。”他們上了車。
后面的店就開始討論起來。
“竟然能見到久不露面的白如洵小姐,天啊。原來長得這么好看。”她們很是感嘆。
車子越繞越偏僻,已經很少有其他的住戶。在這有著小湖,遠遠有個偌大的別墅豎立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很是突出。
“下車,到了。”車子停后,白澤洵帶著如洵下了車,如洵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也不敢怎么說話。乖乖的跟在白澤洵身后。
平實的設計風格給人的感覺很輕松,與庭院的親水平臺,泳池回廊相結合,功能空間劃分,位置布局體現德國式的嚴謹。
這是我的家?
“你的房間一直留著,有人定期打掃,你要是還缺什么等等可以告訴我,我找人去置辦。”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如洵的房間。
她點點頭走了進去。身后的人幫她把行李放下。房間很簡潔,沒有華麗的粉色公主床,只是很簡單的歐美風。
“謝謝,我很喜歡。”她笑。
“好。你自己先看看,不熟悉的叫人帶你逛。”他很快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