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皮的事在這一帶已經是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了。規模越來越大,名聲也就越傳越遠,先是三里五莊、繼而就是十里八鄉,接下來就是方圓百八十里,很快東西南北,四面八方便都知道了。
署去寒來,轉眼又是一年的秋后。這一日,來了兩個獵戶打扮的人,騎兩匹快馬,來到廣郡村里,見人就問:“你們這里可是會熟皮子,做衣服?”
被問的人恰巧就是虎頭,虎頭見這兩個人風塵仆仆,很像是遠道而來,便問:“你們來自哪里?有什么事嗎?”其中一個下馬解釋道:“我們來自東海,看穿戴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獵戶,帶了兩張虎皮想賣給這里,不知在哪里收皮?”
“好,你們算是問對人了,跟我來吧!”虎頭領著他們進了比干的老宅,兩個人將虎皮拿了出來。虎頭看了看覺得皮子確實不錯,問要多少錢。那人張口要價五百兩白銀。虎頭見這兩人獅子大開口,一時做不了主,心中暗想,若是拒絕,大人知道了不好交代,因為大人事前曾吩咐過,不得將客商拒之門外。于是道:“皮到是好皮,不過價錢太貴了,我可做不了主。”
其中一個人傲慢地道:“你做不了主給我們談什么,誰能做得了主。趕快給我叫了來。”
虎頭只好打發人去營里告知了比干大人。
比干聽了,急忙來到了老宅里,見了這兩名客商。虎頭介紹道:“這是我們大人比干!”兩人拱拱手道:“見過大人!”
虎頭又對比干道:“他們兩個是從東海來的客商!”比干點點頭。
兩人自我介紹道:“我叫‘夏娃’,他又指了指另一個人,他叫‘黃化’。”
比干點點頭,你們遠道而來不容易,咱們到屋里說話。
比干熱情地將他們迎進待客室,讓座、沏茶倒水自是不必多說;兩人見這個大人還算熱情,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大人,一看你就是一個熱心人,我們也不便打擾,老遠的路,還得回去。我們要的價錢,你那個下人做不了主,咱談一下,不行的話,我忙也好趕緊地回去。”
比干不慌不忙地道:“你急什么,既來之則安之,我這人好客,你們遠道而來,哪有不接待的道理,俗話說四海之內皆朋友。中午我備下酒席款待二位。”說完吩咐虎頭道:“你把蘇妲己和繡花叫了來,弄幾個菜和這兩位兄弟喝兩杯。”虎頭應聲去了。
然后又道:“你們二位路途遙遠,吃了飯在我這里住上一晚,休息好了明日再走不遲!”接著又吩咐下人將一間廂房收拾干凈讓他們住宿。
兩人見比干如此熱情,便打開了話匣子。夏娃道:“我們兩個人來自東海邊上,我們是東夷國人。”
“哦?原來你們是東夷人,你們東夷國王總是和我們殷商過意不去,屢屢進犯我們邊境,經常出現摩擦。”
黃化道:“不是我們滋事,是你們殷商時常想吞并我們東夷,才引起的摩擦。”
“你們不是生意人吧,究竟是什么人?”比干警惕地道。
夏娃慌忙道:“我們的確是獵戶,兩國的事我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國事不是我們所關心的。獵人嗎,那里有野獸我就去那里。”緩了口氣夏娃接著道:“得了這兩張虎皮,我們覺得金貴,舍不得扔,又聽說你們這里能把它做成衣服,就像來換幾個小錢。嘿嘿,我想大人不會因為兩國不和拒絕這筆生意吧?”比干點點頭。
黃花又道:“其實我們也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我們兩個人相距大概也有一二百里。”
“哦”,比干驚訝道:“原來你們不是一起的?”
“不是!”夏娃搖了搖頭接著說:“我們是在山里射獵時,偶爾相遇。后來,在射獵中我們相互配合,就結成了好朋友。”
“奧,原來是這么回事。”比干點了點頭。
黃化又道:“好了,不多說了,大人開個價吧,若我們覺得合適,付了錢我們便走,省的時間久了,兵爺把我們當奸細抓走!”
比干忙道:“莫慌,生意人嘛,四海之內皆兄弟。”
這時虎頭將蘇妲己和繡花叫了來,比干吩咐道:“你們趕緊做幾個菜,中午和這兩個客人喝兩盅。”兩個人答應一聲出去了。
黃化見進來兩個美女,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尤其是蘇妲己——
直到出去看不見了才將目光收回來。
夏娃接著又說:“大人,不瞞你說,這兩張虎皮嗎?是前幾天我們在山里掏了一個老虎洞,將老虎殺死,剝了皮——”
說到這里,虎頭插嘴道:“你們兩個人真了不起!”說完伸了伸大拇指。
夏娃謙虛道:“也沒什么,后來聽說咱們這里會熟皮,我們就想賣給這里。”說完嘿嘿地笑著。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這老虎皮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因而我們要地價高了點,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酒菜已經備好,由蘇妲己和繡花將熱騰騰的酒菜擺了一桌子。比干點點頭,覺著這人說的也有道理。但,從心眼里覺著這人要的價錢實在是貴了點。
“不過,”那人接著說:“如今,大人這么熱情地接待我們,還給我們安排吃住,真是有點不好意思。這樣吧,我們主動降下一百兩銀子,你看如何?”夏娃看了一眼黃化。黃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比干略加思索,笑著道:“我一看你們二位就是爽快人,這么大老遠來了,也不容易。”比干停了停接著說:“不過,我覺著還是有點貴,再降五十兩銀子咱們成交,你們看如何?”
兩個人再沒說什么,就這樣默認了。
蘇妲己見生意已經談成,高興地從屋里出來,來到院子里那兩棵小棗樹邊,將樹上鮮紅棗子摘了一大盤子,送到屋里笑著說:“再給你們加一道好菜,這是我們院子里自家產的棗子,特摘了一盤子請你們品嘗品嘗。說完將棗子放在桌子上。
虎頭接過來道:“這可是奇珍異果,就連當年朝歌的商王都夸我們的棗子好吃的不得了!”說著將棗子遞給每人一個。
他們接過棗子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又甜又脆,核小肉厚,黃化竟將棗核也一同咽進肚子里。黃化看著蘇妲己問:“姑娘長得如此絕美,我這一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女人,敢問姓字名誰?”
虎頭接過來道:“她是我們大人的未婚妻。”
黃化聽了,看了一眼比干,自我解嘲地笑著道:“大人真是艷福不淺啊?”說完又將一個棗子投進嘴里。
兩個人同聲說:“從來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果子!”
他們吃了一個又一個,一會兒竟將一盤子的棗子吃了個精光。
接下來便是喝酒吃飯,席間夏娃問比干道:“你們是怎么把皮子弄軟化了,能告訴我嗎?”
“這個嗎……我們還在初級試驗階段,不便告訴你們?”
黃化趕忙道:“我們只是好奇,不說也就罷了。”言罷哈哈大笑。
接下來便是賓主相互敬酒不提。
酒足飯飽后,比干又領他們住進收拾好的廂房。等一切安頓好了以后,比干同蘇妲己她們便離開了老宅。
這兩個遠道來的客商住進屋子里,虎頭便按照上午談成的生意,收了他們帶來的虎皮,并將銀子付給了他們就走了,這兩個人借著酒勁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覺醒來,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熱鬧了一天的院子里開始靜了下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回家去了,只有看守院子的屋里還亮著燈。
黃化來到院子里,院子里靜悄悄地。突然,想起了中午吃的棗子,又聽說是這個院子里長的,一個人便在院子里轉悠起來,繞過房子在后院子里果然就看見了那兩棵小棗樹,小樹長的約有銑把粗細,六七尺高。因是秋后,枯黃的葉子卷成了一個個圓筒,但,通紅的棗子仍掛在枝頭上不少。想起這棗子的滋味,不覺得直流口水。他走到樹下,伸手摘了一個,放到嘴里一品,仍是那滋味。就又摘了一個吃了。還想吃,又摘!他邊摘邊吃——吃了個痛快、吃了個解氣。這時,樹上已經少了許多,還嫌不解氣,而后又摘了一把就回去了。
回到了屋里,對夏娃說:“弟弟,剛才我出去吃了他們棗樹上的棗子,還給你帶回來了一把。”說完將帶回來的棗子放到桌子上。
夏娃指責道:“哥哥,你怎么能偷吃人家的果子呢?”嘴里說著伸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放到嘴里。
黃化問道:“你不覺得這棗子太好吃了嗎?”
夏娃嘿嘿地笑著:“的確是太好吃了。”不知不覺幾個棗子就吃進肚子里。
黃化道:“弟弟,還想吃嗎?樹上還有呢。”說完拉起夏娃來到院子里。
夏娃本不想去,可這腿腳不聽使喚地跟著黃化來到了樹旁,兩個人竟給摘了個精光。多了無處可盛,黃化脫下外衣將棗子放到里面一兜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