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中午十一點。

窗外有些暗，烏云覆蓋了藍天。

莫卓思雙手插著口袋站在電梯里，電梯正在從3樓往上升。

4樓。

5樓。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莫卓思往外走的同時，一名同事也走了進來，兩人擦肩而過。

這人有些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應該是某個部門經理的助手。

莫卓思的腳步很快來到了陳滔的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門，大抵過了三四秒，陳滔的聲音傳了出來。

“進來！”

“咔擦”一聲，莫卓思擰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陳滔抬頭一看，頓時笑罵道：“坐吧，你這惹事的家伙！”

莫卓思一屁股坐了下來，很耿直地說道：“哪怕我知道結果，我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這一進來就表態，讓陳滔有些驚訝。

“你這事沒有做錯，專欄的風格就應該如此。”陳滔笑著坐了下來。

莫卓思正感到慶幸的時候，陳滔繼續開口道：“但是……你要對你任何言行舉止負責，包括這件事。”

“我知道！”莫卓思點了點頭。

陳滔翹著腳說道：“明天我會在開會的時候跟大家討論這件事，懲罰會有，但不會太重，這點你不需要擔心。”

莫卓思很是驚詫地抬起頭。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陳滔知道莫卓思擔心什么，但既然他敢繼續坐在這個位置，自然要按照自己的管理來運作公司。

“行，既然這樣我也給陳總帶來一個好消息。”莫卓思自己從桌面上拿出一次性杯，倒了一杯水笑道：“我對小說專欄很有把握，昨天又成功賣出去兩首歌，再一次跨領域了。”

“這個我聽說了，你這小子花樣很多啊！”陳滔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莫卓思。

莫卓思雙手放在膝蓋上說道：“所以，要是真有懲罰，還是主要往我身上罰，別連累了其他人。”

“其實這事，是徐青青幫你瞞下來的！”陳滔別有深意地看著莫卓思。

莫卓思沒有說話。

“她應該知道這件事如果沒處理好有多嚴重。”陳滔自顧自地喝著茶，雖然他在華康伯那邊表明態度要護著莫卓思。

但該有的批評，還是必須點醒一下，萬一事態出現意料之外的變故，這可就麻煩大了。

“如果抄襲這件事站不住腳，她瞞著不報，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

莫卓思強行擠出笑容道：“不至于那么嚴重吧？”

“你說呢？陳冬冬可不是誰都敢招惹的。”陳滔提醒道。

“我有沒惹他，我惹他兒子而已。”莫卓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陳滔笑著搖頭：“你要是加入了文壇協會，那還真得看臉色。”

“呦，這么說我沒入會還是對的。”莫卓思有些意料之外的驚喜。

“有得有失吧！不過我可提醒你，任何一句話都不能含糊了事，就你說抄襲的相似度，這個數據站得住腳嗎？多一分別人都可以說你污蔑！”陳滔警告道。

“這個放心，我要是沒有把握，不可能趟這趟雷。”莫卓思解釋道。

陳滔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仿佛在思考什么。

“我這個專欄，是真正的挑剔到極點，接下來我也會繼續走這個風格。”莫卓思介紹道。

“什么風格？打假？”陳滔好笑道。

“不是，我目前的方向，就是把市面上一些虛高評價的作品打下來，這些人往往是以前買好評最猛的那群人。”莫卓思咬牙道。

他知道自己這個做法，從整個企業單位來看，有點過河拆橋的感覺。

因為以前評論網就是收錢買好評的，現在刷上去了，又打下來！

陳滔皺起眉頭琢磨了一會，然后開聲道：“盡量挑別家的。”

“我明白！”

莫卓思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不能挑自己家的客人。

兩人稍微通通氣，陳滔則是轉述了一些華康伯的態度，這時候莫卓思也明確地坦白，自己已經跟華康伯撕破嘴臉。

一陣感嘆。

……

莫卓思從五樓回到三樓。

這洗了把手回來辦公位，薛英卓就鬼鬼祟祟地跟他招收。

莫卓思好奇地坐了過去。

“哎，我問你個事，以前是不是有一個叫董少華的當部門經理。”薛英卓小聲地問道。

“對！”莫卓思眨了眨眼。

“剛才你走的時候，他們都在討論呢，說以前意氣風發，現在可落魄了。”薛英卓好奇地問道：“是怎么離職的啊？”

莫卓思哭笑不得地說道：“我說是因為跟我吵了一架，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信啊！莫老師您可是必不可缺的人才，但經理卻可以隨意替換。”薛英卓拍馬屁道。

“去去去！”莫卓思笑著撇了這家伙一眼，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這句話雖然像是在吹捧自己，但也并無道理。

偏偏莫卓思在意的不是前面那句，而是后面的那句，“經理可以隨意替換！”

他又想起了陳滔對徐青青的說法，頓時眉頭皺起。

他今天沒有點評任何作品，因為還沒找到合適的，并且關于抄襲的事，還需要時間消化。

下班的時候，莫卓思在電梯口等了十幾分鐘。

總算是看到徐青青從電梯里走了出來，她只是望了一眼莫卓思，然后徑直得朝著停車場方向走去。

“我能請你吃頓飯嗎？”莫卓思對著徐青青的背影問道。

徐青青的腳步的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莫卓思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回答，而是直接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停車場走。

在那么一瞬間，看著莫卓思的背影，她失了神。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徐青青嘴硬著說道。

莫卓思開口道：“我也只是做我想做的事，現在就想請你吃飯，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去看電影。”

徐青青露出嘲諷的笑容，然后掙脫了莫卓思的手，反問一句：“你覺得可能嗎？”

莫卓思一下子愣住了，可能嗎？

他很是決然地反問道：“為什么不可能！”

徐青青低著頭越過他朝著車子走去，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回答的必要。

“你知道你差點就丟了這份工作嗎？”莫卓思轉過身子有些著急地對她說道。

徐青青抿著嘴沒有說話，拿出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她沒有想過這件事，她以為沒有那么嚴重，但事實卻告訴她，好像真的挺嚴重。

“你不應該包庇我，你應該報上去，讓陳滔來決定。”莫卓思沉著聲說道。

她有些煩躁，直接關上了門，然后點著車子，從停車位里倒車出來，直接從莫卓思的眼前開出了停車場。

莫卓思捂著腦袋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女人啊！”

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宋浩然的電話。

“出來喝兩杯，有點煩心事！”

“好！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