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這教主令里從哪里得來?”清冷徹骨的聲音,但對此時的風鳴辰來說簡直美若天籟,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的綠衣女子,如一株翠竹傲立,不食人間煙火。可惜一張撲克臉破壞了風鳴辰賞美的興致,美則美矣,就是太冷了,心里暗自忖度,這就是掌管情報的沈言,號稱“冷面羅剎”,果然名不虛傳。
“自然是冷御天冷教主親自交給我的,相信你們能辨的真假?!睂⒘钆瓶墼谧郎?,“除此,誰說冷教主尚未歸來?云恪?!币粋€眼神,云恪馬上會意,從身上解下一個深青色的包袱,看得出里面是一個方形的匣子。情況似乎不利,沒想到教中這幾人都不太好對付,不是心機頗深,就是武功高強。風鳴辰決定不再拖沓,迅速出擊,速戰速決。
“你們的消息不會差,應該知道冷教主上次一戰身負重傷?!币暰€掃過眾人臉上,“我雖是壓制了他的毒,可終究能力有限,沒能救回冷教主。如果是我殺了他想奪得天云教,以冷教主的能耐秉性就算生命垂危寧可毀了教主信物也不會讓我得逞的。大家都明白,現在的天云教是個燙手山芋,不會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冒任魔教教主吧?!边@招算是用對了。他們都了解冷御天的秉性脾氣,驕傲的絕無僅有,死都不會受人要挾。
“對了,冷教主讓我帶句話給各位‘庚丑九月十三日,與眾位天云之巔的誓言:天下風云再起日,便是天云一統時,忍辱負重數十載,只等他日傲立九霄萬人俯首,號令江湖莫敢不從。他今生是無緣完成了,但他二十幾年一直不曾忘記,希望諸位仍能堅守誓言,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教主!”有幾人已經忍不住悲哀的神色,聲音哽咽。明白他九死一生是一回事,親眼見到他的骨灰又是另一回事。當日冷御天剛接任教主,大刀闊斧的清理舊勢力,更是起用一批有前途的新人,就在庚丑年九月十三,在天云之巔的俯山亭,在他們面前,立下這樣的豪言壯語,大家被他的沖天的豪氣、卓絕的武功折服,甘愿俯首稱臣,追隨左右。同時,除了他們這些心腹人物,再沒有人知道當年山頂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更不可能知曉這句話。
“想必冷教主定然給你講過我們的規矩,得讓我們這些人心服口服才好啊?!闭乒芴煸飘a業的“財神”黃鴻最后下了判決,他們雖然相信了風鳴辰的確可能受到冷教主的授權,但是想統領他們這些大神得拿出點真本事來,連他們都壓不住,真么能完成冷教主的遺愿?江湖靠什么說話——當然是功夫。
“好,爽快。想必你就是天云教的財務總管黃長老了,那你一定聽說過銘錦樓嘍,想知道它的幕后老板是誰嗎?”風鳴辰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眾人面前,帶著誘惑的口吻詢問。
怎么會沒聽說過,最近銘錦樓接連在通州、泰州、寧州等地連續開起分店,勢頭強勁,打著天下第一樓的旗號鋪天蓋地的宣傳,打折、抽獎、推新菜,說書、歌舞、送人情,還有什么什么‘威愛皮’的金卡,無所不用其極。據說背后勢力跟皇宮內院,朝中大臣都有牽連,地方的大小官員不敢隨意刁難,江湖上古劍山莊為其撐腰保駕,現在可謂是無人敢擄其鋒芒。連扎根已深的教中產業也受到排擠,收入人氣日下,自己視之為平生最大對手,可惜動用了教中的情報人員查到現在,只知道有一個明面上的老板叫林磊,手段十分高明,就在自己已經放棄追查時,他竟然說銘錦樓幕后還有老板,這叫自己和沈言情何以堪。果然,連冰美人沈言也是露出吃驚的神色。
難道?不會吧。黃鴻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起風鳴辰。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能得到教主的認可,必是有不凡之處,可這一個小孩能干什么呢?
風鳴辰將對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已經成功引起對方的重視,那就趁熱打鐵,各個擊破。“呵呵,不好意思,正是區區在下。我想如果我們聯手,恐怕這酒樓、茶樓、飯莊餐飲一業再無敵手?!蹦隳墙胁缓靡馑紗??那分明就是一副顯擺炫耀的嘴臉好不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沈言馬上恢復平時的表情,當然是關心對方怎么躲過自己的追查。
“呵呵,查我的人不光是你們,還有朝廷的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手下人只好多費心了?!憋L鳴辰欠扁的挑戰沈言的忍耐力,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再加朝廷,只要我不想暴露,我就有本事讓你們一次次無功而返,甚至查到我安排的假象讓你們毫不自知。想當年那樣變態偵查的手段、先進工具儀器都不能把自己怎么著,那反偵察能力可以跟專業特工有的比了,如果讓你們這些菜鳥找到我,那我干脆別混了。
雖然風鳴辰的做法有一些冒進,但是這里可是魔教總壇啊,憑他們五人,自己如果不能成功收服這些人,恐怕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難!
很顯然,已經搞定兩個,剩下的就是憑真功夫了。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活動活動手腳,懶懶地站到門外的演武場上,朝身后震驚中的人只說了一句的話,就成功喚回并且惹怒眾人。扭扭脖子,痞痞地說,“你們就一起吧,早干完了還能聚個餐,我發現這天云山還真是風景如畫,十分適合野炊呢。”
“好大的口氣,讓我來會會你?!币晃稽S衣人從眾人中躍出,甩開身上的長鞭,沖著風鳴辰面門而來。
“口氣有沒有夸大你難道不清楚嗎,怎么?上一次還沒有被打夠?”嘴角勾起諷刺的一笑,腳下生風,輕松避開對方攻擊。這位倒真是熟人,就是初識北堂鏡夜時與之交手的那個,天云五使之一。
天云教一位教主,兩位護法,相當于內外兩個管家,左巖負責對外事務,右護法雷霆負責內部;四長老與護法地位無異,分別掌管天云教的商業、情報、暗殺、護衛工作,由笑面財神黃鴻、冷面羅剎沈言、妖孽美人花在云、大胡子胡一笑司權。往下是五使,分別負責監督、巡視、傳達教主令,是高層的傳話筒,都直接受教主指派。
另外,還有天云教最精銳的教主親衛火部,全著紅衣,是從暗殺和護衛中篩選出來的精英,只服從教主一人,可惜在上次一戰中全軍覆沒。按照等級還有紫衣護衛、青衣護衛等等,穿著灰衣的就是些下等雜役。目前只剩下駐留總壇的紫衣還算完整了,可見此次天云教損失之慘重。除了護衛,剩余三大長老除黃鴻的商部損失較輕,情報、暗殺都有不同程度的折損。尤其是花在天,直面閻火閣的頂級殺手,真的是棘手的很。
風鳴辰明白,這些是跟在冷御天身邊最久的人,受冷御天的威懾最多,對那人的衷心可見一斑,所以今天自己想要奪得教主之位除了一定要名正言順,必須得靠真本事降住他們。這個身體終究只有十歲,習武不過七年,雖然有銘咒、御風等等高明的上乘武功,但還是不夠火候,除了上一世有過一些實戰經驗,現在的她根本無法與這些老江湖相比。
不得不承認,這是來到這里以來,最困難、最危險、把握最小的一場惡戰。想要勝出,必須得要非常手段。
恍惚之間已近百招,這不是個好現象,體力是風鳴辰最大的問題。鞭子不適合近身戰,風鳴辰施展御風里的絕頂輕功,盡量貼近那人身體,專打會造成身體麻木,產生劇痛的穴位,用最小的力氣取得最大的戰果。就跟只蒼蠅似的,打不著,趕不走。那黃衣人越打越惱,鞭子根本無法施展,有力使不出,漸漸露出破綻,“就是現在。”風鳴辰不知從哪里擲出一柄小巧的飛刀,劃過對方手腕內側,鞭子鮮血、頓時落地。
風鳴辰一出手,這可不會算完,飛刀劃過那人手腕受到一絲阻力,飛行軌跡略微改變,由于擲出時的力度控制了得,直沖花在天左胸而去。正在一旁看熱鬧的花在云見到這一手,也謹慎起來,成為合格的殺手,反應速度一定夠快,剛才還懶洋洋地柔若無骨,此時已然全身繃緊,如將要獵食出動的豹子,蓄勢待發。慣用右手的人,在保護左側的心臟時,還是習慣性地向左側閃躲,因為右側力量要強得多,就算是殺手也不可能完全克服這種習慣,尤其在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本能也許是致命的。雖然從看出端倪到閃躲開來不過眨眼工夫,但那把飛刀還是劃傷花在天的右臂,叮棱一聲,撞到大胡子的寬刀上,力道之大,飛刀萎落掉地之后,胡一笑的那把大刀還在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