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老頭震驚的后退幾步,身體晃動不能自已,那女子也頓時發瘋似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三哥不會有事!”
“我們都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只是憑白衣就斷定是魏公子有點不太慎重。”藺相天似在安慰懷里的人,輕輕拍拍他的肩頭。都了然這理由好像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那就去找,快去!”
“沒用的,這斷崖光禿無木,根本沒有借力點,下面就是渭水,水流湍急,暗流涌動,從這么高的地方墜下去,跟落到平地上無甚兩樣。魏公子恐怕……”一個年紀較大的人老者走到崖邊向下俯瞰,搖搖頭嘆息著說出最無情的話。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撿起地上的衣料,“魏公子怎么會平白無故墜下懸崖,難道是冷御天?”
“哇……,那么漂亮好心的魏哥哥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他還說過,等武林大會一結束就帶我去他們家玩的,我不要……”
四大世家雖然消滅了大半天云教的精銳,可損失也很慘重,冷御天下落究竟如何,沒有人有心情安慰風鳴辰,事情一結束,就由柳蕭寒送他們下山了。其實風鳴辰的謊話編的不怎么高明,只不過現在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太多善后的事急等著處理。等他們終于意識到其中的問題,風鳴辰早不知身在何方了。
“怎么樣了?”銘錦樓后院密室里,風鳴辰回來不久就現身這里。
“毒已經壓制住了,不過全身衰竭嚴重,劍正中心臟,為什么人竟然沒死?”云恪放開床上昏迷之人的手腕,向風鳴辰匯報。
“銘咒!”藺相天抱劍環胸而立,很少如此嚴肅。
風鳴辰接過藺相天的話,“銘咒是種很奇特的武功,它不僅包含了中原武術諸多精髓,還融合了很多外域功夫,像忍術,龜息術,瑜珈術等等很多古老的武學,也許你們未曾聽說過。”風鳴辰掃過眾人疑惑的臉,這還沒什么,最重要的是,這里面竟然還涵蓋了她那個時代的醫療之法,冷御天刺入腦中的金針不是遵從穴位,而是大腦皮層不同的中樞,刺激某些激素短時間大量分泌,得到如他們見到的效果。就相當于把人的潛力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能發揮出高于平時水準幾倍甚至十幾倍的能力,這曾是風家地下實驗室研究很久的實驗,就算講給他們聽也不會理解,這是時代的差距。“它們和古武術一樣,博大精深。用刺激頭部穴位的方法,輔以銘咒的功法,可以數倍的提高功力。”
“另外,使用這種方法很危險,身體內臟可能會不堪負荷而出現移位,所以明明刺中了他的左胸,他還能活著。這種方法違背常理,就算能運用成功,身體會受到極大的重創,猝死,衰竭,爆體而亡都有可能。”
“這么血腥的功夫干嘛要創出來?”
“銘咒集大成,包羅萬象,是一個創舉。究竟什么人用,怎么用誰都無法預料。”
三日后晚上,密室里,只有藺相天,風鳴辰,還有剛蘇醒不就得冷御天。
“或許你該告訴我一些東西,我救人是要代價的。”風鳴辰雙臂抱胸立在床前,俯視床上的冷御天。
或許不習慣被別人俯視的感覺,掙扎著想坐起來。“別費力了,能活著就不錯了,萬一再傷了哪,你的功夫就別想再要了。”
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安靜下來,“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救我?讓我說什么?”虛弱的問道。
“注意,你現在沒有發問的權利。我不是江湖中人“,指指藺相天,“他既然退出江湖,就不會再過問江湖事。我很想知道的是這究竟是一場怎樣的場陰謀,七年前竟然能騙過阿天,將他算計利用在內,是何人會有這樣的本事?”
不是江湖中人,那還會有什么人救自己?冷御天臉色不變,但腦子飛快運轉起來。
“我曾在我們家的藏書樓里見過銘咒,只不過是手抄本,既然你手上也有銘咒,說不定天云教與我們家有淵源。”她說的是實話,大概六歲時,曾在皇宮的藏書樓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本發黃的手抄書,字跡有些潦草,照理說這種書不會出現在藏書樓的,于是引起了風鳴辰的興趣。越看越驚奇,這簡直就是跨越地域跨域時代的經典,書的最后一頁是空白,可是所有的功夫心法招式都記錄全了,風鳴辰百思不得其解,研究來研究去也沒搞明白,后來按照書上所記的方法修習,才有了今天這驚人的效果。照她現在的功夫看,已經抵得上一個資質一般的人苦練二十年了。
“據說銘咒被癲狂居士的女徒所得,而那本書的落款正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菁辰,而你絕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曾有怎樣的身份。你身邊的這場陰謀多少與銘咒掛鉤,我覺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如此說是想多少打消一點冷御天的顧慮,同時也是種威脅。他現在手上值得別人覬覦的就是銘咒,能夠保命的也只有銘咒了。
“如果你能解答我的疑惑,或許我們還可以合作,東山再起也說不定。”怕他不相信,補充一句,“我的家族不屬于江湖,卻可以影響武林,你現在就在銘錦樓的密室里。”
低頭思索了一會,看不清他的神色,冷御天抬起頭,眼神悠遠,“我想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那就長話短說。”
“哎!”風鳴辰望著桌上燃燒的燭火,默默聽完冷御天的講述,無奈的輕嘆,密室中突然靜得嚇人。
緩緩走到床邊,站在床頭,定定的注視著床上躺著的人,良久,“冷御天,我看上去很蠢嗎?”
你這什么意思?冷御天疑惑的看著風鳴辰。
見對方還不死心,伸出右手食指,“第一,你說你與你夫人的相遇是司徒家一手安排的,她是放在你身邊的眼線,而你整整三年被蒙在鼓里,發現時教中已經被安插上對方的人,又被自己人暗算身受重傷。那時的天云教已經完成大規模的擴張處于整頓階段了吧,這種時候應該是清除異類,論功行賞的時候,能暗算你的人在你身邊一定是有一定的分量,你會放任不安全的人侵入嗎?就算你一時大意,我不相信一個間諜在你身邊三年,以你的能力會毫無覺察,這就有一種可能,你是故意為之,趁著他們將注意力都放在你這邊,你也在五大家族里埋下自己人,許晉就算一個吧。
第二,你失蹤多年,而天云教經過內部叛亂、教主失蹤之后仍能保持穩定,迅速恢復,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縱。我想這段時間你一定也在尋找真兇,我猜是司徒平延、司徒秋延、北堂航一起搞的鬼。你的夫人已經暴露,他們就需要新的臥底,而此時出現的任何陌生人都會被你懷疑,正巧左巖被抓,司徒秋延為報仇不惜甘愿背上叛徒的罵名,司徒平延故意泄露他的一些異樣給阿天,引得當時與左巖相識的阿天介入,用他這個中立性人物洗刷換人的嫌疑。如此膽大細致的計劃只有號稱“天機算神”的司徒平延做得到。
第三,在三天前樹林里,你與黑衣人沒有發生任何沖突,顯然你曾與北堂達成過什么協議,那箭弩應該是你給他的,從那些風箏樣的東西看得出你天云教人才濟濟,也很明顯你們都不是真的信賴對方,北堂見你中毒,身邊只有司徒秋延,就趁機與你決裂,這也是你早料到的,鐘晉以及其他埋伏在世家里的人隨時會接應你,只是沒料到假左巖這招吧。足夠讓你們都動心的合作條件,應該與消滅其他世家,重創武林門派有關,那天的爆炸也要遠超過北堂所料想的情況,鐘晉帶來的人喘息太厲害,如果是北堂的人,不會讓他們藏得太遠。這樣就很明白了。
其他就不說了,這三點就足以說明你根本不可能是個單純的受害者,將計就計,借刀殺人,扮豬吃老虎,甚至拿教中百十號人的性命做誘餌,哼,你與司徒、北堂一樣,地道的野心家,還想為自己立貞節牌坊嗎?”
“你究竟是什么人?”見已經不能再裝下去,冷御天強行坐起,雙目利劍一般釘在風鳴辰身上。他真的只有十來歲嗎?什么時候出了這樣的人物!
“可以幫你達成愿望之人。”毫無懼色,鎮定的回望對方。
“你想要什么?”沒有人會做沒有好處利益的事,尤其像他們這種‘聰明人’。
“很簡單,天云教!”雙目閃過勢在必得的光彩。
“什么?”雖然經此一役,天云教戰斗精銳消耗殆盡,在別人看來已經沒有多大價值,但多年積攢下的人脈、產業、暗部還在,竟然開口就要天云教,眼光夠犀利,好大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