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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迎戰巨靈神

憂竹之中,默石之上,見一人端坐其中,撫一把琴,琴頭為一昂首蛟龍,琴尾為一浴火鳳凰,此人眉清目秀,眼若寒潭深邃,手上五指白皙若白玉,只是一臉憂傷,仿佛在追憶著什么似得。

他口中詠唱道:“悠悠茫茫竹海間,蕭蕭瑟瑟杜鵑啼,眼見忘川水,足踏奈何橋,怎奈曼陀羅花黑如墨,一眼便是千年,一眼便是千年……”音樂戛然而止,忽然幽怨之聲轉而變得高昂,他繼續道:“天下萬物皆為情,情到濃時已無聲,怎奈君心如磐石,妾心喏喏以無音……吾該何處尋,何處尋”“竹林中發出一陣陣哀怨聲,仿佛憂竹在哭泣,又似默石在嘆息。也許只有太子長琴能夠讓他們感傷,也只有這出神入化的琴音,才能讓他們獲得慰藉,這里最好的樂師只有樸琴,而聽眾卻只有默石和這些憂竹。

樸琴正在出神,忽然天地中雷聲滾滾,緊接著一團黑云飄來,驚得林中鳥獸盡飛,“該來的終于要來了!”樸琴無奈的搖搖頭,嘆息道。

黑云移動速度很快,說話間已經來到憂竹上空,隱約間可以看到云中人頭攢動,金光一閃,一群金甲戰士出現在憂林中,為首的身高丈尺有余,手拿一把宣花板斧,身著一身龍鱗金甲,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當然這高個子神將便是巨靈神,巨靈神斜眼看看樸琴,看到他瘦弱的身體,哈哈大笑起來。樸琴依舊慢慢拂弦,絲毫看不出一絲的緊張。

“大膽妖孽,太子長琴,傲視天威,彈琴迷惑眾人,我乃托塔李天王麾下巨靈神是也,今是來捉拿你這逆賊回去復命的。”樸琴抬頭看了看巨靈神,言笑道:“既是神將,憂竹中并無其他可以招待的,我是樸琴,你說的太子長琴已死,既要去抓,還是勞煩神君去地府抓人”狡黠一笑,繼續彈琴。

巨靈神怒不可遏,身體瞬間暴長,轉眼間便長為千尺巨人,好似山岳立于天地,又似山神重臨人間,只是剎那變化,讓這里的環境陡然變化。

巨靈神狂妄的笑道:長琴小兒,今日你蔑視天神,就讓你嘗嘗我巨斧的滋味!“咣當咣當”他拍打著巨斧,挑釁的向對面的樸琴示威。

只見樸琴依舊安然而坐,輕彈龍吟鳳鳴琴,絲毫沒有被巨靈神的氣勢所嚇倒,儼然一副泰山壓頂而不動的神態,他輕唱道:“乾坤日月懸,萬物何為殤,置身竹林瀟湘處,只嘆路茫茫——只嘆路茫茫;天蒼茫,地洪荒,萬事功名以過往,不如穹廬談笑間,共賞游云悵——共賞游云悵。”

曲調凄涼、哀婉,似有百千哀怨要訴說,但是話到口中又難以言語,彈者無心,怎奈聽者有意,短短闕詞循環而起,天間林鳥哀鳴,竹聲蕭蕭,眾人怎能不落淚。

天兵數千,已經哭聲震天,再看巨靈神,一對雙斧已經扔掉,竟然坐在地上哭成個淚人兒,好不讓人心酸。只是片刻之間,一股悲意已涌上心頭,即使是巨靈神這樣的好戰之人也已經悲殤滿腹,屈怨填懷,戰意已全無。只是莫名悲傷,停都停不下來。

“此曲哀婉悠長,不禁讓本神泣涕難以遏制,所以今日……不與爾戰,后會有期!”巨靈神一臉驚訝與憂傷,只感覺莫名的悲傷襲上心頭,難以遏制,再看所有天兵天將皆是如此,無奈之下只能找了個托辭,從憂竹中撤兵。

天兵撤走,憂竹中,墨石之上,只剩下樸琴端坐其間,碧玉纖手輕輕撥弄,嗡嗡之聲響起,琴聲又緩緩而起。本是男兒之身的樸琴,膚白如玉,指如玉蔥,只是那雙眼眸中已然無神,好似無魂之行尸,飄蕩于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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