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后，若念去球場散步，高考盡在眼前了，對于一天到晚的練習，練習，再練習，已經透不過氣了，壓力山大

“啊……”朝著空曠的操場大喊一聲，想把心里的煩悶喊出來，也不在乎有沒有人在，感覺腦袋快要被擠爆了，踢了踢腳下的石粒慢慢地繞著球場走

“花？”

突然傳來聲音，若念被嚇一跳“誰？”微微的路燈根本照不明整個球場，眼前黑乎乎的，看不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出聲“誰叫我？”

“是我，許望”球場中央的許望看見若念被嚇一跳，笑著解釋，剛剛聽到吶喊地聲音很是熟悉，感覺就是她，就出聲試探了一下，還真是

“許望？”若念向著聲源靠近，不確定的問道，直到看清楚了那個身影，才確定就是他，看了看周圍，真黑，收了收剛才神態，走向前“你怎么在這？”

許望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若念坐過來“出來透透氣，你也是嗎？”

若念走過去坐下，有點涼風飄過，帶來絲絲涼意，轉頭看了看滿帶笑意的許望，點點頭“嗯嗯”

“也是”許望往后躺下，雙手枕在腦后，凝望著天空，幾顆星星襯托著夜的黑，零零散散，好不凄涼

若念瞄了一眼隨意地許望，雖然兩人相處模式還是挺正常的，但像這樣的狀態，還是第一次，有點手足無措。若念慶幸還好是晚上，能掩飾住自己的局促，晃晃腦袋，轉過頭，雙手抱膝，看向遠方的星空，享受這一刻的安靜

許望閉上眼睛，感受夜的寂靜，這樣的時間適合思考，思考一些自己想不通的事

兩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誰都沒有開口，只聽見一些夏夜的蟲鳴，獨特的樂章。真希望時間就這樣靜止，若念心里嘆息，同時也嘲笑了自己一聲，你就這點出息了，真是。

“想好上什么大學了嗎？”許望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聽著夾雜著些許慵懶的聲音，若念感覺漏了半拍，反應過來，緩緩道“沒想過，你呢？”

許望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幾顆懸掛的夜星，聲音依舊慵懶“應該會選按擅長的專業選學校”

擅長？若念轉過頭對著許望，眨了眨眼睛，顯得一絲靈動“物理？還是化學？你這兩門課學的很好”

許望看著那雙說大也不大，卻眨的很歡的眼睛，怎么那么可愛呢，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若念瞬間疑惑了，笑什么？察覺到若念的神情，許望轉開視線，正了正色，回答道“應該吧”

若念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也是，你數理化很好，應該往這方面發展的”

許望眼帶笑意“你也不差啊，肯定可以上個好大學的”

好大學嗎？若念眺望遠方的黑，聲音帶著一絲縹緲“其實，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走，大學，好像覺得上不上都無所謂”似自嘲又似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無所謂？”許望很驚訝，坐了起來，看著帶著一絲絲憂傷的背影，感受到那種憂傷由內而發，自己也有一絲悲涼。往前靠了靠，與若念齊肩“為什么這么說？你成績挺好，不就是為了考大學嗎？”

若念轉過腦袋看著許望，黑暗下，那熟悉的輪廓顯得有些沉穩，嘆了口氣，重新把視線放在星空。想到自己一直糾結地問題，傷心，瞬間涌上，帶著一絲哽咽“對于上大學，現在，我需要的是更快讓她過上好的生活，我母親，每次為了學費生活費向那邊開口，即使對方總說有什么困難要說，可是總感覺自己像個乞丐一樣，通話永遠不會超過五分鐘，話題永遠都只有那一個，感覺堅持不住了，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該繼續還是結束”心，感覺一陣難受，原來不曾說出口的難過是如此的明顯，強忍著眼眶打轉的眼淚，微微轉過頭讓自己不在許望的視線范圍內，即使自己為這樣的事曾經哭過很多次，但這一次，并不想在他面前哭

察覺到若念聲音的變化，許望有點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說道“你不是還有兩個哥哥嗎？你應該有你自己的未來，以后好了”頓了頓“如果有了更好的未來，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不是嗎？那邊的事，你就當是借，以后再還不就行了？”眼睛盯著若念，也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自己并沒有就經歷過太多，也不太會安慰人，的確，若念承受的或許自己永遠無法體會，但能感受出她的痛苦

“哥哥？呵呵”若念輕笑兩聲，轉過頭對著許望“如果他們能稍微體諒和關心一下她，我又何必這樣？我也希望自己活在他們的羽翼下，可是結果呢？”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掉下來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像是被丟下的孩子，這邊對自己很關心，卻感受不到家的溫暖，那邊，純粹就是錢的關系。前進的方向已經找不到了，支撐我到現在的就是她，現在，我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堅持下去了”已經顧及不了，是不是在他面前掉眼淚了，若念就這樣，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許望看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女孩，嘆了口氣，右手抬起，輕輕擦拭若念掉下的眼淚，身體向前傾，把若念往自己懷里帶，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輕輕的拍著若念的后背“哭吧，把心中的苦悶都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心中的悲傷大過看到許望對自己關心的雀躍，若念眼淚流的更猛了，眼前被水霧蒙住，趴在許望的肩上，聲音斷斷續續“一直以來……感覺自己……給別人帶來好像只有麻煩，感覺自己就是個累贅，嗚嗚”

許望輕輕的拍著若念的后背，自己并不是那么會安慰人的人，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就靜靜地陪著她，給予自己最大的關心

夜，很黑，很靜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很多，籃球架后的身影從剛剛若念進入球場的那一刻就沒有離開過視線，即使看的不是很清晰，也一直能清楚地知道哪個方向。聽著空氣中傳來的嗚咽聲，看著靠在許望肩膀哭泣的女孩，自己還是晚了一步嗎？抬起腳，伴著夜的黑，正好掩飾自己，走出了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