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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嫉妒

  • 初戀終有晴
  • 時又玙
  • 6954字
  • 2017-06-30 22:08:27

時一后來時常在傍晚看見陳椏楠在800米跑道上一圈圈不停歇地跑。

她們曾在跑道上打過照面,時一拎著林越沒什么重量的包,等著緩緩由遠及近的陳椏楠從面前跑過,在一邊站定生怕擋道,她們明明白白的對視了一秒,又默契地若無其事的避開視線的交匯,陳椏楠淡淡然地從她面前跑過,時一抓林越書包背帶的手不自覺得緊了緊,沒有相互招呼,她努力忽視心里的那點異樣。

她穿過跑道徑直朝林越走去,乖乖的把包遞給他,問他回不回家,一起踢球的隊員滿是八卦的口哨聲和起哄聲,她才覺自己的話太過曖昧,強裝鎮定以表示自己沒別的意思。林越放學時下樓從她班級后門進來,就這么大咧咧地把自己包往她桌上一放,滿臉討好:“幫我看會兒包,要回去了喊我一聲。”

還沒等她說些什么,就轉頭跟小伙伴勾肩搭背沖去操場了。

林越突然出現在她的班級,她有一瞬的詫異但很快又歸于平靜,像高一時好幾個等他放學的落日時刻,像心照不宣,像理所當然。她倒沒急著回家,自習課上寫的英語習題還剩一些,索性把最后那部分寫完再回去,班級里的同學三三兩兩的回去了,她固守陣地,解析英語閱讀題。

江則離開前對她說:“天黑得越來越早了,早點回去。”

日落的時間一點點提前了,漸漸有了入秋的跡象。

江則總是給予她無以回報的溫柔。

她點點頭,謝謝他。

時一不太喜歡留指甲,指甲永遠被她修剪得干干凈凈的,尤翹楚說她這是強迫癥,所以她每次喝罐裝飲料的時候總喜歡用尺子翹起拉環才好打開,江則每次見她在書桌內、筆袋、書包輪番搜尋著尺子的蹤影,就會主動伸出手說:“別麻煩了,我幫你開。”只需“啪”的一下。

時一有段時間莫名愛上了喝AD鈣,隔三差五的往小賣部鉆,一排有六小瓶,小賣部不單瓶賣,所以每次買AD鈣時都會分給韻之和江則,她課間、午休時段做題乏味時就插根吸管喝AD鈣,思路卡住時透明的吸管就會被她咬得癟癟的,半天也沒見她吸上來,等她繼續順暢的吸上一口,一定是成功把結解開了。

她甚至會習慣在考試當天揣包綠箭塞兜里,臨開考前半小時左右嚼上一片口香糖。

她和江則同桌的那段日子里,互動大多基于學習與分享。江則曾在她拿出一片問他是否要口香糖的同時好奇地問她:“考前嚼口香糖跟轉發錦鯉是不是一個寓意?”

時一轉念一想,也對,好像是這么個意思:“我初中時一次跟我同考場的別班的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告訴我,她爺爺跟她說考前嚼一片口香糖能帶來好運。”

江則眼里折射著驚喜。

時一抿著嘴角勾著笑,跟她第一次聽說時一樣的反應:“換任何人第一次聽說都覺得挺有意思的吧,原來好運還能以這種期盼的方式呈現。”

她一開始是因為新奇,后來是因為習慣。她保留著一些愿意不究其因而為之相信的小幸運,成為她瑣碎生活中不容忽視的小確幸。

樓道里烏泱泱的一片,一團一團的滿是被擋在各班門外的候考生,匯成窸窸窣窣的必要的考點和公式。一個年級里她毫無印象的女生,站在她的身邊友好地遞出一片綠箭問她要不要,她驚訝之余腦中想的卻是嚼完口香糖得趕緊找個樓道里的垃圾桶扔掉挺麻煩的,可她真誠地說著對自己來說第一次聽聞的新鮮的話,時一伸出手接過,感謝她無私地分享幸運的“秘訣”,一同嚼起了口香糖。這份獨特宛如被命運眷顧。

學習的競爭中,難免保留私心,司空見慣,不外借補習班的重點筆記,新買的習題材料藏得嚴嚴實實,獨享簡便的解題方法……所以越發顯得她同自己共享她所珍惜的“小訣竅”彌足珍貴。

那次無言的碰面后,時一別別扭扭地問過尤翹楚:“陳椏楠參加校運會的長跑項目了嗎?”

尤翹楚也只是不太肯定的憑印象猜測:“沒有吧,大概在減肥也說不準。”

“我倒寧愿你說是因為快體測了。”

尤翹楚攤攤手:“瞎猜的,我哪會知道她想什么呢。”

離校運會還有三周,午休時段啦啦操班在舞蹈室排練,有一段時間課間是看不到陳椏楠的身影的,她總是踩著下午的上課鈴聲進教室,而宋因冉在午休時段結束的鈴響時就已經回班坐好有一會,有時宋因冉中午呆在教室午休,可陳椏楠卻沒在班里,尤翹楚在去足球部蹭空調的路上路過舞蹈室,都無一例外地能在舞蹈室一角發現陳椏楠站在別人后頭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跟跳著。

她想不到一心撲在學習上的陳椏楠能對除此之外的事上心到這種程度。雖有些好奇她的改變,卻也只是順路瞥見,與我無關的繼續往前走,沒到那種一探究竟的程度。

有次尤翹楚正好撞見從里面出來準備回班的宋因冉,很隨口地問一句:“你們啦啦操排練這么辛苦啊,每天午休都練,中午還讓不讓人休息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沒話找話的瞎操心啥。

宋因冉解釋說:“也沒有,看個人進度,自愿的,也不用每天去。”

尤翹楚輕描淡寫把這事跟時一說,就像很多個有一搭沒一搭的日常分享所見所聞,頓了頓,靈光一閃,問她一句:“陳椏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時一突然怔住,卻也只是語氣平淡地回答:“不知道。”

可明顯,時一心里某個地方“咯噔”了一下。

尤翹楚喃喃自語:“是吧,喜歡才會讓你甘愿做出改變。”

即使跟陳椏楠當了整整一年同桌,她們一來一往的交流都是無趣的學習,可時一在誤打誤撞看到她草稿本的那一刻,才驚覺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她。

陳椏楠獨來獨往,沒有勾手一起上廁所的小姐妹,更沒有實時更新的八卦咨詢,有的只是語數英數理化政史地滿滿當當地填充她單調乏味的生活。

時一一度以為她只是這樣,以為陳椏楠就是這樣的陳椏楠,就如公交上初見她時,何時何地都緊拽著習題冊不撒手,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能動搖她的意志。

陳椏楠掩藏的很好,不單是自己,連同這份暗戀。

陳椏楠午休排練,傍晚跑步,整個人自信了很多。

并不是啦啦操班的所有女生都能上校運會的開場舞表演,人數限額,需要篩選。在離校運會還剩一周的時候,老師通過考核挑選合適的人選,陳椏楠被選上了。

她從人堆里的后兩排一躍成為前排,她從一開始的慢半拍又四肢不協調,到努力跟上大家進度保持一致,到現如今對音樂節奏駕馭得游刃有余。

她每每看見陳椏楠,都免不了想起她的草稿本,被一題題演算公式包圍著的,劃不干凈的不起眼的“林越”的名字。

無數次,解題毫無進展的時候,時一也愛這樣。

如果不是尤翹楚時不時“打小報告”,她甚至差點忘了宋因冉喜歡林越。

時一后來在日記本上寫道:林越,你不用這么閃閃惹人愛。

那陣子各班都在準備校運會的開幕式——方陣匯報表演。

方陣排練中途休息的時候林越突然跑到她面前,直戳主題:“我報了校運會第二天上午的男子3000米跑,你要不要來給我加油?”

時一當時還在跟廖韻之聊天,林越就這么跑到她面前,毫無征兆的一句話,把她整個人說懵了。

她錯愕地坐在臺階上仰著臉看他,被動成為他居高臨下的注視對象,沒由來的心虛以至于半天緩不過來,竟也乖巧地點了點頭。

林越欲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回到方陣隊伍前還不忘提醒道:“記得給我送水啊!”

時一仍舊保持著仰頭看他的姿勢,繼續點頭。

廖韻之笑她,對林越她永遠只會一個“好”字。

時一無力地解釋:“也沒有,也有拒絕的時候……”

廖韻之追問她:“比如?”

時一卻怎么也答不上來了。

比如……他一步步向她走進,想對她好的時候,她反倒退縮了。

時一愣愣地問她們:“你們有沒有覺得,當你喜歡的人朝你跑來時,攪動著氣流卷著風,是世間萬物一齊推波助瀾地將他帶到你面前。”

尤翹楚木訥的盯著她,眼里滿是無從體會的不解。

廖韻之沉寂了一會后說:“有,他是風的來向,撲面而來,直擊感官,震懾著一切。”

這次換她們不再說話。

廖韻之和葉承彥分手,沒人再提及這個名字,也不再探究背后的原因,時一和尤翹楚都一致默契的將他們的故事丟在時間的另一頭。

葉承彥是廖韻之唯一的無從釋懷,唯一的不得忘懷。

“干嘛呀,又不是第一次喜歡他了。”廖韻之看著她們半張著嘴又咽下,不敢動彈,安撫道。

分手后她看得很開了,比當初愛而不得的自己更善于自我調節,她是念念不忘,她承認,她無時無刻不在反思假設種種境遇,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卻沒能承受住最壞的結果,她一邊期待著什么,一邊逃避著什么,就好像即使她認定了他們不會一直在一起,卻還是想嘗試各種與他相處的方式、身份與可能性。

她努力過,掙扎過,也得到過。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說的分手,卻怎么像她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就像明明是他提的在一起,卻是一場她的自我滿足式戀愛。

她永遠對他寬容,卻自我束縛。

廖韻之心里黯然神傷道:是啊,又不是第一次栽在他的手里,摔了跟頭。

尤翹楚總說,喜歡可以變成不喜歡,不喜歡也能成為喜歡。

世界瞬息萬變,都會過去的,萬分無力。

她求求時間快點走,可怎么到她這兒,就這么過不去了呢?

廖韻之一直想不明白。

那天放學,林越一如往常在停車場等她,時一彎著腰解鎖,林越推車到她旁邊,心情愉悅。

時一解好鎖轉身看他,林越的眼眸清亮而執拗,她靜靜地與他對視良久,最后敗下陣來,哭笑不得:“你是怎么了?”

林越眼神堅定:“我光輝時刻需要你來見證。”

時一語意輕快:“走吧。”

我是你眾多見證者中不曾缺席的一位。時一在心中復述著。

如果說無意打開陳椏楠的草稿本是時一對她第一次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那第二次是校運會當天,陳椏楠在千人操場前,脫掉死板的黑框眼鏡,精致的妝容,自信的姿態,成為不容忽視的存在。

時一站在隊列里,重新認識了陳椏楠。

那是把自己偽裝得毫不起眼的陳椏楠,第一次想證明點什么。

廣播里響起“請所有參加3000米跑的同學到臺前集合”時,時一在看臺階梯上打著傘搜尋他的身影。

林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透過一片熱鬧,默默給予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她走下臺階,走到他身邊,參賽隊員都站在等候區,她自然地將他撐入自己的傘下,問他:“緊張嗎?”

他們站得很近很近,時一不自知,看著跑道上的一切很難不被青春熱血所點燃。

他定定地看著她的側顏,別有深意而認真地說:“緊張。”

你站在我身邊,我不可能不緊張。

裁判員吹哨請選手就位的時候,林越微低下頭,湊近她,在她耳邊親昵地說一句:“等我。”

然后就往起點線處跑去。

她兀自愣在原地,曖昧的話在耳邊縈繞不散,嗡地一聲在腦中炸開。

真是要命。

陳椏楠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才緩過來,她已經重新換上校服,臉上的表演妝容仍在,時一叫住她:“今天的表演很精彩。”

她笑容燦爛。

她們一塊兒并排站著,看向賽場上的同一方向,視線所追蹤的路徑和內心的加油呼喊聲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這種感覺怪異而又奇妙。

800米跑道,林越一圈又一圈的從她面前跑過,心中的少年未曾改變,不偏不倚。他離終點做最后的百米沖刺時,奮力向前的模樣,一如當初的意氣風發。他沖過終點,微喘著氣,先是搜尋她的身影確認她的方向。

時一仍站在原地,他開心的朝她小跑而去。

“我還以為你會站在終點等我。”話里半是疲憊半是喜悅。

“失望了?”

“沒有,重要的是等我,”林越自然地拿來時一的傘,幫她撐著,“我來吧。”

陳椏楠隔絕在外,以第三者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移動,然后默默走開,他們毫無覺察。

時一和林越彼此難掩笑意,而后是溫柔的關心:“累不累?”

“累。”似是只有時一問了后,疲憊感才重新襲來。

“回班級隊伍里休息會吧。”

“你呢?”

“我去給你拿水啊。”

林越呆呆地,把傘柄伸向她。

“你先撐著吧,我就拿瓶水,很快就來找你了。”

時一說著就鉆入了陽光里,林越撐著輕巧的傘,時一的所有物被他握在手中心情萬分愉悅,他乖乖地坐在班級隊伍的低階上,等著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庇護”下,望眼欲穿。

尤翹楚來到林越的身后,敲敲他的傘面。

林越轉過頭來看她,只見她笑得曖昧:“我就說這傘怎么這么眼熟。”

班級為運動員準備了一箱礦泉水,宋因冉為比賽歸來的運動員分發礦泉水的時候,遞到林越面前他卻沒拿,沒一會尤翹楚見時一拿了瓶礦泉水往這兒跑來,坐在后排的她更是笑得意味深長,她鄭重其事地拍拍林越的肩,領導點頭式認可般點評一句:“不錯。”

時一一臉茫然的問她:“不錯什么?”

尤翹楚不回答,只是很識趣的往邊上挪了挪,離他倆遠點,假意全神貫注的看比賽。

時一擰開瓶蓋遞給他,林越接過,不停歇的往嘴里灌。時一怕運動員體力消耗大,還特意準備了士力架。

“我剛好買了你要不要吃?”

“怎么就這么剛好買了呀?”尤翹楚語調陰陽怪氣的,時一聽來直想打人,今早她們仨兒一塊兒在學校外的小賣部買東西,尤翹楚已經酸溜溜的調侃過她一遍了。

尤翹楚是不想坐在他們后面顯得多余,刻意稍稍離遠了些,可耳朵可沒閑著。

時一眼神一記警告,尤翹楚安分的閉緊了嘴,點著頭表示不再多話。

“要!”林越話接得很快,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時一,不可抑制的開心。

時一不太敢對上他直白的視線,林越坐在臺階上,微仰著頭看她,她就站在那認真地撕著手中包裝袋,林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拉:“坐下來吧。”

時一順勢坐在他身邊,他給她撐傘,她幫他撕開士力架的包裝袋,然后遞給他。

時一有些無所適從,干巴巴的看著田徑賽場,一位高一與他們同班,后來高二和林越都進了理科重點班的男同學路過:“時一,你什么時候當起了我們班后勤啊?”滿臉興趣。

“額……不是,我就是來送個東西。”她一時語塞,看看問話的男同學,看看旁邊的林越,又看看他吃到一半的士力架。

男同學抿著嘴,點著頭,不再多問,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走開了。

林越銜著笑一口一口地吃完時一給的士力架,抑制不住的甜。

“我還是先回班寫廣播稿吧,你好好休息。”氣氛妙不可言,時一說話時也只是看著前方,伸手欲接走林越手里的傘柄。

“那我怎么辦?”林越手中的傘柄被他握得更緊了。

“你休息啊。”林越不松手的架勢,讓時一不得不正視他。

“你就這么扔下我不管了?”林越微挑著眉。

嗯?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

“你們班不用寫廣播稿嗎?”時一轉而回到一開始的問題。

“運動員不用。”

“好像是這么回事……”

“我想蹭你的傘遮個陽。”

時一可就一點兒都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你把廣播稿拿過來寫,我還能給你撐傘。”

時一停頓了好一會,松口:“好吧。”

林越眉開眼笑。

時一拿來紙筆,林越很大方的把自己的書包拿給時一墊在腿上,時一低頭認真的寫,林越卻總喜歡插上一兩句話想跟她閑聊,以至于她的專注力有點分散,寫廣播稿的手寫寫停停。

她“艱難”地寫完了一篇,停下筆,翻開嶄新的一頁,不得不和“干擾”她的當事人談談。

“我發現……”剛要開口。

“我發現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林越率先掌握了話語權,正好接上。

……你似乎比以前更多話了。這后半句被她弱弱的咽下去了。

話題內容某種程度上竟意外的重合了。

她不知所以的看著他。

“就是……”林越開了個頭卻又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延續下去。

“我不太了解女生,更何況是你,我們好像認識了很久,又好像也才剛剛認識一年多,你不是那種善于展示自我的女生,又是那么的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正當時一若有所思的時候,林越萬分坦誠,“我想說的是,我真的很嫉妒江則。”

這突如其來被點名的江則。

“嫉妒……什么……”時一不太確定的問出口,或者應該說是……不太自信。

她似乎知道點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有些話要親口聽你說出來才有重量,有些問題要一點點主動地接近答案。

“嫉妒他是你同桌。”

時一心漏了一拍,她應該要說些什么,她揪著心磕磕絆絆的說著模糊的話:“大家都是同學。”

“不是的,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你放錯了重點。”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她知道的,她怎么會不明白,她知道他在說什么,是她言語躲閃,不敢開誠布公的談論,她怯場了。

林越……是喜歡我的嗎?時一思緒萬千。

他們說話的音量彼此聽到,可此刻的環境太不適合聊這些了,校運會的場合,周圍都是人群的歡呼,她好罪惡。

她刻意掩蓋的行為,好罪惡。

“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林越說“我和你”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份量尤為重。

林越給她遮陽,太陽隨著時間一點點偏移,傘就一點點偏向她,他主動和她換了位置,說是他高些,適合擋在陽光迎來的方向。

時一看著他,眼中只剩溫柔,卻怎么也答不上來。

時一玩弄著紙張的頁角,卻怎么也寫不下去。

宋因冉來到他們面前,目不斜視的只看向林越,問他一會兒的班級接力賽能參加嗎?

林越抬頭:“可以。”

“那我把你名字登記上了。”

“好的。”

然后站在他們面前把林越的名字寫進登記表里。

“各年段每個班一會都要點名,你別跑了。”宋因冉寫完,抬頭提醒林越道,可時一聽著尤為意有所指——點名要開始了,你要回班了。

宋因冉的話是對林越說的,可言下之意卻是在跟她強調,宋因冉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更沒有作為曾經同班同學該有的客套的招呼。

但她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時還是看了時一一眼,然后笑了一下。

時一毫不退縮地迎上她的目光想一探究竟。

宋因冉走開了。

時一在林越身邊嘀嘀咕咕了一句:“可不是只有你會嫉妒。”

“什么?”林越聽不太清。

“我該回去了,班級一會要點名了。”時一沒接話,她盯著空白的紙,想了想時間也差不多了,老呆在別班總感覺有些不自在,此刻又有人來“提醒”她。

話題被迫打斷沒能繼續下去,林越無可奈何的低聲嗯了聲,把傘重新遞還給時一。每當他感覺自己似乎離她近些了的時候,她與他的距離好似一下子又倏地隔出了一段安全區域。

時一回班的時候正好趕上年段執勤的同學站定在本班前點名,江則作為班長站在身側核實人數,他數得很慢,她低頭灰溜溜地繞后走,小心翼翼的坐回原位,重新融入班級的氛圍和廖韻之竊竊私語,問她:“剛開始點名嗎?”

見她回來,江則轉頭對執勤的同學說:“都在這。”然后簽字。

“你從林越那跑回來的這段路,繞了近半個操場,這時間,江則大概數了三個來回,”廖韻之將這些盡收眼底,不點破,“他數得很慢卻還能遺漏以至于又重頭開始確認在場人數的視線從我面前劃過了兩次,第三次是你出現在我旁邊。”

這是江則鮮有的認真出差錯的模樣,有很多件默默無聞的小事和許多次不容忽視的他的高光時刻,這些數不盡的好與優秀,江則是被大家所喜愛的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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