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用芊芊玉指拿起湯勺,將一勺清涼的蓮子粥送到陸川的嘴邊,眨巴著會說話的眼睛:“嘗嘗。”
陸川哪見過女孩如此主動,從小到大都很少與女孩接觸,只有一個何歡還被冷硯墨從記憶中抹去了。這一大早顯然被女孩這一舉動嚇到了,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女孩。女孩見狀愣了一下,不過隨即臉上堆起更多的笑,上前一步又遞上去,陸川像躲瘟疫一般又退了一步,后背直接貼到墻上去了。女孩還不死心,嘟起桃花般的小嘴低頭吹了吹勺里的湯,又跟過去,陸川無處可退,又渾身別扭,直接扭過臉去,皺起眉頭說道:“我不吃!”
這下女孩明顯覺得臉上掛不住了,生氣地轉身坐下,叮當一聲勺子扔回碗里,玉手托腮埋怨道:“早聽說凡人的心最容易被感動,我看未必,這一大早忙活了半天,連個笑臉也看不見。即使匿仙山萬年不動情的上仙,看見這一桌子菜也知道說個謝謝呢,哪像你這么不知冷熱。”
看女孩生氣了,陸川有點不知所措,看著這一大桌子美食,再看看眼前這個曼妙的人兒,憋了半天說出了一句話:“謝謝啊。”
“噗。”女孩笑了出來,“這么半天就蹦出仨字來,怎么看也不像雙魂附身的人物啊?”
“雙魂附身?誰這么說的?”
“現在匿仙山的人都這么說你。”女孩似乎一下忘了剛才的不快,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兩位萬年難遇的上仙,同時選擇了你,也不知道你幾世修來的福分,要不宗主反復說你就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以后多么多么的有潛力,再加上我素來仰慕奇才,我才不愿意來伺候你呢。”說到這女孩又板起臉來。
“哪個宗主?冷硯墨?”
“當然不是,冷宗主重罪在身,加上傷勢過重,自顧無暇呢,是星祭宗主擔心你在這邊沒人照顧,特意關照我來的。”
“星祭……”
“嗯,星祭宗主這些日子對你可是操碎了心。讓你回匿仙山吧,擔心你好歹是個凡人,這邊親戚朋友眾多,長時間消失不是個辦法。讓你留在這里吧,又擔心狼王他們畢竟是獸靈,勇猛有余細心不足,擔心他們照顧不好你,還擔心你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對了,狼王他們去哪了?”
“他們好著呢,你放心,他們回石冢繼續做他們的幽靈護衛了,回去干老本行,不比在這天天提心吊膽的強?”
“是,他們跟著我是受了不少委屈。”陸川想起來之前的一幕幕就覺得自己虧欠狼王兄弟四人太多,滿臉沮喪。
女孩見狀說道:“你怕虧欠他們就不怕虧欠我?我這忙活一大早,熱臉可是結結實實貼了個冷屁股呢。”說著還翻了個可愛的白眼。
陸川立即回過神來,看著女孩說道:“剛才,剛才……”陸川不知道怎么說出來自己剛才摸到他的胳膊的感受,狼王他們可都是如幻象一般,是沒有實體的。
“還有什么?”女孩忍不住搶先問道。
支吾半天吐出一句話“你不是幽靈吧!狼王他們可沒有實體。”
“咳,我當然不是幽靈了,我只是接替你原來幽靈護衛的工作,可從來沒說過我是幽靈,我可是貨真價實有著幾千年道行的仙人。”說著一把抓住陸川的手。
陸川像被電流擊中一般,瞬間紅了臉,女孩卻像沒看見一般,繼續說道:“感覺到了吧,我可是有肉體的,一看你就沒怎么在匿仙山待過,在你眼里只有那幾個上仙和幽靈,其實匿仙山最多的就是我們這些仙人。”
“你叫什么?”陸川順勢抽出手來,這樣握著實在是太尷尬了。
女孩看出來陸川的局促,佯裝不知道,兩手搭在陸川肩膀上,把他推向餐桌旁坐下,一邊擺弄碗筷一邊說:“我叫左秋,秋天的秋。”
“是因為你是秋天出生的?”陸川問道。
“老掉牙的套路,我可沒你想的那么俗,我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秋天對我來說有特殊的意義。”左秋說著端起面前的一碟蒸餃遞過去,“嘗嘗,蟹黃裹的餡兒,餃子皮兒是吊的老湯活的面,剛出鍋的,鮮而不膩。”
陸川可從沒吃過這么豐盛又精致的早餐,咬了一口,滿嘴留香,“嗯好吃,對了,什么特殊的意義?說來聽聽。”接著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左秋一旁看他這副吃相,悠悠地說道:“果然要俘獲一個男人的心,先要俘獲他的胃。”
“嗯?”陸川夾著的一半餃子懸在空中。
“沒什么,吃你的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說出來嚇死你!”
“哼!”陸川瞥了一眼頭也不抬繼續風卷殘云般地狂掃桌上美食,對左秋的故弄玄虛不屑一顧。
左秋看陸川一副不相信的神態,往后靠在椅子上,雙手插在胸前,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和普通的修仙之人不同,我的靈氣隨著四季變化而變化,每到秋天……”左秋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沉,和剛才甜得發膩的嗓音判若兩人,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左秋的嘴里傳出來,“就會變成男人!”
話未落地,陸川滿嘴的飯和湯噴了出來,被嗆地不住的咳嗽,“咳咳咳,你,到底什么來頭?”
“哈哈哈哈。”這邊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左秋又恢復了女孩子的聲音,笑得趴在桌子上直拍桌子說道:“還雙魂附身呢,幾句話就嚇成這樣,哈哈哈。”
陸川知道左秋在耍弄自己,丟下筷子也不吃了,只看著左秋自顧自地笑。
笑了半天,左秋好不容易忍住,看著一言不發的陸川,又將一碟榴蓮酥推過去,“看把你嚇得,吃,接著吃。一頓完美的早餐會帶來一個完美的開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說著伸出了右手做出握手的姿態。
“我可不敢跟你合作,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陸川兩手插在胸前并不伸手,顯然對剛才的事還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