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第一次見到小然,就好像見到了一個沒有靈魂的人,那時小然剛剛被澳大利亞那邊的學校退了學,一個人住在一處房子里。我和小然經過簡單的交流,發現她患有嚴重的抑郁癥。你知道患抑郁癥的人有多么痛苦嗎?徹夜難眠,每天活在痛苦之中,無法掙脫,把自己困在一個黑暗的世界中,走不出來!最想做的事就是自殺!”
聽到“自殺”兩個字,歐陽憶握緊了雙手,眼里閃過一絲傷痛,但很快被理智掩飾,她現在好好地,不是嗎?
“記得有一次,我出去買東西,安然在臥室里割腕自殺,等我回去的時候,整個被褥幾乎都被鮮血浸濕了,醫生說,如果再晚一會,就會……陸陽聽到消息后也趕來,陪了小然幾天,就離開了,因為那時他的公司剛剛上市,有很多事。小然康復后,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自殺了,每天按時睡覺,按時吃飯,但是從不和我說話,無論我如何開導,最多的時候,就是坐在窗前發呆,那時我十分害怕小然會突然跳下去!我甚至一度懷疑小然患上了自閉癥。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年,其中陸陽陸陸續續的來過幾次。有一天,安然突然對我說,她想離開這里,因為她不想見到陸陽。聽到這句話,我大吃一驚,但我還是答應了,我對陸陽謊稱,小然需要不斷地變換環境,才能對她的病情有好處!陸陽答應了,于是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暫時放下我在美國的工作,陪安然周游世界,同時對她進行心理輔導。我們去了許多國家,英國,法國,西班牙,印度等等,我的心理輔導也漸漸起了作用,小然慢慢地開朗起來,再后來就恢復成了現在的樣子。歐陽憶,雖然我說的很簡單,但這治療卻長達七年。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安然患抑郁癥,只是父母雙亡受到打擊,但后來我發現還有別的原因,但小然一直不肯說,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是因為你!”
“那次車禍的肇事者是我的父親!”痛苦的回憶再次被拉回,歐陽憶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我父親酗酒,那次他喝了酒,把家里亂砸一通就開車出去了,沒想到就出了那樣的事。后來安然警局,看到了我父親,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其實那事我也在,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那個時候,我和安然剛剛分手,我清晰地記著安然看到我父親時吃驚,痛苦的無法言語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
“是我父親,毀了安然幸福的家,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只是一次意外!其實你們可以……”
“呵呵,李修遠作為安然的男朋友,你認為,你該說這樣的話嗎?”
“我很好奇,你和小然為什么會分手?”
“分手?我從未想過,即使我知道我有心臟病,會死,我也從未想過和安然分手,我們還約定好了上一樣的大學呢!只是……”歐陽憶發現安然的心電圖似乎和往常不一樣,漸漸地成為直線,“快去叫醫生,安然情況不對!”
早已得到消息的醫生,在歐陽憶話音剛落就趕過來了,安然再次被送進了手術室。
歐陽憶捂著胸口,靠在墻上,李修遠攙扶著歐陽憶讓他坐在椅子上,“不要,安然還沒好起來,你就先死了!”李修遠的話雖然難聽但無疑是在關心歐陽憶。
“不會的,至少要等安然先醒過來!”歐陽憶無力地說道。
兩個人自始至終都相信,安然會好起來,即使所有的人都放棄。
從手術室出來后,安然再次被送進重癥監護病房,醫生說:“這次救過來,實屬萬幸,但是病人沒有求生的欲望!”
沒有求生的欲望?!顯然兩個人并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歐陽憶,你先回家休息吧,小然已經沒事了,何況這里還有我!”
歐陽憶知道現在不是任性的的時候,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身體是堅持不住的,只好先回家。
李修遠站在病房門前,看著安然幽幽的說道:“小然,你快醒過來吧,不然你會遺憾終生的!”
回到家后,歐陽憶輾轉難眠,“沒有求生的欲望,沒有求生的欲望!”一直纏著他揮之不去。本來該休息的他,在窗前站了一夜,看著華燈初上的城市由明到暗,由暗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