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林只能去找易子,讓易子告訴她,他或者他手中的《生命史冊》,可不可以解決在她身上發(fā)生的時空錯亂的問題。
她知道,白天是見不到易子的,所以她在傍晚時分才準備出發(fā),天氣有些不好,太陽躲在云里,出發(fā)之前,刮得和煦的風都停了。空氣卻燥熱了,所以路上人比較稀少。她帶的水很快便喝光了,在臨沙一個小村里井邊借了水,走著烏云從西面滾滾而來,天氣是要變得。她加快腳步,走了半晌,來到了沙丘,剛好,遇見了從沙漠回來的夜。夜沖她招手,她也沖夜笑著招手,兩人走到一起,“傷好了嗎?”她聲音輕快的問,她看見,夜似乎變得快樂多了,看來在他身上又有了新的事情發(fā)生。
夜呵呵的笑了笑。“早好了,現在才關心我。”她微笑著擺了擺手,“誰關心你啊,我來找曾爺爺!”
“無所謂了,哎呀,要說你來的真巧,師父已經回石屋了!”夜領著她向石屋走去,本來看見夜高興的樣子,她就很開心,現在,機會很好,可以見到易子,她更是激動。
掀開草簾,易子坐在石凳上,一手端著杯子喝水。她走上前去,行了禮數。“曾爺爺!”易子讓她坐下,她聽見外面似乎是起風了,風呼呼地聲音慢慢越來越大。夜給她倒了杯水,易子并沒有看她,“聽說,你去夢丘了!”易子臉色平靜,看來只是隨便問問。她點了點頭,易子繼續(xù)說,“那里的結界,當初我下的解除結界的方法,連我自己都破不開!”易子笑了笑,話語中,感情平和,林有一種和易聊天的感覺,“我見到羽了!”她也是平靜的說,易子卻沒有說話,于是她繼續(xù)說,“不能算見。”
這時,夜走到她身邊,咳了一聲,遞給他一個顏色,意思是不要說羽。她暗暗后悔,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釋。
只是易子卻仿佛釋然的笑了笑,“怪不得,我布了結界,后來竟找不到了,現在可好了,既然結界都破了,以后他的忌日倒可以去看看。”
她看著易子勉強的笑容,“只是,那小子,為了長公主,竟然連最后一點,讓我救活他的希望都不給!”
夜走到易子跟前,跪了下來。“師父,師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夜繼續(xù)說,“他當初也說過,如果是至愛的東西,他愿意用任何東西來換。”
易子站了起來,夜隨著易子站了起來,“何況,師哥是個那么多情的人,這也是只有師哥才能做得出的。”
易子緩緩的掀開草簾,“悲歡離合,這本該就是人生。只是他畢竟是師父最愛憐的徒兒。”
林看見外面是下雨了,雨落在地上,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風吹過,雨嘩嘩的聲音,風從草簾空隙吹了進來,小林打了冷顫。
易子放下草簾,“小林兒,找我這老頭,是不是還是為了原來的事!”易子走過來和她對面而坐。“我猜的沒錯的話,炎已經知道你不是雪了!”她點了點頭。
“這樣,不就夠了,要知道,在夢人不比你在的那個時空。這里的法則,想要的東西越多,付出的代價就越大。”易子眼里有一個老者的慈祥和對她的憐愛。
“我愿意付出,只要能夠做到我心中想要做的事。”她祈求易子。
易子站了起來,“你們一個個跑我這來說這些話,你們以為我老頭子經的事多,是不是承受能力就比別人強。”她看見易的眼神藏著憤慨和極度的悲傷。
“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本來與雪做交易,就是你自愿的,你要觸動夢人的這個法則。”易子太過激動,岔了氣,咳了一陣舒了口氣,繼續(xù)悲憤的說,“我不想聽見任何人說他愿意為了什么,失去所有。”
“你走吧,我不會再收什么徒弟,我不會給你什么《生命史冊》,那是一本讓人絕望的書。”
看著易子的臉慢慢的變的蒼老,眼淚從他眼角的皺紋留到他白色的胡須上,他是那么的絕望,那么的悲傷。
她知道,《生命史冊》是一本智慧之書,這是易一直告訴她的,這一次是易子第一次質疑這本書,易子質疑這本書,并不是只有林是第一次聽見,夜也是第一次聽到。
林眼神悲凄,眼神空洞,“易子,對不起!”她失魂落魄的轉過身,掀起草簾,走進雨里,她的背影肯定無比悲哀,她感覺不到雨已將自己淋透。她也不知道了該往哪里走,她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如果可以,她想一直走到沙漠的盡頭。而后累死,被風沙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