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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公道

  • 青鋒不斬
  • 果安之
  • 3038字
  • 2018-02-21 22:12:58

無雙城再向北,有一條江,名為靈江,是是長安城外八百里渭川的一條支流。相傳有仙人乘云途徑此江時曾停留滌足,化開的靈氣引得江中萬條紅鯉躍出水面,矯然化龍。而化龍不成的紅鯉再次跌入江中之時,渾身色彩也已由紅轉(zhuǎn)金,留存一江靈氣,故名為靈江。

靈江距無雙城北不過十里,亦是屬于無雙城的管轄范疇。在靈江渡口之邊,有一處李家極為重要的產(chǎn)業(yè),名為灌江樓。此樓專為來往渡江行人所設(shè),高十丈,共九層,呈八角中空之狀。樓內(nèi)如客棧建制,其中架構(gòu)均用紅木;客房分等,樓層愈高愈發(fā)豪華,傳聞頂層三間房內(nèi)桌椅床凳均用楠木所致,一入其門,便可嗅得陣陣奇香。李家當(dāng)年幾乎傾盡全家財(cái)力打造此樓,沒少受到江湖中人的詬病,只是沒出兩年,那些心生不屑之人便目瞪口呆地發(fā)現(xiàn)李家已經(jīng)連本帶利地把銀錢賺了回來。

這是李楓拿到李家部分權(quán)力以后所做地第一件事情,也是他李楓的揚(yáng)名之事。此刻的他,站在這灌江樓八樓的欄桿處,聽著樓下的人聲鼎沸,看著由整座樓圍起來中空處聳然而起的巨型演武臺,心中竟冷笑了起來。

再過兩天,他們李家,便要與楚羽一行人,在下面這座演武臺上,當(dāng)著整個江湖的面兒,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

捉對廝殺,生死勿論,各安天命。

戰(zhàn)書五日之前便已經(jīng)送至那楚羽手中,約戰(zhàn)的消息也已經(jīng)盡可能的擴(kuò)散了出去。此時的灌江樓中,等著看兩日之后決戰(zhàn)的人,已然占了大半。想來等到兩日后真正的決戰(zhàn)之日,便將會是真正的盛況了。

“長青門……”李楓低聲喃喃道。對于他,對于李家而言,這場比斗的結(jié)果,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針對楚羽一行人了。李家的矛頭直指位列四門三宗之一的長青門,這是數(shù)十年甚至一二百年來,第一次有勢力如此正面的站到了江湖頂尖勢力的面前,試圖進(jìn)行角力。于整個江湖而言,這無疑是一件攪動整個江湖局面的大事,無數(shù)同李家一樣有著勃勃野心的勢力之主緊緊盯著這里的局面,如隱入黑暗中的狼一般,借李家楚羽之事估算著自家崛起之希望。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因?yàn)樗罴也粫敗@顥鞴雌鹆俗旖牵冻隽艘荒y言的笑容。

“吱呀……”

李楓抬頭,望向九樓正對面的那扇正緩緩打開的那扇木門。那面如鋒刃般冷厲的負(fù)劍男子走出門來,正正地望向他。

李楓心頭一震,連忙擺正身形,拱手躬身行禮。

那男子轉(zhuǎn)身行入階梯處,來至八層李楓身前,細(xì)細(xì)地端詳著這李家年輕翹楚。李楓不作聲響,目光平靜地與之對視,只是那鬢角漸漸滲出的汗水,卻是些微的反映了李楓此時并不平靜的內(nèi)心。

片刻之后,負(fù)劍男子道:“你的后背濕透了。”

李楓苦笑兩聲,拱手道:“在劍宗王首徒的劍氣山林之中,我僅僅是濕了后背,應(yīng)該不算丟人。”

來人正是劍宗首徒,王淵。

王淵面無波瀾,道:“李家有錯在先,李冉品行不端,強(qiáng)搶民女,平日里恣意妄為,死有余辜。”

李楓眉尖一挑,道:“李冉已死,公案已結(jié)。我李家如今行事,不為公道,只為私仇。”

“不講道理?”

“縱有劣子,身死而不心傷者,幾何?”

李楓盯著王淵背后那把被整個江湖所熟知的劍,道:“怎么?劍宗有興趣插手這件事?”

王淵搖了搖頭,側(cè)過身去,望著人聲鼎沸的樓下百態(tài),道:“你們這些恩怨,自然不在我劍宗眼里。我只是比較欣賞那名叫楚羽的年輕人的做法罷了。”

李楓眉尖再次一挑,但還是沒有說話。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么。我只是途經(jīng)此地,順便看看這個年輕人能做到什么地步……倘若他連你們這區(qū)區(qū)李家都無法戰(zhàn)而勝之,他便更沒有資格進(jìn)入我的視線了。”

王淵眼神深邃,身負(fù)之劍嗡鳴大作。他眉目英然,挺拔如松。

……

入夜,淺墨,有星有月。

多日無人進(jìn)入的甲乙面館里,桌椅梯柜均蒙上了一層不薄不厚的灰塵。門被推開,隨著氣流的紛動灰塵被卷入空中打起了一個小旋,在空氣中逐漸散開墜落。

他一腳踏了進(jìn)來。

手指撫過那些在那天被撞擊的東倒西歪的桌椅,他的唇角漸漸泛起了一絲笑意,他轉(zhuǎn)頭望去,柜臺處那個窟窿還狀若昨日。

某人帶著妹妹在這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就在一切都將會十分美好的時候,發(fā)生了變故。

他有些沉默,一言不發(fā)的靜靜站著,似乎是在感受著那對兄妹多年來流離失所的喜悲。

半晌,他睜開微閉的雙眼,笑道:“我聽見你的呼吸了。”

沒有任何動靜響應(yīng)他。

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更加醇厚,道:“難道你要我揪你出來嗎?那樣你會很沒面子的。以你的年齡來講,應(yīng)該是自尊心最強(qiáng)的時候吧。”

有風(fēng)從屋外吹來,屋內(nèi)仍是寂靜無聲。

他低頭,扯了扯嘴角,未見有何動作,身影便仿佛變成了一縷黑煙,轉(zhuǎn)瞬便將抱著木盒的少年從屋內(nèi)無光線的死角里提了出來。

他瞥了瞥緊緊抱住木盒的少年,眉頭一皺,問道:“這東西,你爹難道不是應(yīng)該讓你丟了么?怎么能讓你隨身帶著?”

少年霍然抬頭,眼中滿是驚恐與警惕。少年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把想要問的話咽了回去,只剩一臉狠色。

“你又是哪個死了爹媽的仇家?報上名來!”

他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一巴掌拍在了少年腦袋上。少年吃痛,輕呼一聲,卻立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下手如此輕。

“我不是你爹的仇人,”他頓了頓,說:“不信?我知道你爹的所有事情。”

“你爹起初是一名殺手,可是他并不稱職,太容易動感情,容易意氣用事,更像那些被熱血支配頭腦的江湖人。正因?yàn)槿绱耍鲆娏四隳镏螅艜敲床豢删人幍南萑氙偪竦模^的愛河之中。”

“有了老婆,就是有了家了,你爹他自然不會再想繼續(xù)做那些頭懸腰間刀尖舔血的營生了。他隱姓埋名,不再接任何生意,與你娘四處游玩,可謂逍遙自在,羨煞旁人。可惜好景不長,你爹終究還是偶爾露了些看家功夫,被仇家認(rèn)了出來,從此日日夜夜遭人追殺,與你娘亡命天涯,路上生下了你和你妹妹。”

“然后有一天,你爹娘死了。”

他嘆了口氣,伸手抹去了緊緊抿著雙唇的少年眼淚。

“你爹既然沒讓你把這東西扔了,那他一定告訴過你,你有一個叔叔吧?”他伸手大力地將少年摟緊懷里,輕聲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有叔叔呢……”

……

兩天時間轉(zhuǎn)眼便過。這一日,靈江畔,灌江樓客滿。

渡口停運(yùn),數(shù)百人滯留江邊,卻并無怨言。

李家子弟盡皆披甲,列陣圍樓。

樓內(nèi)每一層的圍廊之上,人頭攢動,喧然若市。

辰時,樓底西側(cè)大門轟然洞開,數(shù)十黑袍簇?fù)碇畛虨槭椎乃娜耍喝惶げ剑缟狭四欠骄薮蟮难菸渑_。

在陡然沸騰起來的轟然聲響之中,除李楓之外的三人落座于黑袍家丁早已備好的紅楠椅上。

黑袍家丁四散開來,整齊的圍著演武場穩(wěn)穩(wěn)站定,一言不發(fā)。

整個灌江樓漸漸安靜了下來。

李楓走到演武臺中央,昂然抬首,環(huán)視一周。

“我無雙城李家,守一城百姓之安寧多年,遠(yuǎn)交近援,名聲好壞,諸位都是江湖中人,心中自有評判。現(xiàn)有長青門弟子楚羽一行人,殺我六弟李冉,于我無雙城中尋釁滋事,將我李家尊嚴(yán)置之不顧。若我李家不管不顧,今后便再無臉面存于江湖!今日,當(dāng)著諸位江湖人的面,我李家將與這楚羽一行人,在我腳下的演武臺上,依照江湖規(guī)矩,捉對廝殺,生死各安天命!日后長青門若要來我無雙城討說法,今日諸位,均是見證!”

說完,李楓轉(zhuǎn)身走到屬于自己的那把交椅上,擺袖落座。

一旁那位長得與他三分相似的俊朗年輕人轉(zhuǎn)頭笑道:“哥,行啊,忽悠人的功夫越發(fā)厲害了。”

李楓笑了笑,沒有說話。

坐在最中間的李程捋了捋胡須,接過身后黑衣家丁遞來的茶碗,微微一笑,道:“且候著吧。”

……

正午時分。

樓底東側(cè)傳來輕輕的“吱呀”一聲。

聲音不大,卻讓整座樓完完全全的靜了下來。

背著鐵條的青衫少年,手提長槍的紫衣女子,赤手空拳的黃褂胖子,輕捏匕首的桀驁掌柜。

少年拔出鐵條,手腕輕抖,直臂一揮,一道火紅劍氣沖天而起,引來陣陣驚呼。

九樓劍宗首徒劍眉一挑,瞇起了雙眼。

李程四人緩緩起身。

楚羽咧嘴一笑,跨出一步,高聲道:“長青門弟子楚羽,替無雙城小方掌柜,以及十幾年前的無雙城五大族,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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