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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劍與槍

  • 青鋒不斬
  • 果安之
  • 3229字
  • 2017-07-11 18:51:52

一頭大蟲懶洋洋的臥在草皮上,偶爾舔舔自己鋒利的爪子,似乎是剛剛飽腹,十分愜意。

一旁樹草之間的陰影之中,一雙凌厲而警覺的眼睛一閃而逝。

它仰頭張開大口,打了個哈欠,耳朵動了動,眼睛瞇了瞇,然后直起身子來,后退猛然蹬地,直沖那揮動一根木棍高高躍起的人影撲了過去!

一聲冷哼響起,那人就在空中手腕一抖,木棍仿佛活了一般,竟如一條靈蛇直彎出一個驚人弧度,狠狠砸向那大蟲!

大蟲一驚,卻于空中無處借力,只得強扭身子,妄圖承受最小的砸擊。誰知那棍頭竟已被削尖,它這番一躲卻正好令那尖頭劃過它的肚皮,頓時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便浮現其上。

大蟲吃痛,雙目充血,睚眥欲裂。

人與虎先后落地,楚羽揮動著手中幾日前才制作好的簡易木槍,大笑道:“狼兄!就是這畜生欺負過你是吧?今日看我結果了它!”

一旁觀戰的小狼興奮的回以長嗥,其旁站立的劉琮琤微微一笑,眉眼彎彎。

大蟲看到了那曾經在自己爪下遍體鱗傷凄慘無比的小東西,不禁怒從心頭起,大吼一聲,也不再有任何顧忌,再次向楚羽猛撲過去。楚羽也斂了笑容,側身躲過一撲,揮動木槍,與這大蟲你來我往的纏斗在了一起。

只見木槍揮灑行云流水,挑刺崩砸掃掄,不曾有半點滯澀之感,若無大蟲吼叫與噴灑的鮮血,觀之必定有賞心悅目之感。

不到一炷香時間,大蟲轟然倒塌。虎尸上血痕縱橫交錯,扎眼異常。

楚羽提著猶在滴血的木槍走回來,一抹青氣涌上來來,片刻后便撫平了他原本還劇烈起伏的胸膛。

不待劉琮琤開口說話,他便搶先一抬手,把那木槍扔到了遠處。“槍勁熟了,再練之無益,需要再換一把了。”

他扶了扶背后在方才的戰斗中有些歪斜的鐵條,走到劉琮琤身邊,彎腰撿起一根提前做好的新木槍,揮動了兩下,并沒有注意到劉琮琤看他的眼神。

他簡直就是為槍而生的。劉琮琤心中默念道。

這幾日來,楚羽便一直在劉琮琤的要求下做著這樣的訓練,不許用內力,不許碰鐵條,只準用槍來面對一頭頭猛獸,以此熟悉他對槍勁的掌握,保證不論哪一柄槍到手,都能如臂指揮。這么做,是因為劉琮琤有一式槍法要教與他,雖遠遠稱不上是她的殺手锏,卻也是她曾經的成名絕技之一。

世間武技招式,大都與內功心法配套,或與使用者相契合,才可發揮出相應的威力。而劉琮琤這一式槍法,卻并無內功要求,這也是劉琮琤要傳給他的原因之一。可以說,天下習武者不管內功心法屬陰屬陽、屬金屬火,只要肯練此招,便有功成之機。

然而,欲練此招,卻還有一道天塹,攔在了修習之人的面前。

這便是劉琮琤這些天來讓楚羽所做的。欲練此招,必掌控天下萬槍之勁!

劉琮琤八歲練槍,是用槍者中百年難見的天才。她十歲時與其父收藏的古籍之中見到了這一槍,從此便日日研習,卻也到十四歲才敢言槍勁純熟,十六歲才真正能將這一招用出。

可觀之楚羽,雖說他此時有武學大家的底子在身,可槍勁這種東西,實在是由天定命定,求之不得。從不曾碰過長槍,到如今距槍勁純熟只剩一步之遙,楚羽竟只用了半月時間!

劍道有劍胚一說,指的是那些習劍一日千里的不世出的劍道天才。而此時在劉琮琤看來,楚羽就是一個槍道之槍胚!

練什么劍?練槍去!

劉琮琤回過神來,正欲興奮地向楚羽說些什么,轉頭卻看見了少年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地上,木槍放在一邊,懷中抱著那根銹跡斑斑的鐵條,靜靜出神。

她看著陽光穿林打葉落在少年隨意挽起的發上,一顆心漸漸沉靜,緩緩收回了本已到嘴邊的話。

少年不似強說愁,欲語還休。

……

“如此來看,我們再有個八九天的時間,就能走出去了。”楚羽跟小狼一同交流比劃,然后擦了把汗,舒了一口氣,直起身子來對劉琮琤笑道。

劉琮琤略一思索,皺眉道:“我們當時與史家鏢局發生沖突的地點,距離出山并不遠,就算我們有迷路的幾天,也不會用這么久才能走出去。唯一的解釋,便是那位林青前輩將昏迷中的我們向這巫山深處帶了不少路程。

聞言,楚羽也漸漸皺起了眉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那林青明明救了我們,卻并不救徹底,反而又將我們拉進了新的絕境之中,若不是遇到狼兄,你我可能就真的葬身在這巫山之中了。這番前后矛盾的所作所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劉琮琤道:“先前他說過,與我父親有舊。等我回到長安城問過父親,便知此人是何居心了。”

楚羽點點頭,突然有著些許憧憬之色浮上臉龐,然后略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開口道:“那……那個,琮琤啊,我想問……你爹,你爹他……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啊?”

劉琮琤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反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楚羽臉漲得通紅,道:“沒……沒什么,就是,就是想問問。”

劉琮琤抬起頭來呆呆的望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楚羽,心中卻像是掀起了層層驚濤駭浪。他問我爹是什么樣的人?他問這做什么?我爹是什么樣的人和他有什么關系嗎?難道說……難道說他,他是為了問好我爹的性格,好方便日后相見?難道說……難道說他,他也對我,是有些感情的嗎?

一念起便再難落下。劉琮琤的臉直接羞紅直到了耳根子上,她低下頭來,聲音低若細蚊嗡鳴:“我爹……我爹他人很好的……很好相處……也,也很尊重我的想法……”

然而激動地楚羽并沒有聽懂劉琮琤后一句話里的意思,也沒有去追問,他猶自興奮著說道:“好相處嗎?嘿嘿嘿,不愧是大宗師啊,就是跟尋常人不一樣!”

劉琮琤一頭霧水,問:“不一樣?什么不一樣?怎么就不一樣了?”

“你知道的,我們洛陽城主是與你爹齊名的大宗師。我記得我小時候曾經有一次遠遠的見過蕭城主獨立城頭,風起天瀾而巋然不動。那份冷厲之下仍有溫潤的氣度我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楚羽撓了撓頭,繼續笑道:“從那以后,大宗師對于我而言,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我想去接觸了解卻只能敬而遠之。所以啊,你正是大宗師的女兒,我就想知道一下,大宗師平時到底是怎么樣的。”

他看著臉上有些呆滯甚至是不可思議的劉琮琤,更加不好意思,道:“沒辦法啊,我爹死得早,我娘又不愿意我接觸江湖的東西,沒人給我講這些嘛。”

在楚羽難以置信與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劉琮琤霍然起身,以從未有過的羞惱語氣咬牙切齒道:“楚羽!你個混蛋!”

她提起冰魄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路過那大蟲尸體的時候一揮冰魄,一顆碩大的虎頭剎那爆成了一團血霧。

楚羽目瞪口呆,然后遍體生寒。

他吞了口口水,偏頭問道:“狼兄,你可知道她這是什么情況?”

小狼仿佛看白癡一般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撒開四條腿兒就追了過去。楚羽無奈扶額,也只好提起木槍跟了上去。

他喃喃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女人是不是莫名其妙,路還是要趕,槍還是要練的。在接下來的這么幾天里,劉琮琤也漸漸平復下了自己的心情。說到底,不過是心頭一顆青澀之梅,多情而被無情惱。只可惜楚羽在這方面實在是個呆子,而且心中多有掛念蘇沁吳央二人,可憐劉琮琤一代冰玉之女,一城少主,初開的情絲竟是沒個著落。

楚羽再次扔開木槍,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抽出背后鐵條,眼神漸趨深邃。

對面劉琮琤手提冰魄,淡淡而立。

喉間一聲悶喝,楚羽身形前掠而出,翻轉手腕,淡淡青氣涌上鐵條,迅速轉為熾烈之意。離劉琮琤尚還有八步之遠,他便腳下一跺,高高躍起,手中鐵條凜然一揮,一道赤紅色的劍芒便直劃向劉琮琤。

“一劍燃林。”

劉琮琤面色不變,右腳微微后移,手中冰魄隨心意而動,不見如何用力便將那劍芒擊碎,說不出的寫意瀟灑。

尚在半空的楚羽眼中掠過敬佩神色,轉而便是沉重的壓力。劉琮琤事先便說了,倘若他無法真正用實力將劉琮琤那一招逼出來的話,那就說明他的修煉還不到位,她也就不會真的將那招傳給他。

于是長青心經再度運轉,丹田氣海中一顆嫩苗隨風搖曳而起,轉眼成樹。青氣飄飄搖搖盡皆灌入鐵條之中,隨之燃燒而成的赤紅再度將其包裹。

楚羽遞出一劍,再一劍。

劉琮琤一槍擋下,再一槍。

氣場漸起,這片林間開始充斥起了劍痕與槍印,兩人你來我往,出手間竟都不再有所保留,一時間竟開始險象環生。

“鏘!”

鐵條與冰魄再次交擊之后,楚羽后退之際臉色一白,再接著一青。他略一沉吟,便咬牙道:“師父總共傳我兩招,除燃林外,這一招我還從未在人前顯露過!你可看好了!”

語畢,他緩緩閉目,手臂漸漸高舉,鐵條上光芒再盛,竟漸由赤紅轉為燦白!

“當空!”

人劍合一,宛如世間再現一顆太陽,直直向劉琮琤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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