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軒忍不住又問什么叫“借棋打棋”。
蕭源卻是搖搖頭：“我也只是猜測，斷不了真假，此事，要早做防備才是。”
何孝全臉色嚴峻，他點點頭，對于蕭源的話表示贊同。
何軒便沒有再問，他的心思又轉到了花魁山，想著如何利用蕭源所說的長耳男子作為突破口，尋到機會，重新拿回花魁山。
何孝全此時說道：“蕭源，今天朝中來了一群鷹鉤鼻子眼的洋醫，來者不善，皇上已經下旨，要進行洋醫與御醫署的一場切磋。對此，你要做好準備。”
“洋醫？”
蕭源有些疑惑，洋大夫來大燕國進行醫術切磋。
突然想到上一回董飛揚問自己對洋醫的看法，這才過了沒多久啊，洋大夫居然來了，而且還是組團來的，是不是董飛揚知道些什么，只是董飛揚早已經離開京城了，也沒辦法去問。
“什么時候開始？”
蕭源問道，作為御醫署的醫官，而且又是中西醫之間的較量，他對這件事必須重視起來。
“三天之后。”何孝全說道：“三天之后，京城會布告，附近所有疑難雜病的患者都將被帶到御醫署，到時候，看誰解決的病癥又快又多，誰就獲勝。”
“好。”
蕭源很贊同這個辦法，一來，換病者得之怪病，多為吃穿不足、貧寒窮苦之家，沒錢治病，導致病情越來越重，這次切磋，會是西洋名醫與京城御醫出手，不管勝負如何，能夠為這些病人解除痛苦，就是最大的收獲；二來，這個切磋也顯得十分公平，醫術的切磋，最直觀的便是對疑難雜癥的治愈能力如何。
回到御醫署公館，柳勝正靠在公館場子上的大梧桐樹上。
見到蕭源回來，柳勝便從書上麻利的滑了下來。
“蕭大哥。”
柳勝瘦小的身板嘿嘿笑著，朝蕭源打著招呼。
“事情查的如何？”
蕭源見到柳勝回來了，便是心頭一喜，他有太多的疑問，而柳勝去查的那批大缸，便是解開所有謎底的關鍵。
“查出來了。”柳勝說著，便是拉著蕭源神神秘秘的往陰影處走。
“這幾天，我把京城百里內基本都翻了個底朝天，還真是難找，這批缸被放在了京城以西三十里地的大瓦窯中了。”
“大瓦窯？”
“對啊，這個大瓦窯以前是燒陶的，后來沒了陶土，便就廢棄了，因為在大山中，路極難走，所以根本就沒有人會往那里去，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那里。”
“清楚大缸中有什么嗎？”
柳勝搖搖頭。
“這群人特別奇怪，都把缸搬到沒人的地方了，可看守還是嚴苛的緊，從早到晚，輪流值守，竟然沒人開小差，我是頭一回遇見這種事，真是奇了怪了。”
蕭源聽完柳勝的話，暗道這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走江湖的，明顯是組織嚴密，管理十分嚴苛的一個團伙。
“嗯，辛苦了，你還得留意這批缸的動向，一旦有新的情況，立馬來告訴我。”
蕭源吩咐道，柳勝回了個好，便摸著墻利索的翻了出去。
“先生。”
吳孟財見到蕭源回來了，便彎腰行禮。
蕭源點頭，問道：“是不是三日后有洋醫要來切磋。”
“是，您已經知道了？”
吳孟財正準備向蕭源稟報這件事呢，沒想到蕭源已經自己說了出來。
“嗯，也就剛剛才知道。”
“是啊，聽另外三位御醫們說，到時候一定要讓這群洋鬼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醫術。”
吳孟財說著話，也顯得義憤填膺。
蕭源笑了笑，即便是平常你爭我斗，明槍暗箭，可一旦同時抵御外侮，大家總能夠團結一致，這一點，是一個好的現象。
三天的時間很快便到了。
這一天，一向冷清的御醫署，門前掛起了大紅燈籠，外邊的墻上還掛了份金黃色的皇榜，這正是皇帝擬的切磋圣旨。
御醫署門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大家主要想看看洋人張什么模樣，是不是四只眼睛，八只胳膊。
很快，隨著升起的太陽高高掛起，御醫署街前路的盡頭，走來七個穿著白色大長褂的“怪人”。
雖說這七個洋人并沒有像大家預料到的那樣多長了肢體，但洋人們奇特的五官還是讓大伙兒嘖嘖稱奇。
七個洋大夫走進了御醫署，御醫署最大的大堂內，擺好了一排排桌子，上邊鋪了一堆珍惜的藥材。
想出這個點子的是程明亮，他自己稱這叫“立門威”。意思便是用這些外邊根本就見不著的珍貴藥材讓洋人吃吃憋。
很可惜的是，洋人們壓根就不認識這些草藥，更不知道這些草藥的珍貴。
這讓一旁的程明亮很尷尬，等這幾人做好后，便連忙叫理事們將桌上的藥材全搬了下去。
“徐大夫，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領頭卷發，留著絡腮胡的人問道。
“開始。”
徐鋒點點頭。
程明亮便是一招手，示意理事們將病人們分別帶進來。
蕭源坐在后邊，他并沒有和其他三位御醫們坐在一起，看見來的這七位洋醫，蕭源的眉頭便是擰在了一起。
一些疑難雜病的病人們或自己走進來，或被人抬進來，皆是被雙方都用各自的手法診出了病因，有的見效快的，當場便有了極大的好轉，雙方你來我往，救治好的病人越來越多。在外邊，可能有些病被稱之為疑難雜病，可是一旦碰上了這些醫術非凡，經驗老道的老御醫們，這些病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而徐鋒、羅金明、錢伯文三人診治之余，抬眼去看對面的七個洋大夫們，只見這些人手里拿著一些鐵棍之類的奇怪工具，倒也是診治的很快，而且治療效果也很顯著。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這時進來了一個病人。
這個病人很特殊，看起來也就三四歲的樣子，小臉胖胖的，長得異常可愛。
“唉，程明亮，你是怎么做事的，這小孩子沒病，你把他領進來做什么？”
羅金明又開炮了，以他行醫的經驗，這小孩長的白白胖胖，明顯是沒有病的。
徐鋒與錢伯文聞言也湊上前，細看之下，也贊同了羅金明的判斷。
看來是程明亮一時疏忽造成的錯誤。
程明亮聽到三位老御醫的話，便趕忙走上前，指著一個理事，讓理事趕緊帶著孩子出去。
一旁的洋醫們就當在看笑話，其中有一個直接開口笑道：“你們的醫生們實在是厲害，沒病的也能治出病。”
這話一出口，其他洋醫們紛紛笑了起來，可三位老御醫臉色漲的通紅，這臉都快丟盡了。
惡狠狠的盯了一眼程明亮，程明亮心頭突突的狂跳。心道自己這回闖了大禍了。
可就在這時，蕭源開口了。
“這孩子病的不輕，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