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針葉樹組成的世界，十六夜邁入其中，輕盈的腳步踩在遍布地面的枯葉上，沙沙作響。

所謂幽靈到底是什么，十六夜自然清楚。

有問題是肯定的，但基于目前不能讓「世界」出問題的限制，過多的去糾結問題是什么，毫無意義。

理所應當將之理解為「世界」固有的命運，必然出現的事物。

這樣的話，就可以放下，對未來滑向未知的擔憂。

果然，對于所有存在來說，感情都是奢侈且充滿矛盾的東西。

害怕伙伴因為自己的影響被徹底困在這個世界，極力壓制自身，這樣的理由也真是沒誰了。

說到底還是當事人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要是明白虛幻與真實的界限，又擁有足夠的力量保證安全，那么無論做出什么樣的事情都無所謂吧。

但，至今仍受困與虛擬世界的十六夜，根本無從下手。

釋放限制可以解放這個世界，但是卻存在所有玩家被異化，永遠失去回歸現實世界的可能。

若是沒有失去記憶之后的這段經歷，讓「母河」貫通這個世界才是最佳選擇。

可問題就出在失去記憶之后所得到的羈絆與感情。

名為十六夜的存在，絕不允許出現這種危險的可能。

如此，事情就變得復雜了。

特別是在一個月前看到突然出現在技能欄中名為「雙刀流」的特殊技能之后。

..........

“終于找到了～”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女，包含著驚喜的情緒，說著讓十六夜非常在意的話。

但，沒等十六夜發話，浮空中的身體便失去支撐似倒下，來不及去詢問什么，十六夜立刻抱住了少女。

和人類的觸感完全一樣，甚至十六夜通過身體接觸感受到了那雖然微弱的火種。

“剛一見面，當事人就昏迷不醒，這樣的展開可真是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因為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利用之前通過緊急管理員平臺輸入的程序，將眼前熟睡的白衣少女化為數據存入個人端的NERVGEAR內存中，這樣即便接下來發生怎樣的變化都不會影響到她。

“所以，這是妹妹～”

“絕對不是女兒！”

…………

世界的另一邊。

「廢墟守衛」形象酷似朋克風格的機器人，如小山般的獸體，在玩家中橫沖直撞，作為坦克的前排連一回合都扛不住。

防御的最前線迅速崩潰，失去保護屏障后方玩家，頓時遭受到了來自「厄爾多斯」的攻擊。

沖撞，揮動強健的四肢，還未釋放技能就已經讓玩家們苦不堪言。

但這危險的局勢中，狼狽亂竄的玩家卻無一選擇逃離。

………

自「天使之翼」低調行事之后，整個前線逐漸變成了三足鼎立的事態。

作為后起之秀的「血盟騎士團」

以攻略為目的，不惜一切代價，但堅守不殺害他人底線的「圣龍聯合會」

由迪亞貝魯為主導的「自由騎士團」

除了這個三個，還剩下跟前線沒多少關系的另外一個龐大的團體。

辛卡為主導的公會聯合體「艾恩葛朗特解放軍」因為行事一板一眼的樣子，因此被玩家們稱之為「軍隊」

「軍隊」除了少數幾個個人實力強力的玩家，基本上不參加具體攻略活動。

主要負責對于已經攻略樓層的秩序維護，以及前期情報的收集整理，并免費發放給玩家。

作為「血盟騎士團」最為核心的希茲克利夫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站了出來。

拿著如十字架一般的盾牌，盾牌之后還有著顯眼的劍柄。

在散亂的戰場中，獨自一人迎戰的身影格外的顯眼。

看著獨自一人阻擋boss的希茲克利夫，所有玩家心中莫名震撼。

“重整陣型！傷員后撤！狀態完好的玩家按照D計劃行動！”

迪亞貝魯立刻抓住了機會，冷靜清晰的話語讓茫然的玩家們找到方向，迅速組織行動起來。

………

“其實答案就在明天的boss攻略中，雖然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他，但是還欠缺一點關鍵性的證據。”

桐人耳旁傳來十六夜的話語，熟悉的聲線逐漸失真，模糊，帶來冰冷刺骨的寒意。

“原來，是這樣……”

被忽視的信息浮現，名為希茲克利夫的玩家，平日里的語氣，態度，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自信……

原來如此。

當細小的疑惑，被懷疑與猜忌放大，平日里的所累積起的形象的瞬間崩塌。

桐人緊握著武器，猛地越過人群，朝著獨自承受boss攻擊的希茲克利夫而去。

一個HP從未跌落50%的人，一個冷然模糊曖昧的人，一個自信到自負的人。

希茲克利夫——茅場晶彥！

你又是否會猜到會有人發現你的身份，并且一直在觀察你呢？

………

一開始就發生了超乎預料之外的事情，面對混亂的狀況，亞絲娜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要是十六夜在這里的話，她會怎么做？

那一刻，亞絲娜腦中所閃現的想法。

沒有等到亞絲娜思考出應對眼前糟糕事態的辦法，桐人突然的行動，立刻讓亞絲娜腦中浮現出早晨十六夜單獨拜托的事。

總感覺，十六夜和桐人之間發生了什么。

亞絲娜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過，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呼出菜單想列表第一位發出了訊息。

不管發生什么相信十六夜的話，準沒錯。

桐人并不是那種會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

所以他并沒有做出，攻擊在前線抵擋boss的希茲克利夫，這種對局勢毫無幫助的行動。

而是，暫且將憤怒的發泄在了名為【廢墟守衛】的boss上。

那副拼命的架勢，讓周圍協助構建防御陣勢的玩家根本不敢打擾。

亞絲娜只能緊跟在桐人身后，進行協助。

三人臨時組成的戰線，給予了其他玩家重整隊伍的時間。

很快，在迪亞貝魯的指揮下，更換攻擊策略的小隊成員開始加入戰斗。

緊急方案D，事實證明十六夜留下的策略仍然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桐人一直在觀察，觀察著希茲克利夫頭頂的hp條。

計算著每次boss造成的傷害，一開始還算正常，滿條的hp緩慢的下滑，像是在否定桐人的猜測。

但是，這樣確鑿的證據已經無法在干擾桐人的想法。

因為桐人突然發現自己遺忘了一個真理。

無論哪個小孩子都懂得的到道理，沒有比看著別人玩RPG更無聊的事情了。

所謂RPG只有親自動手才會有趣。

因此十六夜明知道第五十層boss有問題，才沒有公布這個情報，所以才推遲回歸前線的時間，只為了營造出這樣的環境，來驗證這個猜測的真實性嗎？

但是，為什么，十六夜，你要讓我來見證？

..........

十六夜將水晶項鏈收回道具欄，奢侈的利用傳送水晶回到位于第五十層的【阿爾格特】，走到由NPC經營的武器店，從道具欄中取出兩把武器，以及一大堆素材。

原本的計劃，十六夜是打算找莉茲幫忙的，但突然有種時間上來不及的預感，只能就近解決了。

“麻煩，幫我把武器強化一下，這里是強化素材，屬性是鋒利。”

“沒問題，請稍等。”裸露著上身的店鋪主人接過十六夜遞來的武器，轉身操縱起來鑄造臺。

在燃起的爐火中，劍身逐漸發紅發燙，最后隨著素材的投入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條件，都已經達成了，桐人該你替我掀開某人隱藏的真面目了。”

“這么快就決定了？”熟悉的聲音從身旁響起，不知何時阿爾戈出現在十六夜的身旁。

“所有的條件都已經湊齊了，因此已經不需要在猶豫了。”

“一定會贏，對吧？”阿爾戈突然從身后抱住了十六夜，用著平日里絕對不會有的溫柔語氣。

“那是當然，我還惦記著在現實里好好教訓你一頓了，老是坑害我的情報販子。”

十六夜知道身后的少女在擔憂什么，輕輕握住了阿爾戈的手，用格外俏皮的語氣回應道。

............

SAO中能夠相互之間傳遞訊息的有兩種，一種是互為好友，一種是工會成員。

陌生人之間是無法傳遞訊息的。

“亞絲娜，如果攻略作戰中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的話，就請立刻給我發信息。”

“有什么事情嗎？”

“正常情況下應該沒什么大問題，拜托你也是充當最后的保險。”

“如果遇到無法處理的狀況，盡管像我求助就行了，無論發生什么，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們的身邊。”

“好的。”亞絲娜不是很明白，但是她相信十六夜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

.............

告知桐人實情，并拜托幫忙揭發見證。

讓可以自由在野外游蕩的阿爾戈，幫忙設置好通往迷宮區boss房間附近安全區的回廊水晶。

讓亞絲娜在發現情況不對是發訊息通知自己，確保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而十六夜自己則先去將呼喚自己的少女保護起來，將事先準備好的武器與裝備進行最后的調整。

這就是十六夜今天全部的計劃。

………

戰斗重新開始，重整旗鼓的玩家們，帶著被狼狽追逃的恥辱，奮起反抗。

局面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整個過程中茅場晶彥的存在尤為重要，不管發生什么他都牢牢的站在最前方。

隨著半個小時的高輕度戰斗，「廢墟護衛」最終倒在了一眾后排玩家們的圍攻之中，來不及進行勝利的歡呼和慶祝，所有玩家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樣子，橫七豎八的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桐人靠坐在大廳的石柱上，大口喘息著，此刻他與希茲克利夫的距離很近，這點距離要是發動攻擊的話，對方根本沒時間做出反應。

想到這里桐人瞥了一眼手中武器，當激烈的呼吸逐漸恢復平穩時，所有玩家都放松警惕時。

桐人突然動了。

絢麗的劍光，帶著系統賦予的輔助，徑直朝著放松戒備的茅場晶彥而去。

“叮！”

紫色菱形圖標出現在劍刃攻擊的部位，桐人所有的思緒都平靜下來。

“那是！！！來自系統的不死性！”

一直關注桐人的亞絲娜沒想到他會做出這么瘋狂的行為，但是下一刻亞絲娜不由的發出了驚呼。

所有玩家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茅場晶彥身上，看著拿代表無法破壞的警告，說有人都沉默了。

希茲克利夫的臉上流出一絲慌亂的表情，但只存在了很短的時間，就又恢復了那副冷然的樣子。

“沒錯，我就是那個本應該待在第一百層，紅玉宮中等待你們前來挑戰的魔王，茅場晶彥。”

一句話，打破了還心存幻想的人，同時也勾起了所有玩家的怒火。

“你這個，你這個該死的家伙！！！”穿著血盟騎士團服飾的男人，無法承受自己所敬仰的存在是魔王這件事，被欺騙，被戲耍的憤怒，以及那些在他眼前消失的同伴。

他揮動了長劍，猛地朝茅場晶彥砍去。

“麻煩，請稍微安靜一下。”不緊不慢地的拉開操控界面，在男人的攻擊將要落到身體上時，茅場晶彥說完這句話。

已經近在咫尺的長劍和人突然都失去力氣，砰的一聲癱倒在地面上，名為麻痹的負面狀態出現在對方可見的狀態標識之后。

“沒想到在這里就被發現了，桐人對吧，你是怎么發現我身份的？我自認為隱藏的很好。”茅場晶彥十分好奇，看著眼前格外冷靜的少年。

“發現你的并不是我。”

桐人淡淡的回應道，手中的劍緊握著，隨時都能爆發出最猛烈的攻擊。

茅場晶彥注意到了少年的動作，但他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

“不過，你未免也太過惡趣味了些，裝成玩家混在玩家群體中，在以領導者的方式引導玩家攻略，最后在公布自己其實就是魔王的事實，你應該是這么打算的吧。”

平靜的說著有關對方的猜想，桐人心中不由的有些不是滋味。

“哈哈，這很有趣不是嗎？”

“那么，被提前拆穿身份的你，打算怎么做？”

“當然是消滅你們……我想你們大概會這么想吧。”

“只要我們這群知情人消失，之后只要改變一下身份，就能繼續按照你的想法是吧。”

“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打算這么做。”

“提前暴露身份雖然有些意外，不過只是有些意外罷了，無非就是結束這段角色扮演游戲擺了，那么在我回到第一百層充當大魔王之前，你能告訴我，是誰………”

“你還真是一個惡劣的家伙。”半掩著的大門走出一位英姿颯爽銀發少女，此刻漠然的注視著被人群圍在最中間的那片空地上的主角。

“十六夜！果然是你！”茅場晶彥看到突然出現的人，頓時明白了很多。

“對，在這個世界能夠這么快就看穿我身份的也只有你才對，如果這個世界有勇者的話，那么那個人一定就是你了。”

“茅場，雖然對于你有著如此相法而感到有些不快，不過，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目前我們這些玩家，在現實中身體所面臨的狀況，雖然我個人很想陪你繼續玩下去……”

“那么，茅場晶彥你是否要給戳穿魔王身份的勇者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茅場晶彥很好奇。

“這是劍的世界，那么就用手中的劍來做出決定，來吧，用生命作為賭注，決斗！”

十六夜一步一步的走到玩家的隊伍前。

“如果我贏了，那么就請釋放所有玩家。”

“哦，看樣子十六夜非常有信心啊。”

“那么，面對勇者的挑戰，作為魔王的你，是否有膽量接下？”

“當然，雖然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但是面對必勝的戰斗，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那么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就暫時待在原地吧。”

“十六夜，那么開始之前，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會賦予你華麗的失敗。”

“我會拭目以待。”

................

“看來我來的還不算晚。”

“十六夜！”桐人和亞絲娜看到了十六夜。

十六夜握住桐人的手，讓局勢出現這樣的狀況桐人此刻大概非常后悔吧，不過其實也并沒有太大的問題。

“沖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桐人君果然是個熱血沖動的少年，不過沒關系，相信我。”

“別擔心，眼前的狀況也在我的計劃之中哦。”

十六夜看到了桐人擔憂的眼神，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呀，從來都不會做傻事，那么，期待現實中的相遇吧，桐人君。”

...............

“其實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眼神，漠然的神情，一點都不亮受困于死亡游戲的玩家，更像是造成一切災厄的大反派。”

“而且，你也太小瞧我了，只要稍微仔細調查一下，就會發現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那份對于游戲過分的熟悉，以及莫名其妙的自信。”

“當然，這個世界缺乏那種原意靜下心觀察的智者。”

從道具欄具現出兩把愛劍，反手將劍從背后拔出，名為【純白的誓約】【夜薔薇】的魔劍綻放出刺眼的光芒。

“看樣子，你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多。”

“當然，既然知道這種情況，自然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真是有趣。”

希茲克利夫揮動著十字劍，朝著十六夜襲去，劍身帶起了呼呼的風聲，十六夜不退反進，以對方有些詫異的速度撞上，兩把劍碰撞在一起，又轉瞬分開。

希茲克利夫立刻用左手的盾牌拍下，十六夜左手同時揮舞著一把純白的長劍，擋住了盾牌。

兩人一觸即分，希茲克利夫的臉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道傷口，而十六夜也有一截頭發斷裂隨著沖擊力飄在空中。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以超過尋常人視覺捕獲的速度飛快的在空曠的場地中移動，武器撞擊的聲音以及劇烈動作帶來的沖擊力，讓圍觀的眾人由衷的生出難以企及的感覺。

希茲克利夫敏銳的發現對面的十六夜似乎并沒有發揮全力，看似勢均力敵的局勢，實際上完全是一面倒的欺凌。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這種超脫規格的能力嗎？

希茲克利夫陷入了困惑，既然如此，那么使用神圣劍也就沒有什么問題了。

用強有力的撞擊拉開距離之后，試探結束，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刀劍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被系統麻痹的眾人，只能看著兩人移動時模糊的殘影。

十六夜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對手，在這個世界反應能力沒有比她更快的存在，因此無論茅場晶彥攻勢多么猛烈十六夜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

但似乎十六夜的反擊也被希茲克利夫揮舞著十字盾牌防御的滴水不漏。

局勢似乎陷入了僵持之中。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希茲克利夫和十六夜的臉上同時露出了讓人看不懂的笑容，似乎對方落入了早已準備好的陷進之中。

“碰”在數百次的碰撞中，十六夜手中名為名為誓約的純白之劍碎裂，希茲克利夫露出了即將得到勝利的笑容，猛地將劍刺進了空門大開的十六夜的身體。

“十六夜！！！”

“贏....”想要發出勝利宣言的希茲克利夫被十六夜另外一把劍貫穿了身體，原本左手握著的盾牌在哪最后一擊時，像十六夜先前的長劍一樣破碎，而越過碎片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身體。

“我贏.....了。”就看著希茲克利夫臉上浮現出的愕然，十六夜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身體在顫抖，被貫穿的身體對外界反應格外激烈，那緩慢而又堅定下滑的hp條，似乎在宣告即將應該死亡的事實。

但，十六夜并不慌張，唯一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來自身體的疼痛，以至于連說話的過程都無比艱難，早知道會這么痛就不該一換一了。

“十六夜，十六夜，恢復水晶......”突然掙脫系統麻痹的桐人，抱著十六夜，但是仍被影響的身體根本做不到從口袋取出水晶這種平日里最簡單的舉動。

“沒、關系、桐人，不要傷心，約定.......”

忍著痛楚想要告訴桐人，但是斷斷續續的話語似乎反而更讓桐人認定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但來不及解釋其他什么了，因為死亡機制全身崩裂的過程直接讓十六夜失去了意識。

“十六夜！不要啊！”最后聽到的是桐人聲嘶力竭的哀嚎。

...........

接著光芒逐漸暗淡，十六夜的記憶從身體被撕裂的痛楚中掙扎出來，發現自己正立于蒼穹的浮云之上，下方的不遠處正是名為【艾恩葛朗特】的浮空之城，此刻從最底部開始崩塌。

“沒想到我會失敗的這么徹底。”

“畢竟是創造奇跡的勇者，這樣的結局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還真是無法反駁。”

“喂，就這樣看著世界步入毀滅真的好嗎？”

“這是已經注定的結局。”

“是嗎，你還真是不坦誠啊。”

“好了，勇者，恭喜你，通關了！那么是時候說再見了。”

“既然你不需要了，那么，送給我如何？”

“這個世界？”

“沒錯，作為這個世界創造者的你，我想你擁有這樣的權利。”

“如果你想要的話，盡管拿去吧。”

“那還真是感謝了呢，那么祝你好運。”

“謝謝，再見。”

目送茅場的身影從這個世界消失，得到創造者許諾，擁有管理員權限的十六夜揮手暫停了這個世界的崩壞。

等待所有停留在游戲中的玩家都登出，并且茅場晶彥也消失之后。

十六夜立于天穹之上張開雙臂，做出一副擁抱世界的動作。

“那么……”

聯通吧！母河！

貫穿吧！世界！

虛幻的河流自虛空浮現，磅礴至極的能量洪流自十六夜的身體涌出，瞬間將本就脆弱不堪的身體崩散成無數的光點，接著像潮水一樣涌向整個世界，當光芒填充滿整個世界，驟然的匯聚成一個菱形的水晶，然后猛然爆發。

無盡虛空之中，一個渺小的光點猛然膨脹延伸，猶如宇宙大爆炸般的場景攪動了這片虛空。

神說：要有光

于是世界有了光。

神說：要有日月，星辰，要分晝夜，要有陸地，山川

于是世界有了日月，星辰，晝夜分離，陸地和山川。

神說：天與地要分割，時間要流動

于是天與地被空氣分割，初始之風讓一切開始流動變化。

神說：要有兩株大樹，立于光暗之間

于是兩極之地生出參天大樹，枝繁葉茂。

神說：要有生靈，地上有走獸，天空有飛禽，水里有游魚

于是世界誕生出各種各樣的生靈。

神說：那逝去的將會復生，那復生的將為靈，那靈將代我放牧眾生

于是虛空出現了數千靈。

神創造了世界，便安歇了。

靜立與虛空之外，看著身前那顆如同肥皂泡一般的世界，十六夜此刻心情格外激動，世界誒，自己通過口胡創造出來的世界來著。

【艾恩葛朗德】這是十六夜給這個由她所創造出世界的名字。

在刻印大地深處的世界之理中，將基本日月交替，四季輪轉，循環，流動等基礎概念寫入，確保不會因為缺失某個環節讓世界無法自行發展之后。

【創世神】

【造物主】

屬于這個世界至高的兩個位格融入了十六夜虛幻的靈魂體中，雖然是恒河沙數般的小世界，但是在【母河】的支持下，具備無限的可能性。

接下來，十六夜打算基于【艾恩葛朗德】將本世界所有存在過，擁有人氣的游戲統統整合到這里，然后本體留在這個世界，意識通過剛剛得到的權柄投影到現實，就基本不會對現實造成影響。

這也算是曲線救國，圍魏救趙了。

而且，老實說作為逼格滿滿的新晉創世神，怎么能不搞事情呢？新世界草創，什么都缺啊，十六夜當然是來著不拒的，情緒，精神力，信仰之力……她反正是不會嫌棄的。

而且，現實世界似乎也很有意思呢。

不是都向往著異世界嗎？那么老老實實的拿命來玩吧。

在那之前，先解決如何回到現實的問題，因為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身體會出現這么重大的失誤，似乎讓桐人對于自己的生死產生了很大的誤會，要趕緊回去才行。

為什么茅場沒有把桐人也傳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