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再休息一會兒還是回去了？”簡云梓將單反放進相機包內后，俯身看著祁海辰說道。

祁海辰仰著頭看她，有些逆光他笑著說：“還是走吧。我記得你之前一直很想看天葬，現在過去應該還來得及。”

簡云梓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伸手把他身后的草屑拍走，理了理他的衣服，看了看地上確定沒落東西了才將他的手臂繼續搭在自己肩上，說：“走吧，你小心一點，要是感覺有不舒服了，我們就停一會兒，別逞強！”

下山走得比上山更緩慢，他們在天葬開始前半小時趕到，天葬臺早已人滿為患。

禿鷲在藍天上不斷盤旋，隨著時間的推移，禿鷲的數量越來越多，飛行的高度越來越低，有些迫不及待的禿鷲已經落下，虎視眈眈地停在山坡上。

和傳言中的天葬一樣神奇，臨近下午兩點半，天由原來的晴空萬里突然烏云密布，陰沉沉的有些壓抑，像是對生命最后的道別。

焦灼的鷹群中時不時有幾個不安分的禿鷲想闖進天葬臺尋覓它的食物，山坡前站著幾位喇嘛不停地驅趕跑下山坡的禿鷲。偶爾還有幾只禿鷲會從遠方飛來，在陰沉沉的天上盤旋幾圈，找好一個最佳位置，然后一頭扎進鷹群。

每每禿鷲往下飛時，簡云梓都會有些緊張，深怕它們飛錯了位置飛入人群。

簡云梓在靠近天葬臺一側的柵欄外，有幾只比較小的禿鷲在距離簡云梓很近的坡上不停撲哧著翅膀。

周圍的人群去逗它們，它們不屑一世地眼神讓人忍不住笑出聲。

兩點過半，有家屬將包裹好的逝者送入天葬臺，由天葬師來進行天葬前最后且神圣的儀式。

經過天葬師的肢解，將逝者放在合適的位置，撤去圍布，禿鷲一擁而入。

隨著圍布的撤去，惡臭傳入人群，簡云梓忍不住別過臉去。

看到簡云梓緊皺的眉頭，祁海辰從口袋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口罩，給簡云梓帶上。

“待會兒應該還有其他逝者，味道很很重，你把口罩帶好。”

今天進行天葬的逝者約有五個，整個天葬儀式進行了兩個多小時。

在一陣陣惡臭下，簡云梓有些反胃，提前和祁海辰離開了天葬臺。

天葬后的烏云很快就散去，陽光灼熱。

祁海辰依舊搭在簡云梓身上，但明顯減少了很多重量。

從五明佛學院下來的半路上，祁海辰忍不住感慨，人從生下來就奔向死亡，一輩子有時候真的很短。

不知道哪天會離開，不知道哪天會是永別。如果是天葬，最后便絲毫不剩了。

“云兒，你還愿意回到我身邊嗎？面對現在這個殘缺的我。”

簡云梓沒有任何回答，繼續攙著他往前走。

直到上車前才回的他：“我累了，想一個人。”

不知道是天葬的壓抑延續到了車內，還是那段對話。簡云梓在心里嘆了口氣。

真的太累了，本來她已經放棄的人放棄的感情，突然有一天重新出現在她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