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徐語墨醒來已過九點,父親和大伯早已出門,孩子們也不見了蹤影。徐語墨想著昨晚看見的村莊,便上天臺,看見河對岸真的只是一座山,不算高大,卻蔥蘢蓊郁,好像昨晚看到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視線收回,河的這邊是一座古代建筑。雖說村里還保留著獨門獨戶的傳統(tǒng),但是大多都已經(jīng)是仿古的現(xiàn)代建筑了。“這個看著不像啊。昨天也沒去逛過。”徐語墨自言自語道。徐語墨對這個古建筑還挺感興趣的,決定去看看。
沿著大伯家的院子走過去并不遠(yuǎn)。徐語墨站在大門前,抬頭看門上的匾額:祖祠,往下是門柱,沒有門,門框兩側(cè)依舊掛著燈籠,但燈籠上并沒有圖案。徐語墨并不了解建筑,但光看這顏色就知道確實有些年頭了。
村里所有的燈籠都有圖案,單單這祖祠卻沒有,真是奇怪。徐語墨猶豫著到底進不進,但最后徐語墨摸著范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大伯家時已經(jīng)是中午,大家都在。父親問道:“去哪兒了?就等你一人。”。
“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徐語墨小聲回答。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您一大早就不見人影,干什么去了。”
“過倆天沈家祭祖,你爸幫忙來了。”大伯笑呵呵地回答道。
“祭祖,不是在年底嗎?”徐語墨很驚奇,誰家夏天祭祖啊。
“就你問題多,趕緊吃飯。”徐父瞪了徐語墨一眼。徐語墨訕訕地閉上嘴。
飯后,大人們都很忙,雖說沈家村風(fēng)景確實好玩,但是也賴不住一天兩三遍地逛。徐語墨不想出門,只能拉著孩子問了一些關(guān)于祭祖的事,但畢竟是孩子,知道的東西不多。只說上午的時候他們和其他孩子去族長爺爺家?guī)兔Ψ鬅艋\去了。
沈家每年祭祖都要敷很多的彩燈,孩子們從很小的時候就會到族長爺爺家去學(xué)敷燈籠,而且個個都是能手。反正閑來無事,徐語墨決定跟著孩子們一起去敷彩燈。
兩個孩子帶路,徐語墨走在旁邊,看著上午才來過的地方,徐語墨愣了一下,問道:“你們在祠堂里敷燈籠?”
“不是,祠堂平常我們都不進去,我們?nèi)プ彘L爺爺家”秦韻指著祠堂旁邊的房子道。
徐語墨跟著孩子穿過門廳進了間小屋,屋里陳設(shè)很簡單,幾張?zhí)滓危家殃惻f,周圍擺滿了燈籠,還有許多其它手工敷成的小玩具。一位年邁的老人弓著腰坐在角落里,手里正拿著竹條在編著一只兔子的形狀。徐語墨怎么也沒想到一族之長會是這樣的樸素和藹。老人臉上堆滿了皺紋,笑容可掬的樣子,和自己爺爺那副挺直腰板故作威嚴(yán)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太溫和了。屋里還有好幾個半大的孩子,埋頭很認(rèn)真地編織燈籠。
老人很熱情地招呼了徐語墨,讓徐語墨感到特別親切。徐語墨學(xué)扎燈籠雖然受到了孩子們的嘲笑,但學(xué)得也特別帶勁,直到傍晚徐語墨才挺直身板伸了一個懶腰。
“爺爺”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徐語墨抬起頭,門口站立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穿著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只因背著光,看不清容貌,即便如此徐語墨看的癡迷,腦海里只回蕩著這樣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沈玉哥哥”小孩子迫不及待的奔到來人身邊,將他團團圍住。徐語墨呆呆地看著沈玉笑著走近。
“嘻嘻,小姑姑,你口水流出來了”秦青揶揄道。
徐語墨回過神,趕緊擦擦嘴角,才恍然發(fā)覺被兩個小孩子捉弄了,羞憤難當(dāng)。
“小姑姑,你不用害羞,我們村里的大姐姐見到沈玉哥哥都像你這樣的。”秦韻笑著為她解圍說。徐語墨聽后只恨這里沒有地縫。
“你世安大伯的侄女,幫我們扎燈籠呢,是個好女孩”族長爺爺笑著介紹徐語墨。徐語墨點點頭大方地伸出手:“徐語墨。”
“風(fēng)雨入夢天地者,日月著墨言語新,語墨……好名字”沈玉并未伸手,只是笑著說道。
徐語墨看著沈玉并沒有與自己握手的打算,有些生氣。族長爺爺看出了徐語墨地尷尬,笑著說:“沈玉這孩子臉皮子薄,沒接觸過女孩,你別介意。”
徐語墨放下手,故作鎮(zhèn)定地說:“鑒于你對我的名字的夸獎,我決定原諒你的無禮行為。但是……你得教我敷燈籠。”
沈玉很欣然地答應(yīng)了徐語墨的要求。
徐語墨并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一個下午也只敷了幾只奇形怪狀的彩燈,即便有高手的指導(dǎo),徐語墨最后這只燈籠依舊丑的無以形容。雖然沈玉教的很認(rèn)真,她學(xué)的也還算用心,但是都不能挽救她的“手殘”。
“我表示,小姑姑你的這些燈,我羞愧于把它們寄給我的老祖宗們。”這是秦青嫌棄她的原話。
盡管如此,徐語墨卻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并在燈籠上都留下了她的大名。臨走時徐語墨對著沈玉說:“明天我還來。”
沈玉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好!”
走在路上,秦韻疑惑的問:“小姑姑,你明天還來干什么?”
徐語墨理所當(dāng)然地回答:“敷燈籠啊!”
“可是,燈籠我們已經(jīng)敷完了。而且沈玉哥哥,明天也不在家”秦青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
“就算你每天來,沈玉哥哥也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秦韻無情地補刀。
徐語墨恨不能想弄死這兩個熊孩子的,盡管如此,并不能影響徐語墨的好心情。
徐語墨心情愉悅地回到大伯家,徐父和大伯大家都在,堂嫂秦雙見徐語墨神情異樣,問道:“語墨,這是遇見什么好事了?”
“小姑姑戀愛了。”秦韻小聲對著媽媽說。
雖說是小聲,但是徐語墨還是聽到了,徐語墨確實對沈玉有好感,但是這種心事被一個小孩子這么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徐語墨還是有些羞赧“要你多嘴!”徐語墨瞪著她,故作兇狠地說。
“本來就是,但是沈玉哥哥是不會和小姑姑你談戀愛的!”秦韻不服氣,瞪回去。
“小韻,別亂說,小小年紀(jì),你懂什么是戀愛。”唐嫂哄著孩子離開。
“我當(dāng)然懂,村里的姐姐……”秦韻一邊走還一邊在反駁母親。
“你見著沈玉了。”徐父肯定地問道。
“嗯嗯”徐語墨想著沈玉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對他一見鐘情”。
徐父覺得很可笑,問道:“你鐘情他什么?”
“長得帥!”徐語墨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僅限于皮囊的愛情,呵!祝你馬到成功。”徐父譏諷道。
“謝您吉言。”徐語墨挽著父親的手臂說道。
真如秦韻所說,直到祭祖的前一天,徐語墨都未曾見到沈玉,族長爺爺那里都跑了好幾次,每次看著族長爺爺?shù)哪菑埿δ槪煺Z墨都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每每躺在床上,徐語墨拿著玉墜看著泛光的紅線在玉墜上一圈又一圈的游動,徐語墨都忍不住會想著這沈玉的樣子,感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讓你見過一次就再也沒辦法忘記。要說徐語墨有多喜歡沈玉是不可能的,但撩動徐語墨這種年輕小女孩的少女心,確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