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施放火球術居然還需要念咒語。”伊莉雅若無其事地說。
“伊莉雅大人...你...你你你...”
“啊，這可是很厲害的法術哦。對高階法師來說小菜一碟。”
伊莉雅當即就想出了一個理由用來搪塞。
“可是...我們老師說...火球術不能吃。”
“別可是了。”伊莉雅當即岔開了話題。“我來演示給你看看吧。”
伊莉雅細細回想道：
“伊莉茍薩應該是這樣調動奧術能量的。”
嗖——呼！
她一揮右手，火球術瞬間在她掌心生成，向著護盾飛速沖去。
不料，火球的威力竟大到沖破了護盾的防護——
砰！
隨著一聲悶響，機械裝置冒著黑煙，半透明的藍色護盾也不復存在。
“這個居然如此不禁打。”
伊莉雅連忙看向身旁的血精靈少女：“不好意思，塞拉...”
而此刻，塞拉似乎完全沒在意被弄壞的護盾裝置。
“誒...好...好厲害！”
她一把拉起伊莉雅的右手，左看右看：“不需要吟唱便能施放火球術...不可思議！伊莉雅大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伊莉雅撓了撓頭：“直接將奧術能量運至掌心，擬態為火球，再抬手像扔石頭一樣丟出去...不就行了？”
塞拉聞言，愣了愣。
“可是...前面兩個步驟，就好難呀。”
“來，你再看一遍。”
伊莉雅閉上雙眼，將奧術能量引導至右手掌心，眨眼間便變成了火球。
她右手握拳，將火球當即掐滅。
“這明明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一旁的塞拉目瞪口呆：“好...好厲害...”
伊莉雅撓撓頭，這種程度的法術，她真沒感覺到有什么難度。估計...是拜伊莉茍薩所賜吧？
“我再來試試。”塞拉說。
塞拉閉上雙眼，再度吟唱起咒語，用雙手協調引導著奧術能量。
匯聚...濃縮...擬態為火球，隨后便開始了動蕩，炙熱的擬態火焰開始四溢。
“塞拉，別緊張！穩住它！”
“嗚...我在努力了！”
眼看奧術能量的塑形就要失敗，伊莉雅抓住了塞拉的手臂。
“手別亂動。”
“咦！好...！”
塞拉咬了咬牙，數秒后，奧術能量終于趨于穩定。
“好啦，接下來就是把它扔出去...”
塞拉抬手便把火球向護盾裝置的方向投去。
在脫手的后一秒，塞拉才想起來，護盾裝置已經壞掉了。
“糟了！”塞拉叫道。
伊莉雅迅速反應過來，舉起手臂攔在了前面。
砰！
并不會使用奧術屏障的她，硬生生用小臂接住了這一發小火球。
“嘶...有點疼。”
還好長袍有些許奧術防護力，這點威力的火球術還不至于把長袍燒壞，甚至連一點燒傷痕跡都沒留下。
“你看，還是挺簡單的嘛。”伊莉雅笑了笑。
“嗯...謝謝你。”
“唉，我體內殘留的邪能腐蝕稍微多了一點點。沒想到在奧術魔法的學習難度上，和別人卻是天壤之別。其他人輕易就學會了火球術，而我到現在都沒能掌握。”塞拉說道。
“邪能？”
塞拉歪了歪頭，看向伊莉雅湛藍的瞳孔：“啊，您沒有經歷過太陽井的災難呢。”
她低下了頭：“數年前，凱爾薩斯王子帶來了邪能...饑渴的我和大家一樣，沒有抵抗住它的誘惑。”
“時至今日，邪能對大家的影響仍未消退。大家體內殘留的邪惡...在抗拒奧術的力量。”塞拉有些沮喪，“念咒語這個步驟便是為了協調奧術能量的穩定。”
她碧綠的瞳孔中透出一絲疲憊：
“我就連克服邪能對奧術的抗拒這個步驟也做不好...也許我真的不適合當法師吧。”
...
“哥哥...我可能真的不適合成為武士。”
“失敗了幾次就想放棄了？”
“可是...哥哥...”
“你想讓父親嘲笑你嗎？起來，時語！”
“嗚...”
“你要向父親證明一件事情——就是柔弱如你，也能拿起武器，保護你所珍愛的人。”
...
伊莉雅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塞拉，你為什么要成為法師？”伊莉雅說。
伊莉雅提出這樣的問題，令塞拉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我...我沒有想過。”
“你不是想找我補習奧術魔法嗎？我確實可以教你一些。”伊莉雅道。
“但你顯然沒有準備好。當你想明白你為什么要當法師時...再來找我吧。”
她扯了扯兜帽的帽沿，轉身離去。
“如果這點生理上的困難就能難倒你，你注定也無法成為一名法師。”
伊莉雅回頭一瞥，血精靈少女并沒有跟上來——想必她是不會再來煩自己了。
“呼。”
可算擺脫她了，伊莉雅并非真正的大法師，說多了恐怕會露餡。
“還是先找找這里有沒有記載薩爾的人物傳記咯。”
不多時，伊莉雅來到了圖書館中的“歷史區”。
伊莉雅本來想從卡利姆多的相關書籍中入手，尋找關于薩爾的線索。但別說卡利姆多大陸了，哪怕是東部王國大陸的書籍也寥寥無幾，歷史區的書籍凈是一些高等精靈一族的歷史文獻。
“這群精靈也許對自己族類以外的歷史非常不感興趣吧。”
經過一陣尋找，她才在書架的頂端看到了一本書，其上用薩拉斯語寫著《傳奇酋長薩爾傳記》字樣。
然而，當她順著書架梯爬到頂部，伸手去夠時...才發現自己手太短。
摸不到。
“哼，什么破設計。”
伊莉雅身著法師的長袍，行動不便，尤其體現在爬梯子這類事情上。
她就想爬下梯子，好移動一下梯子的位置再去拿那本書，然而，她一腳踩在了裙擺上，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
“呀...！”
她情急之下閉上眼睛，已經做好準備摔個生疼了。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而她感覺到被什么人接住了。
噗通！
“哇啊，手要斷掉了——”
伊莉雅抬頭看去，接住了她的人，正是塞拉。
塞拉將伊莉雅從懷中放下，捏了捏差點脫臼的肩膀：
“您沒事吧？”
“你怎么又來找我了。”伊莉雅整了整衣領，沒好氣地說。
“我當然是想明白了，才來找你的啦，老師。”
“...老師？”
“嗯，老師！”塞拉兩眼發光地湊了過來：“伊莉雅老師！”
“你等等等...等會兒，什么老師——你說清楚呀！”
“您看上去明明和我差不多大，卻這么厲害...穿著高階法師的裝束，瞬間發射火球術...真是太帥氣了！我也要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慢著！”伊莉雅按住了她的頭：“你不是還有正經地在學院中讀書嗎？”
“嗯。”塞拉點點頭：“我回去就去申請退學！”
“...等等...”
“學院里那個討厭的魔導師，就知道訓我，而且教我的時候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只因為...我的父親是個投靠了凱爾薩斯王子的叛國者，而我體內殘留的邪能也比其他人要多一點點。”
“已經很久沒有人愿意這樣手把手教我學習魔法了。”她的眼神堅定。
塞拉行禮道：“那一刻，我就認定你了，老師。與其在這里遭遇無盡的歧視...我倒不如追隨您，當您的學徒。”
“我就不該多管這閑事...莫名其妙多了個跟屁蟲，這可好了...”伊莉雅扶額道。
“現在我可以回答您之前的問題了。”塞拉笑著說。
“我要證明自己！向那幾個討厭的男生...還有固執與偏見的魔導師，那些瞧不起我的所有人——證明我塞LS古納爾不是窩囊廢！”
“咳咳。”伊莉雅清了清嗓子：“我可不會經常教你法術哦。”
“沒關系。”
“那我的教學...可是很嚴厲的。”
“您愿意教我就好！”
“我還要去世界各地旅行...”
“我正想去見識這個世界呢。您去哪兒我都跟著！”
“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了。我跟隨您的話，沒有任何顧慮哦。”
“...”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伊莉雅一時無話可說，也不忍心拒絕她了。
但伊莉雅要做的事情可是要對付威脅世界的敵人，這么一個笨手笨腳的小法師帶在身邊可太麻煩了。
“先姑且答應她，隨后找個機會把她打發了。嘛，有個幫忙跑腿的也不錯。”她想。
“嗯哼，那么...”
伊莉雅指了指書架上的那本書：“我要那本書有用，你上去幫我拿下來吧。”
“沒問題，老師，”
塞拉一蹦一跳地走到書架梯旁，三兩步登了上去。
一會兒的工夫，她跳回地面，將這本拿到手的《傳奇酋長薩爾傳記》遞給伊莉雅。
“謝謝。”
“不過，你為什么偏得認我當老師呢。”伊莉雅念叨著。
“這個嘛...”
塞拉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捏：“我們家族有個傳統來著。”
“誒？”
“我們家族的人在婚禮時，會通過接吻的方式與對方交換奧術能量，將對于奎多雷來說最為寶貴的奧術能量授予對方。”
“你到底想說什么？”
塞拉捂著臉，因為極度害羞，聲音細得和蚊子似的：
“您吃下我的火球術的那一刻...我就是您的人了哦。”
這回輪到伊莉雅愣著了。
“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