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00鐘的時侯,云杉安頓好兒子,又來看清明。他的臉看上去好像不那么紅了,但是頭還是很熱。她像對待生病時的兒子一樣,一會喂藥,一會喂水,一會擦汗,一會蓋被。整整一個晚上,她一直坐在他邊上。困了就趴在邊上打個盹,醒來就再把他頭上的毛巾重洗一下,以達到最好的降溫效果。
天可算捱亮了,還好,他的體溫降到38度了。退燒藥終于算是有點效果了。
洗漱做飯,送小北去幼兒園。打電話請假,一個早晨就算忙完了。
摸摸他的頭,已經不是很燙了,呼吸聲也不是那么粗了,云杉給他擦了額頭的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么?她用手輕輕的摸摸了他的臉,感覺那么親切那么溫暖,他的睫毛居然那么長,像個小女孩一樣,還有,他的下巴和嘴唇上的胡子怎么一夜之間就鉆出來這么多呢?突然,清明咳嗽了一下,直嚇得她心突突的,趕忙縮回手,臉一下子窘得通紅。
還好還好,他并沒有醒來,只是咳了一下又睡過去了。
云杉輕輕的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后靜靜的趴在邊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清明清醒過來時已經是10.00多鐘了,看到邊上睡著的云杉他并不吃驚,雖然一直是燒著,但是他知道她帶他回家,她給他喂飯,他也知道她給他擦汗她撫摸他的臉,他只是頭沉頭痛得睜不開眼,但是那些發生的事情他多少是記得的,雖然不是特別真切,但是他知道。就像喝多酒的人心里明白可肢體卻不聽使喚一樣。
他就那么認認真真的,側著臉看她。白皙的臉龐,細長的鳳眼,眉毛修得彎彎的,多少有些像唐代畫中的女子,要說像也不全像,至少她的眉毛比那些畫中女人要粗一些,彎度好像也沒那么大。他輕輕的伸出手指順著她的眉毛緩緩的劃......
人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特別是睡著了以后,如果有人一直盯著你看,那么不論你睡得多么沉都一定會醒來,因為那是一種心靈深處的感應,一種召喚。
云杉睜開眼睛看見杜清明正呆呆的看著自已,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兒后,她伸手來摸他的頭,結果被清明一把抓住了手。
“謝謝你,云杉。”他把她的手貼到自已的臉上認真的說。
她不說話,只想把手抽出來。
“謝謝你帶我來你的家,而不是送我去醫院。你知道么,我從6歲時起就再沒住過院,不論怎樣我都不能住院,因為我對醫院的針有一種恐懼感,我6歲那年因為發燒到醫院打肌肉針,結果差點被實習護士扎成瘸子。就在那時留下陰影了,寧可病死也絕不住院。“他把她的手貼著他的臉來回的摩挲。
那么大的人居然怕打針,云杉覺得真是好笑。可是聽他那么認真的說她又笑不出來,只是覺得心疼。
“你在想什么?”清明用手摸了摸她的臉問。
她把他的手拿開說“我在想,你怎么還不起來?”
“不帶這樣的,傻杉。”他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
“你才是真的傻,把自已折騰成這樣,又何苦呢?”她躲了一下說。
“值得。”他把被掀開坐了起來。
“切”云杉噘噘了嘴。
“哈哈哈哈哈”一看他噘嘴的樣子清明就忍不住要笑。
“傻笑啥,快起來,回你自已家去。”云杉來疊被子。
“人家還沒好呢,你怎么可以這樣呢?”說著他又來搶被子。
云杉搶不過他,就任他自已裹成一團賴在床上,自已去廳里假裝看書了。
“云杉哦,有飯沒,我餓了。”不一會兒,一個人呆得沒趣的清明出來了。
“哈,你這人可真有意思,還帶自已張嘴跟主人要飯吃的。”云杉放下書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說。
“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姑娘,大叔我要餓死了。”清明扮成要飯花子的神情湊到云杉跟前可憐巴巴地說。
“真是拿你沒辦法了,等著吧。”云杉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準備去廚房給他弄點吃的,結果她剛一站起來就被清明抱住了,“謝謝你,云杉,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明白,其實不只是我愛你,原來你也愛著我。”
“你可別瞎說,我根本不愛你。”云杉努力掙出來。
“以前我會相信,但是現在我更相信我自已的感覺,我喜歡這種感覺。傻杉,我愛你,Iloveyounotbecauseofwhoyouare,butbecauseofwhoIamwhenIamwithyou.
(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怎樣的人,而是因為我喜歡與你在一起時的感覺)。”
“我..........”話還沒說完,清明的唇已經壓了上來,那么滾燙那么熾熱那么霸道,他的胡子扎得她直癢癢。她使勁兒的推開他,擦了擦嘴狠狠瞪了他一眼說:“你,你欺負人!”
“我沒欺負人,”他輕輕的摟著她繼續說:“只要你愿意,我杜清明發誓非你不娶,否則天誅地滅。”
“呸呸呸,別瞎說,你以為演電視劇呢哦?”云杉打了他一下說。她嘴上是這么說,可心里卻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是甜更多一些還是澀更多一些。
“我都在你家留宿了,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杜清明摟著她開始耍賴。
“我又沒碰你沒...........”沒等她把話說完,清明馬上搶著說:“你怎么沒碰我,你趁人家睡覺,偷偷摸人家的臉,還以為我不知道。”云杉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切,懶得理你了。”說著她就往廚房跑,后邊留下清明一個人哈哈大笑。
云杉把原來給他做的粥熱了一下,又煮了幾個茶蛋,外加一個黃瓜小菜。
“哎,過來吃吧。”她沖正坐沙發上看電視的清明說。
清明一邊過來一邊佯裝不滿意的說:“你這是叫誰呢啊?”
云杉撇了一下嘴不理他。
“叫我清明哥,或者明哥,或者清明,記住沒?”他擋住她盯著她的臉問。
“切,事還挺厚。”她一邊說一邊往客廳這邊走。
“你不陪我吃啊?”他拉了她一下。
“我不餓,你吃吧。”
她剛一甩開他的手,他馬上像演電視的樣子做要暈倒狀,云杉以為他真的是才退燒,體質還不行,忙不迭的過來扶他,結果他笑著一把摟住她:“傻杉。”
“你怎么那么煩人啊?”云杉推開他嗔怪的說。
“哈,現在就嫌煩了啊,你等著吧,我要你煩一輩子。快來,坐下,陪朕用膳。”云杉假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