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人坐在蓮殤對面的藤椅上時,蓮殤已經收好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展現出完美的微笑:“歡迎來到女巫小店,我是女巫蓮殤。”
“以前我是不信這些什么女巫的,但是現在我也沒有辦法了,所以只能來這里試試。”坐在對面的男子接過蓮殤遞去的用茉莉花浸泡過的無色透明的水,說了一句謝謝,聲音很有磁性。
“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亞特蘭蒂斯全息網游事件,我也是這其中的受害者,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你指的重要的東西,是什么事嗎?又或者是物?”蓮殤淡淡的問道,
“不,是人。”男子苦笑了一下,“我感覺在這個游戲里,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可是我記不得她,不記得她的樣子她的聲音,但是確確實實有一個這樣的人是存在的?我表弟當時也和我一起玩的這個游戲,但是他卻不覺得有這個人的存在。
“我也看過心理醫生但是都沒有用,也沒有什么人對我催眠,聽說你這里什么都能做到,所以我想試著能不能幫我找到這個人是誰?”
“那么,請問如何稱呼你?”蓮殤費了好大力氣才保持住臉上的表情不變,差一點啊就忍不住了。
“我在游戲里的名字叫做羽烏。”
“羽烏……嗎?”蓮殤立刻端起冒著熱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借著升起的煙霧遮擋眼中一閃而過的水光。
再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在游戲里一起經歷過的曾經一幕幕的從記憶的深處跳了出來,只是,成為女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要孤獨一生的。
“好的,羽烏先生,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找到了她,接下來呢?”
“接下來?”
“找到之后呢?既然這個人對你很重要,那么為什么會忘記?有些事忘記也許是一種解脫呢。”蓮殤的臉上是越發燦爛的笑容,
想到每天被催婚的煩惱,羽烏不由得皺眉,對于那些被母親安排相親見面的女人,羽烏實在提不起興趣,倒是記憶深處的模糊的人影想要更進一步。
蓮殤心里也是驚濤駭浪,驚羽大大不是應該使了巫術抹去這些人對于自己的記憶嗎?為什么羽烏還記得!
可惜自己巫術還不夠精湛不能對羽烏再次使用。
羽烏還想再說些什么,蓮殤已經起身,走到窗前摘下一小朵淡紫色的丁香花,然后打開抽屜,拿出一袋早已風干的看不出顏色的碎花。
“這是?這個季節有丁香?”羽烏覺得自己是玄幻了,而且這店里不像是什么可以培育花的好地方。
“彼岸花,曼珠沙華。”蓮殤答道,取了一些碎花末放進羽烏之前用過的杯子,將丁香花撕碎放進去,走到書架后提出一個水壺往杯里倒了半杯開水,復又遞給羽烏:“嘗嘗?”
“這是什么?”羽烏一邊問一邊嘗了一口,
“忘憂水。”蓮殤臉上只剩下堅定,
若是放在平素,羽烏只會覺得這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但此刻,卻生不起這樣的心思。
“忘憂水顧名思義,忘憂,忘記你來過小店,忘記你認識木玫,然后過你的生活罷。”蓮殤的語氣難掩悲傷,只是彼時的羽烏已經聽不見了。
“啪——”骨瓷杯落地竟碎成了粉末,“你,”羽烏來不及說什么,蓮殤靠近他吻上他的唇,只聽得喃喃自語“木寶寶”,不知何時,臉上的淚一滴一滴落在這木地板上,滲透進地板里面的泥土,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小店里所有的花草植物瞬間瘋長,藤蔓蔓延包裹了整間小店,玫瑰,丁香,茉莉,櫥架旁的風信子,所有的花一時之間盛開無聲。
如果深海有黑夜,你是否會為我帶來光明?
羽烏,木玫,全劇終。
“哥,哥?”一男子敲了敲車窗,坐在駕駛位的羽烏一下子醒過來,下意識的打開鎖。
那名男子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駕上:“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電影先不看了?”
“沒事,去不看電影難道回家相親啊。”羽烏自嘲的說道,
“對了,哥,上次我們玩的那個亞特蘭蒂斯,下個月上市公測了,這次改了名字叫底比斯記憶,還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