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跟著我住
- 悠悠田野記
- woilet
- 2435字
- 2017-03-03 20:46:02
在兒子提出要一人一個魚簍后,吃完晚飯,無事可做的邢大富便去河邊的竹林里砍來竹子,圍著篝火嫻熟的編著兩個小魚簍。孩子們在屋里睡得噴香,偶爾還能聽到一兩句夢話,邢大富笑了笑,起身給他們蓋了蓋被子,又回到篝火旁繼續(xù)手里的事情。待他編好魚簍的時候,月亮已經(jīng)升到了頭頂上,照著他的身子,印下了短短的影子,邢大富伸了伸懶腰,準備回房間去睡覺。
“大哥,大哥,爹出事了。”
還沒走進房門口,邢大富就聽見河谷底下有人在喊他,怕驚醒孩子們,邢大富將魚簍放在屋檐下,就順著小路就往河邊走。
“大貴?深更半夜的,誰出事了?”
“爹,爹出事了,下午昏倒了,現(xiàn)在都還沒醒,你快去看看吧?!?
邢大富二話沒說,邁開大步就往前跑去,也顧不上落在后面氣喘噓噓的邢大貴。
邢家老院子
邢大富直接就進了邢萬祿的屋子,看著在炕上躺著的邢萬祿,他使勁喊著,
“爹,爹,你醒醒,我是大富,爹。”
邢大富又使勁搖了搖,邢萬祿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待他正要說什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嘴竟然歪了,說話也不利索了,
“我,,,我,,(怎)頸么了?”
“爹,您下午昏倒了,現(xiàn)在都晚上了,您餓不餓,我去給您做點東西吃吧?!?
邢大富看著嘴歪眼邪的父親,心里難受得很,見他點了點頭就示意弟媳去煮點吃的。
“大哥,我們二房都分出來了,這米可得要娘拿出來我才能煮?!?
何文碧說著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熊老太太,熊德芬沒辦法,從床板地下拿出了裝米的口袋,抓了一點放在何文碧的手上。
“諾,拿去,你可別從中克扣了?!?
邢大富有點難以置信,自己弟弟居然也分出來了,遂不解的問道,
“娘,大貴怎么也分出來了?”
熊老太太本來是想和老大吐苦水的,可想著他框自己一把的事,心情就不對了,
“哼,先別說老二的事,你先給我交代交代,當初你分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故意沒要糧食,想框我?”
“娘,當初可是你自己死活非要糧食的,現(xiàn)在怎么要怪我?”
“你還狡辯你。”
熊老太太順手拿到一根木棍,就往邢大富身上招呼,一邊打,還一邊罵,
“你個龜兒子,你個白眼狼,老子是白養(yǎng)你了,,干脆今天就打死你?!?
“你,,,你,,(停)疼手,咳,,咳咳咳。”邢萬祿用盡全力拍著床板,虛弱的喊著。
“爹,你怎么樣,你別動氣。”邢大富也不理那直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棒子,一下一下給邢萬祿順著氣。
“娘,你別鬧了,爹都這樣了,糧食的事情能不能晚點再說,我們?nèi)グ迅都掖宓某嗄_醫(yī)生找來吧?!?
熊老太太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頭子,
“我可沒錢找什么醫(yī)生,放心,你爹命硬得很,當年地主這么虐/待他都沒死,躺幾天就好了?!?
邢萬祿聽見自己婆娘這么說自己,又是一陣猛咳,險些背過氣去。邢大富聽著也是心寒,沒想到這個時候,娘還舍不得那點錢,
“好,你舍不得拿錢出來給爹看病,我來掏這個錢,不過以后爹得跟著我住。”
熊老太太聽到有人肯接手這個又殘又病的老頭子,心里是巴不得的,急忙點頭答應了下來,深怕說晚了,邢大富就后悔了。
“那好,今天太晚了,路上也看不清,明天我早點放工,過來接他。”
邢大富給邢萬祿喂過飯后,等他睡著了就回了自己的茅草房。
第二天早上,三個小東西被一陣香噴噴的米糊糊味兒鬧醒了,爭先恐后的往廚房跑,只有邢悠悠這個小可憐躺在被窩里,哪里也去不了。
“爹,今天怎么熬米糊糊了?”刑有糧驚喜的問道。
“爺爺生病了,這米糊糊你們可不要吃完了,留點給爺爺晚上吃。”
“嗯,知道了。”直淌口水的兩兄弟齊聲應道。
“這兒還有一會兒呢,去看看爹給你們編的魚簍吧?!?
“這么快就編好了?”
刑有糧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邢有乾早就撒開了步子去找魚簍了。
“嗯,昨天晚上閑來無事就編好了,等下我們把他們放進河里吧?!?
“好哇,我知道有一個好地方,夏天那次漲大水的時候就是放在那里的,還是小五告訴我們的呢?!?
“小五?那也是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往后你們可要對人家好點,知道嗎?可不要欺負他?!?
“嗯,他人還不錯,不會欺負他的。”
邢大富留了大半的米糊糊出來,將剩下的又參了點水給孩子們分著吃了,連邢悠悠都有份,個個都吃得意猶未盡的,
“看來今天不用洗碗了,連鍋都舔得這么干凈?!毙洗蟾还χ_著玩笑。
下午,
邢大富特意早了一些放工,去了早上放魚簍的地方,想著給爹熬碗魚湯補補,可當取出魚簍一看,果不其然只有很小的兩條小魚,可能用來塞牙縫剛剛好,看來河里的魚果然已經(jīng)被捕干凈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加點酸菜,爹一個人吃也還好。
邢大富取出了兩條小魚,將魚簍又放了下去,直接往邢家老院子走去。
邢大富將兩條小魚交給弟媳料理后,就留在了房間和邢大貴聊天,
“大貴,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會分出來的?!?
“大哥,我還是不想分出來的,這都是文碧的主意?!?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耳朵怎么這么軟,她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
“算了,算了,分都分了,爹我今天就接走,以后你好好照顧咱娘,等下我去付家村找牛醫(yī)生,你和弟媳先把爹抬到我那里去。”
“嗯,好,沒問題。”
又和自己弟弟聊了聊別的,估摸著魚湯差不多好了就想去給爹喂飯,可走到廚房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除了灶臺上的一個空碗。
“何文碧,何文碧,,”
在外面收衣服的何文碧聽見好像是大哥在廚房叫他,
“怎么了,我在外面收衣服呢。”
“魚湯呢?”
“不是放灶臺上了嗎?”
“空碗我倒是看見了,魚湯呢?”
“怎么可能,我明明,,,”
何文碧看著灶臺上的空碗也是傻眼了,
“這,,肯定是邢貴花,上次悠悠的米糊糊就是她偷吃的?!?
“連給爹養(yǎng)病的吃食也偷吃,沒人管,我來管。”邢大富拿著雞毛撣子就往以前自己住的房間去。
“邢貴花,你說是不是你偷吃了爹的魚湯?”
正在對著鏡子整理大辮子邢貴花看也不看他一下,答道,
“我沒偷吃,是小蘭偷吃的?!?
“之前和你二哥聊天的時候就聽他說了兩個孩子去外婆家了,怎么可能偷吃,好你個丫頭片子,對著從小帶著你長大的哥哥你也敢撒謊,娘不管你,爹管不了你,今天我這個當大哥來管管你?!?
邢大富說完,舉起雞毛撣子就開打。
護崽子的熊老太太聽見動靜趕緊來勸住,
“你不是說去找牛醫(yī)生么,天都這么晚了,還想留下來吃我的飯不成?”
“哼,娘你就寵著她吧,看你能寵一輩子不?”
留下這句話,邢大富就去了付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