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看著眼生,但能被成帷帶在身邊的,想來一定有過人之處吧,可愿意為我們助一助興?”
這話說得,還真是一字一坑。
看著眼生,也就是說她不是修仙界的人,加上花如錦素來低調,還真有幾分普通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氣質。
成帷,叫得親熱,似乎關系親近,不動聲色地挑撥離間,制造誤會。
帶在身邊,意思不就是說,花如錦只是葉成帷玩玩兒的對象?
最要命的,是后兩句,真真是讓人進退不得。
上臺吧,就成了“助興”的玩意兒,不上臺吧,又好像承認自己平庸無能。
慕夏倒也是個有心計的,卻沒留意到,慕家幾位嫡系同情的眼神。
聞言,帝絕臉色一變,古怪又復雜。
虧得他嘴里沒什么東西,否則非得噴慕夏一臉。
“不好意思,我只是個普通人,實在沒什么過人之處,對于我的一無是處,我很羞愧。”
花如錦漫不經心道,芊芊玉指緩慢地敲擊著桌面,仿佛奏響了死亡的樂曲。
“好在我家男朋友不嫌棄,當然,他也用不著我有才藝,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了,賺錢養家這種事自然是他來。
“哦,慕小姐可能不太能理解,畢竟你沒這個本事,一缺男人,二缺顏值,實在磕磣了些。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慕小姐尚有一技傍身,餓不死的。”
一番話下來,直懟得慕夏臉色漲紅。
原本葉家人還有些怒氣,這會兒也不禁被她逗笑了。
也不等慕夏開口,花如錦就自己轉了話鋒:“當然,既然慕小姐這么誠心誠意地求我了,我自然也不好吝嗇拙技,那便獻丑了。”
甩了個眼神給帝絕和葉成帷,讓兩人自行體會后,她便脫下外套,站起身,往舞臺上去了。
帝絕慢吞吞地地掏出一支黑色的玉簫,對著葉成帷一笑:“妹夫啊,咱倆也有兩千年沒合作過了,再來一次?”
葉成帷不是很能理解帝絕話中的懷念,不過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淡笑著撥弄了下剛剛取出來的古琴的晶瑩的琴弦:“好。”
兩人一吹簫一撫琴,為花如錦伴奏。
最是白衣翩翩少年,風華無雙亂人心弦。
花如錦一笑,眸中露出些許追憶的神色。
真是久違了。
終于,她動了。
花如錦不喜歡過于艷麗的顏色,今日穿的也不過一件水藍色的漢風長裙,卻如一團火般,燃燒了整個宴會。
每一個旋轉、回眸都似乎引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被時光掩埋的過往里,是誰曾經說過。
一曲盡然眾生醉,一舞驚鴻婉游龍。
舞盡,音止。
現場卻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安靜到可怕。
直到第一個人的掌聲響起,接著便是如潮水般的掌聲涌來。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舞蹈。
這么一對比,誰還記得剛剛意氣風發的慕夏?
她的舞技雖好,卻比不上花如錦一星半點。
慕夏臉色一片蒼白,像個脆弱的紙娃娃。
然而沒有人同情她,原本就是她自取其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