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步搖禍
- 尚相
- 莯莯藝莀
- 2284字
- 2017-03-01 23:04:04
“賞的?”肖舒雅有些納悶,這支步搖明明是自己賞給妙之的,怎么會是太子賞她的呢?她不動聲色地沉下心思,“本宮記得,本宮也曾賞給太子妃一支一模一樣的步搖,煙兒可曾見過?”
“回娘娘,不曾見過。”柳煙一怔,她沒想到皇后打理龐大的后宮,竟還心細(xì)地想到一支步搖。
肖舒雅見死不承認(rèn)的柳煙,繼續(xù)笑著看向她。“本宮記得這支步搖是鄰國使者進(jìn)貢來的,共有兩支。其中一支,本宮賞給了太子妃,另一支……”
柳煙現(xiàn)在這會兒,哪還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怕是這步搖要給自己招來禍端了。雖說這步搖確是太子妃的,可那也是太子向太子妃要過來賞給自己的,自己也不算有錯吧!不過她還是不敢保證沒有萬一。現(xiàn)下的她也只能把這步搖之事推的一干二凈了。
“那臣妾頭上這支步搖,莫不就是另一支步搖?”柳煙倒也不算太笨,她巧妙的接著皇后的話。
可是,姜,畢竟是老的辣。
肖舒雅漫不經(jīng)心說了一句:“另一支在本宮這里!”
柳煙見此事已瞞不下去,只好慌張跪了下來:“娘娘恕罪,臣妾不知這是您賞給太子妃姐姐的,太子殿下覺得這是臣妾第一次進(jìn)皇宮,不能失了體面,便將這步搖賞于臣妾。臣妾真的不知情啊!”
柳煙把話說得也算巧妙,既道了自己的不知情,也將責(zé)任不動聲色地推到君甫盛的身上,還不忘體現(xiàn)她對皇后的敬重。
既然是要來見你——皇后娘娘,她雖不如太子妃,身份貴重,可好歹也是君甫盛現(xiàn)在寵愛之人。出入皇宮,那是代表太子府的顏面。更何況太子還是你的兒子。不失太子府的體面,不也就是為你長臉嗎?柳煙不由在心底腹誹著。
“不知情,好好的步搖長了腿不成,它能自個跑到太子手里不成?然后戴到你的頭上?”肖舒雅臉色有些難看,她斜睨了一眼柳煙,“別把你的那點(diǎn)心思用在本宮身上。”
肖舒雅自然是能猜到,這步搖怎么到柳煙頭上的。本也可以小小警告一下就行的,但令她氣憤的是,這個女人還未進(jìn)太子府,就已經(jīng)對君甫盛用上了心計。若真進(jìn)了太子府,她深怕君甫盛被她迷惑,做出不好的事來。
柳煙大氣不敢喘,此時的她后悔死了,哪知這竟還是規(guī)矩。若是早知皇后賞賜給太子妃的東西,自己是沒資格再用的,打死她也不會戴這支海棠滴珠金步搖的,無論這步搖有多漂亮。
柳煙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fā)抖,求饒的話語也帶著深深的哭腔。
“滋生事端,以下犯上,利用太子,巧立名目。隨便一個,你都吃不了兜著走。”肖舒雅冷眸掃過,“念你已有身孕,就此作罷。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貶為婢女,不能有誤。”
柳煙聽著皇后對自己的判罪,不由得暗了目光,皇后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為難,還是說,皇后她想警告自己,孩子也不是危脅到她的籌碼?柳煙有些琢磨不透。之前為妾,或許就是警告的開始,還好自己忍了下來。
可是,現(xiàn)在竟又因為一支步搖,只能為婢,她如何也不甘心。
她苦著臉色,沉下心思,細(xì)細(xì)梳理了一下頭緒。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著了江妙之的道。她當(dāng)時就有些納悶,這巧兒怎么會那么快就從太子妃那里拿了步搖來。怕是江妙之一早就知皇后賞賜的東西,自己用了,就是以下犯上吧!現(xiàn)在一想就都通了,這是江妙之知道自己不知宮中規(guī)矩,故意而為,好讓皇后以此治自己的罪。好你個江妙之,竟如此害我。今天我被皇后踩多狠,來日定將你也踩多狠。
柳煙心底恨上了江妙之,不過她還是有些理智的,知道到自己的處境。眼底已經(jīng)滿是霧氣,楚楚可憐的向皇后求饒著。她看著不為所動的皇后,怕是自己難逃此禍了吧。她有些無助。突然,緊張的聲音響在耳邊,柳煙心底頓時又燃起希望。
君甫盛急匆匆地走進(jìn)來,跪在柳煙身邊,抓起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母后,恕兒臣不孝,兒臣是不會讓煙兒在太子府為婢的。”君甫盛堅定的看著肖舒雅。君甫盛沒想到自己就去皇上那片刻,皇后竟直接讓柳煙入太子府為婢,如此一來,煙兒在太子府,就是能是個收房丫頭。不,他不能這樣,他允給煙兒的可是太子側(cè)妃啊。
“盛兒是要與母后作對了?”肖舒雅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君甫盛。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平靜的面容。
“兒臣不敢。”君甫盛低下頭,他有些不敢看肖舒雅。
“不敢?”肖舒雅似自嘲般地冷笑兩聲,“就為了這個女人,盛兒如今都敢反駁母后了。以后就是反了天,怕是盛兒也不用母后管著了吧。”肖舒雅看著低頭不語的君甫盛,有著深深的無奈,更有著深深的痛心,為什么自己的兒子就不能多花一些心思在朝政上呢?自己爭了一生,只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有好的身份,現(xiàn)在呢?
“只要本宮活著,她,只能為婢。”肖舒雅狠狠的看著柳煙,或許說是在看另一個人。一個曾經(jīng)自己處置不得的人。那指著柳煙的手,因為憤怒,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塵封的記憶,或許只差一個契機(jī)。正如現(xiàn)在的肖舒雅看著柳煙一般,那痛苦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那時候自己滿心撲在皇上身上,對皇上的話也是唯命是從。即使在知道皇上從宮外帶回來一個青樓女子,即使知道皇上對那女子寵冠后宮,他依舊以包容的心,笑著看她一步一步直逼自己的后位。若不是秦嬤嬤的話,如今在后位的就不是自己了吧,而是沐瑾那賤人吧。
想當(dāng)初是自己糊涂,才會讓沐瑾那娼妓惑亂后宮。現(xiàn)在她絕對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fā)生在自己兒子身上。絕不!
許是肖舒雅狠厲的目光,君甫盛有些怯懦,他沒有再堅持剛才的話語。怕柳煙再犯出什么錯,他連忙向肖舒雅跪了安。
“不屬于你的東西,你就不要妄想能得到。”
“是!”柳煙頓時停在了門口,恭敬地答道。可是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
若是我說,得到,那不是妄想,你會怎么辦?
“煙兒。”柳煙聽到君甫盛的喊聲,很快收斂了戾氣,在君甫盛還未來得及發(fā)現(xiàn),就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笑容,“殿下。”
君甫盛本來還想對柳煙表達(dá)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意,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即使煙兒做了收房丫頭,自己依舊可以對她寵愛。就看著柳煙的笑容說了沒事,牽著柳煙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