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何為善?
- 城主養成日志
- 十里坡
- 2283字
- 2017-02-28 08:03:09
“是誰?”
兩人都是臉色大變,他們此時雖背對大門的方向,可在搖曳的燭火下,地上卻忽然出現第三道影子,那是一道完全陌生的影子,是在隨著那道冷風里而來的。
黃臉青年尚且是不說,趙立地可是元體九層的高手,居然被人無聲無息的近身,怎能不說是驚駭欲絕?
可在此時,雖然明知道背后有人,但他們兩人都不敢回頭。
黃臉青年不敢回頭,因為就在他的脖子上,此時架著一把鋒利的劍,上面鮮血淋漓的,顯然是剛剛殺過人的。
趙立地不敢回頭,因為他在地上的影子上,也同樣看到那把血淋淋的劍,正在架在侄子的脖子上,投鼠忌器下根本不敢擅動。
“此劍名為斷浪,剛剛我用這把劍,已經殺掉二十七個人,外加一條啃噬人骨的惡狗。”
在背后的那道聲音,說不出的陰冷森然,顯然是強壓著怒火。
“小子,你是在找死!”
趙立地臉色不由大變,咬牙說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上天道門?”
“為什么?”
背后那道聲音冷笑一聲,不屑說道:“綁在你床上的那對母女,你在凌辱她們的同時,可曾問過為何如此?”
說到這里,那道聲音卻是殺機畢現,厲聲道:“就在老子的地盤上,你們天道門卻為所欲為,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卻在行茍且惡行,我看你們才是找死。”
話一說完,他似乎是手上用力,那黃臉青年當即是悶哼一聲,似乎是被利刃割傷脖子。
“住手!”
趙立地臉色難看起來,當即說道:“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要動他,否則會追悔莫及。”
“簡直是笑話,老子今日連殺三十人,包括你的四位徒弟在內,還有什么不能動的人?”
在背后的那道聲音似是聽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狂笑說道:“趙門主,老子偏偏就殺掉他,你待如何?”
“混賬,你敢?”
趙立地尚且沒有說話,那黃臉青年就已神色大變,色厲內荏道:“小子,我父親可是趙望天,乃是四海城的城主,你若殺掉我的話,也是絕對活不成的。”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狂妄起來,傲然說道:“你若現在就放下劍,并且跪在地上求我,我定然是既往不咎的,到時候說不定請你到四海城,加官進爵送你榮華富貴……”
可是他話沒說完,背后的那道聲音便勃然大怒,厲聲說道:“說的都是廢話,趙望天算什么東西,遲早老子要他的命。”
在說話的同時,那把劍便突然的揚起,黃臉青年發出一聲悶哼,卻是被劍柄狠狠擊在太陽穴上,再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找死!”
趙立地滿臉鐵青的反撲過來,雖說只有一對赤手空拳,可卻似狂風般的猛烈,如同雨點一般的密集,封鎖住任何可以閃避的空間。
狂風暴雨拳,這是趙立地最為擅長的拳法,而且在元體九層淬臟境,他修煉的也正是風雨淬臟決,可以說從開始就施展的是殺招,他心中所有的殺機,似火山般在此噴薄而出。
那黃臉青年不但是他的侄子,同樣也是四海城主的獨子,可以說是城池的未來,今日若是在烏云嶺遭遇什么不測,他也是沒有臉面回到四海城,更是沒辦法向大哥交代,即便就是將兇手挫骨揚灰,也不能削減心中的恨意。
原以為,以他元體九層的修為,在施展出最強的殺招時,即便是元體十層的高手,都是不得不暫避其鋒。
可是,背后那人卻不閃不避,只發出一陣虎嘯聲,便狀似瘋虎般撲身上前,他手上的劍似乎消失不見,兩只手化為數道虎爪,宛若穿花蝴蝶一般。
剎那間,空氣里傳出嗤嗤作響,在搖曳的燭火里,四周的墻壁上,似有倒映出無數爪影。
趙立地卻是滿臉的不屑,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認出,四周的爪影看似聲勢駭然,但卻不過是伏虎煉骨決里的瘋虎撕蛇式。
只是鍛骨境的爪法,便就妄想抗衡淬臟境拳法,相差卻是何以千里?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錯的離譜,同時也是驚駭欲絕,沒有想到來人竟然這般的厲害?
‘砰砰砰!’
在拳爪的交擊聲里,趙立地連連的往后退出幾步,可每當他往后退上一步,腳下便就巖石崩裂,被踩出半寸深的腳印來。
在連退七八步以后,趙立地就忍不住‘哇’的一聲,嘴角溢出鮮血來,強橫的力量沖進體內,將他直直摜出一丈開外,落在背后的墻壁上,‘咔嚓’的一聲巨響,石壁便龜裂般塌陷。
‘啪!’
在墻壁上掛的那副字,便就此的震落下來,兜頭罩在趙立地的臉上,讓他頓時間是睜目如盲,但卻依舊看清楚那幅字上的字,也是上面唯一的那‘死’字。
“給老子死!”
一道人影凌空撲上前來,一只金燦燦的拳頭破空而至,拳出霸道蘊含有不可抵擋的力量,勢若流星般快不可言。
黃龍尋穴,虬龍易筋決最為厲害的拳法,這一拳直取對方的要害,可以說是直搗黃龍,要置人于死地的一拳。
“轟!”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那只直搗黃龍的一拳,卻也正好砸在那‘死’字上,就此直接的貫穿而進,趙立地連慘叫都不及發出,腦袋便就像是西瓜般炸裂。
‘撲通!’
趙立地軟到在地上,那幅字也同時飄然而落,那染滿紅白腦漿的‘死’字,遮擋住他完全塌陷的臉,正如他人生最后一刻的寫照。
惡狗必死于棍下,所有的所作所為,所有的為所欲為,也終究會得到報應。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站立在尸體前的那道人影,被搖曳的燭火拖在地上,他凝視著地上那幅染血的字跡,半響都是沒有說話,似乎是沉浸于思緒當中。
“孟司馬,何為善?”
良久,他的一聲悠然嘆息聲,卻是打破死寂般的沉默。
“何為善?”
忽然,一道頎長的人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出現在他的身旁,輕聲說道:“在少城主的心里,不是已經早有答案嗎?”
是啊!
在前面的那道人影苦笑搖頭,趙立地是四海城的人,他在無極城的地盤上作惡,雙方站立的立場不同,惡對他而言便就是善,從心所欲卻又如何?
善,當如人初,猶若白紙無染,無法說清楚對錯,也許就在一念間,也許心中沒有私欲則為善,可是但凡只要是人,可誰會沒有私欲呢?
不由捫心自問,他一路的殺上山來,在死在劍下的人里面,難道就沒有冤殺掉的?
也許,在他的眼里,有時候經驗值,甚至要比人命重要,那趙立地嘴里說出的從心所欲,自己卻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