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見夜清河來到自己身旁,并未流露出驚訝神色,自知無趣。
于是兩人未多做停留,徑直朝著狹長小路前行而去。
可行出不過數十丈,身后便傳來一陣巨大轟鳴之聲。
“哦?有魚上鉤了!”
林淼聞聲,一臉驚喜,趕忙回頭望向來時的方向,同時手中結印,似在準備什么。
“這是...?”
“嘿嘿,飛來之財,若是不取豈非對不住自己?”
話音剛落,深淵之中,便有數道白光迸射而出,朝著此方向激射而來。
林淼忽然抬手,朝著半空一揮,周身氣息瞬間萎靡,卻好似凝成一道無形巨手,朝亮光抓去。
數道白光之中,立時有一道白光朝兩人方向射來,林淼滿臉欣喜。
“得手了!”
抓住白光之后,林淼手中便多出一只儲物袋,不過卻是沒有立即打開,而是笑望夜清河:
“這接引法術你還未曾習得,雖然一千貢獻對于新人來說有些小貴,不過卻是物超所值。
每每有魚上鉤之時,凡在此區域的弟子,皆可利用接引術法攔截一只儲物袋。
至于能夠得到什么,那就全靠自己當時所處的方位和運氣了。
不過這次嘛...
見面分一半。”
說話間,林淼興致勃勃地朝儲物袋掏去,未過多久,便將儲物袋內,能夠分配的資源丹藥羅列于此。
“多謝師兄好意,此物不必。”
夜清河如今雖然也缺資源,但她還沒弄清楚,此間修士如何利用寶材修煉,所以并不急于一時。
再者,林淼于自己而言,只能算半個朋友,自己并不想欠此人人情。
“欸,你一個初入通云塔的家伙,哪來的修煉資源?我既然給你你便收著,不要婆婆媽媽。
更何況,你上了我和師兄的賊船,入門初期,在門中的處境可能不會太好,這些資源就當補償了。”
“這是為何?”
夜清河回應之時,語氣平靜。
“這個嘛,說來話長,總之你可以理解為,瘋老頭心性異于常人,在門中沒少得罪同門。
加上我和師兄,分別屬于兩大派系,又有各自的...
嗨,總之你若是實力超絕,自然沒人敢找你麻煩,可若你修為不足,兩方人馬至少會有一方找你麻煩。”
林淼沒有說太多,那是因為他覺得以夜清河的實力,應該不會懼怕那些多事之人。
但同時,他也擔心對方聽了太多消息之后,對山古門之行心存畏懼。
畢竟...
師兄的仰慕者,大部分是女修,而那些女修對于同類的態度...有些一言難盡。
至于自己,則是因為財力,同樣擁有不少的追隨者,都是長老派之人。
平日里,自然是看宗主派不爽,但又無法直接找自己師兄的麻煩,所以自然會另尋宣泄渠道。
而如今...
夜清河的加入,或許便會成為兩撥人馬,一同的宣泄口,處境必定難堪。
而且...
以師兄的性格,凡是被他引入宗門的新晉弟子,他為了避嫌,在最初的一年中,往往都會刻意避免接觸。
而自己嘛...
雖然沒有師兄那么多考慮,但在門中卻有個死對頭,若是自己每日關照新師妹,怕是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
不多時,兩人分贓完畢,夜清河被林淼強塞了十余株二品寶材。
如今在新晉弟子之中,已算是最為富有的一類人,好在此時無人看到這一幕,否則便是懷璧其罪。
穿過狹長細路,一座類似世俗莊園的建筑,出現在兩人視野之中。
而林淼此時,卻是駐足不前,回身望向夜清河,鄭重其事地開口道:
“青葉師妹啊,我就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因為一些原因,我和師兄不能時常來尋你,不然你的麻煩一定比好處多。
不過,只要你撐過第一年,一切便會有好轉。
如果真遇上什么解決不了的麻煩,就去風字三樓第二間找一個姓柳的修士,然后師兄我會出手。
不過若是你一年內便找了此人,你便只能加入長老派,成為一個基層打手了,切記,切記。”
說罷,林淼大步踏入莊園之中,身形快速消失不見。
夜清河對此,欣然于心,她本就不想與林淼交集太多,此行山古門,乃是為了調查此宗門與三故門之間的關聯。
而自己入門的緣由,乃是信口胡謅,若真日日與上官墨和林淼相處,怕是早晚會漏出破綻。
因為他們只需要問自己,當初遺跡中結識的山古門弟子姓甚名誰即可。
而自己沒辦法完全杜撰。
而這一路之上他們沒有問,那是因為不想交淺言深,可若是熟絡下來他們再問這個問題...
那便顯得順理成章,而到時自己也沒有理由拒絕。
...
步入宗門之內,夜清河掃眼望去,發現這山古門的構造頗為古怪,與其說是宗門,倒不如說是一座巨大莊園。
而此莊園似乎分為五層,每一層的廣場與下一層以青石階梯相連,越是向上面積越小。
但階梯之上,并無修士駐守,好似來往自由。
而看門中之人,服飾統一,皆是青紅相間,好似一朵青蓮立于晚霞之上。
包括一些看起來頗為年長的修士,服飾之上也是如此,并無特殊點綴。
看來這山古門,的確如林淼介紹的那般,并無內門外門、親傳長老之分。
至少從衣著上看來,是人人平等,整齊劃一。
可是...
夜清河如今初入宗門,自己一個人待在一層廣場之上,顯得有些形單影只。
照理說,宗門新人加入,不是應該有接引弟子,帶其熟悉宗門,以及日常事宜么?
如今自己站在這里,完全不知去往何處,說自由,未免也太過自由了一些。
“新晉弟子?”
就在此時,身后一個不大耐煩的聲音響起,夜清河起初并未意識到此人在叫自己,所以繼續觀察四周,并未理會。
直到此人抬手,一掌按來,夜清河這才有所反應,側身躲過這一擊。
“嗯?”
“我方才叫你,你沒聽到?”
這人一擊落空,面色倒是平靜,只是說話之時,給人一種鋒芒之感,似乎不太好相處。
“方才有些走神。”
“跟我走。”
男子不說廢話,轉身便走,夜清河發現其身后,同樣跟著數名未穿山古門弟子服飾之人。
想來,他們便是通過此點,分辨哪些弟子是新晉之人。
不多時,幾人便來到一處開闊的平臺,而這帶路的男子,則是走到平臺中央,沉聲開口:
“一個一個上,每人接我三招,接得住,便繼續跟我走,接不住的,去找那人修行。”
男子一指一旁不遠處,正背著扁擔挑水的一名弟子。
眾新晉弟子,紛紛朝其望去,倒是讓這挑水的弟子一愣,一臉茫然地指向自己鼻子。
自己是因為任務超時,被罰封住修為,以肉身之力挑水三日,這是懲罰內容,根本算不得日常安排。
要這些新晉弟子跟著自己修行,這是什么意思?
話音落定,一眾新晉弟子互望之間,卻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先行上臺。
因為他們都不知道這帶路男子的實力,更不想給他人平白做嫁衣。
因此誰也不想第一個上臺。
夜清河見無人上前,于是便率先上場,她也想要通過實戰看看,山古門之人所習功法如何。
而既然對方只說接住三招即可,想來是類似入門試煉的存在,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孰料..
“你過關了。”
男子冷漠開口,示意夜清河可以去他身后等待。
夜清河有些好奇,眉頭輕佻,而其他新晉弟子,則是一陣嘩然。
“為什么?”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絕于耳。
“因為她是第一個敢上臺的人,現在,誰是第二個?”
男子的聲音低沉,卻似毋庸置疑,沒有過多的解釋。
直到目光掃視一周,終于又有一人上場。
“請賜教。”
可就在這人,希冀著自己是否也可以免試,同時揣測這一關是不是考驗勇氣之時...
帶路男子忽然暴起出手,在眾人未反應過來之前,一掌落在其心口,將其整個人打出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