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程敏約了陳碧到一間比較安靜的咖啡廳見面。

雖然早之前就打聽到有關(guān)陳碧的一些消息，知道她的一些近況，但真正在咖啡廳見到她時候，程敏臉上還是有些吃驚的，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在二十二年前。

其實在陳碧住進醫(yī)院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就來看過她，不過是帶有目的性的探望。

那時程敏一進來就直接跟她攤牌，說她早在上大學那會兒就喜歡李昀，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跟他表白，結(jié)果就被陳碧搶先了一步，但是幾年后過去了，她依然忘不了他，也放不下對他的感情，而現(xiàn)在，她要把他搶回來。

可是陳碧并不想再聽她把話說下去，直接拿起桌上的那一杯水就往她身上潑去，不帶一絲猶豫，她曾是她最信任的朋友，如今卻深深地傷害了她，曾經(jīng)朝夕相處的朋友，如今卻暗暗地在背地里給你捅了一刀。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瞪圓了臉盯著她們兩個。

程敏的臉上都是水，一滴滴地往下掉，她的衣服也被浸濕了，黏乎乎的，正當大家以為程敏會反擊給她一巴掌時，她卻選擇了忍耐，一句話也沒說就果斷離開了病房。

陳碧以為那次在病房里會是她們的最后一次對話，沒想到時隔二十二年，她們又見面了。

在這二十二年里，她們都經(jīng)歷了各自的人生，過著各自的生活。而如今，程敏以一副富態(tài)人家的樣子出現(xiàn)在陳碧面前，而陳碧以一副普通老百姓的模樣出現(xiàn)在程敏面前，程敏為了能讓自己自信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特地在出門前精心打扮了一番，艷麗的口紅，亮色的衣服，流光的珍珠項鏈，金色的戒指，奢華的包包，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她那么成功。即使買不起奢侈品，穿不起名貴的衣服，可陳碧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多低等，起碼在她面前可以做到這么理直氣壯，就像二十二年前在病房里朝她潑水那樣。

“好久不見。”程敏主動開口說話。

“好久不見。”陳碧也回應(yīng)了下。

陳碧看著她臉上那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不禁想起了那個貓叫的夜晚，不安、驚恐、崩潰、絕望，仿佛一切負面情緒都像洪水一樣在頃刻間涌了出來。

“你，這些年都過得怎樣？還好嗎？”

程敏露出一副很關(guān)心她的樣子，而這恰恰是陳碧最厭惡她的一點，因為這副虛偽的面孔，才導(dǎo)致她們之間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不可修復(fù)的裂痕。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陳碧拿起桌上的一杯白開水就喝了起來。

“你走了之后為什么又回到這個地方來了？”

“為什么不能回來？”

陳碧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犀利，仿佛永遠不會褪色。

“是為了李昀嗎？你還放不下他對吧？”

“對！那又如何？他現(xiàn)在都是你的了，難道你還擔心他會跟別的女人跑嗎？就像當初他跟你上床背叛我一樣。”

程敏二話不說立即拿起了桌面上那杯久置的白開水朝陳碧潑去，隨即引得在場的人一片嘩然。

程敏惡狠狠地盯著她，而陳碧卻跟沒事人一樣，從桌子上的紙箱盒里連續(xù)抽了好幾張紙，繼而耐心地擦干自己的臉，還有被浸濕的衣服。

“這是你欠我的！就像當初在病房里你潑我那樣！”程敏依舊惡狠狠地盯著她。

可陳碧卻沒再理會她，只是一直拿干凈的紙巾擦拭自己的衣服，依舊面不改色，也沒正眼看她，直到最后程敏走開了，她才整個人軟了下來。

而這天，李奈也同樣有人找，楊茜告訴她，是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外貌呢？”李奈繼而問道。

“大概一米七四以上的身高，眼睛不大也不小，有點國字臉的樣子，但又不像國字臉，我的記憶力就只有這么點了，不許再問了。”

“國字臉？中年男子？天吶，我都被你搞懵了。”

“哎呀，那個人我又不認識，只見過一次，哪記得那么多，你就發(fā)揮你豐富的想象力，看能不能在腦海里構(gòu)造出這么一個人來，說不定就是你以前見過的人，但后來你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所以都沒什么印象。”

“你怎么肯定就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的人？”

“噢！這也是我想說的一點，幸虧你提醒了我，那個人一直站在門外不肯進去，卻還是忍不住把頭往里面探去，他跟我說話的時候表情就很不自然，好像在害怕什么，怕你嗎？可是不該啊，你多少歲，他多少歲。”

李奈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中，可就是想不起這個人來，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記憶追溯到她讀高三的那年，第一次有個陌生電話打過來，對方的聲音就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還帶點滄桑感，第二次她又接了個陌生電話，對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像第一次聽到的那個，只不過這次對方并沒有刻意自己的身份，而是跟她說他是媽媽的一位朋友。

“難道是媽媽的那位朋友？”李奈不禁自言自語道。

“你在說什么呢？奈奈，怪滲人的。”楊茜不禁打了個冷顫。

“算了，我就不陪你玩這么費腦力的事情了，我還是乖乖的去把明天開會要用的文件準備好吧。”說完，楊茜就回房了。

“算了，我也不想了。”于是，李奈也回了房間，她明天還要上班呢，花腦力想這么多還不如一個美美的覺來得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