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回到公司后，立刻將這件事反映給了李建中聽。

“你是說真的嗎？！她還有個女兒？！”

“對，我親耳聽到的，還親眼見到了她那個女兒，跟她媽媽長得很像?！?

“她什么時候結婚了？”

“這個還不清楚，當我問到她是不是還有個女兒的時候，她突然就緊張了起來，董事長，我覺得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瞞著沒敢告訴您?！?

“不可能！那個孩子早在十九年前就已經夭折了?！?

“要不我去查查那孩子的身世？”

李建中皺著眉，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后才微微地點了下頭表示允許。

這時程敏走了進來，李建中本有些凝重的表情一些子亮了起來，驀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怎么，看見我進來了很驚訝嗎？”

“不，不是，老婆你瞧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啊?！?

程敏提了個香奈兒的包包優哉游哉地走了進來，優雅地坐了下來。

“上次叫你去辦的那件事，聽說被徐明治給截下來了?！?

“不是，拆房建樓它也不是一間容易的事，不是你說想做就做的，中間會牽扯到很多層關系的，而且事出的原因你現在還沒告訴我，就只是說要建一棟辦公大廈，好擴展我們的事業，為建明公司做長期的打算?！?

“我為我們公司著想，出一份力，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你已經好幾年沒來過公司了，對公司的事也很少過問，突然就說要建樓，這不奇怪嗎？而且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昀??！”

程敏突然提高了比平時多幾倍的嗓音，把李建中都給怔住了，他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自從跟程敏結婚后，李昀這個名字就漸漸淡出了他的人生，好像這個世界從沒有過李昀這個人一樣，有的只是一個叫李建中的男人，而如今，李昀這個過去的名字又從程敏口中傳了出來，像是錄音帶一樣被瘋狂撕扯著，十九年前的過往又像是被封存已久覆上厚厚的塵埃的紀錄片一樣拿出來播放。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年你背著我偷偷干的那些事嗎？為什么施工隊的事一拖再拖？你明明可以早點動手的。”

“我不是都說了嗎？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因為陳碧嗎？那女人也住在那里?！?

李建中瞬間怔住了，他不知道程敏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他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除了自己的秘書。

“很驚訝嗎？我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情？我還知道那女人有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暫時還不清楚，不過現在醫學這么發達，我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你到底想說什么？”李建中的神情再次凝重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相處了二十年的妻子，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她孩子跟我們家靜靜在同一個學校讀書，還跟我們靜靜搶小逸，我們靜靜從小就是個知禮數的乖女孩，當然不會跟一個野蠻人計較。調查了下那孩子的背景之后，我卻發現了一個更大的驚喜，不，應該說是驚訝，她的監督人就是陳碧，對，十九年前那個在醫院里逃走的那個陳碧?！?

程敏微微哽咽了下。

“那孩子跟她媽媽一樣的德行，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我明明比她認識你要認識得早，而且是我先愛上你的，她不顧先來后到直接插在我前面搶走了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而后來呢？我得到了你，跟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還給你生了個這么優秀的女兒，你呢？一天到晚都是應酬，酒會，出差，有想過我們母女的感受嗎？這些也就算了，原來你還一直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這幾年期間還斷斷續續地去找過她，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嗎？二十年了，我為你、為這個家做了這么多，難道都不足以留住你的心？”

程敏越說，鼻頭的酸勁就越來越濃烈，眼淚止不住掉了下來，然后又裝作沒事人一樣用手指干脆利落地擦拭掉。

“老婆，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對這個家的照顧。但，陳碧跟她女兒都是無辜的啊?！?

“無辜？就因為她女兒傷害了靜靜，所以我才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

李建中知道程敏此時還在氣頭上，說什么也無用，而他的內心此時也備受著煎熬。

有些恩怨下一秒之后就會煙消云散，而有些恩怨則要用一生去化解。當恨已成為習慣，那他也許一輩子都會過得很幸苦，吃什么都味，玩什么都無趣，甚至從此只知道白天和黑暗，而不知道還有藍天白云和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