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的疑點就在這里，”袁小小道，“為什么含笑每晚都出門，她去了哪里？還有，為什么是赫清明在調(diào)查這個案子？”

南十郎皺眉，不得不說，袁小小的分析雖然全憑猜測但并非沒有道理，至少讓南十郎從四王與皇室的關系里跳脫出來，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

“……我覺得這件事還沒完。”袁小小沉默片刻，道，“如果單單只是為了殺害含笑，再找個人隨便頂罪完事，那我先前說過了——將人直接拋尸河中，更方便。赫清明查案很仔細，我親耳聽到他說，他認為含笑和老刀子的身份有問題，需要嚴查……兇手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而不是在解決問題。”

南十郎神色一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對方真正的目的……是要讓赫清明將燕兒的身世查出來。”

袁小小道：“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所有這一切的動機。”

“若真如你所說，那么無論是皇室還是四王……都不大可能了。”當年正是姑佑王將單郎君害死，不可能再自找沒趣，將舊事翻出來給新帝一個把柄；而姑豐對早年間的事說不定根本就不清楚。

那會是誰？對方到底是什么企圖？

一直以來好好的棋盤對面突然換了對手，看不見摸不著，打亂了南十郎布置多年的局。

對方到底是幫誰的，到底想干什么，一切都成了謎。

袁小小道：“若真如我猜測，赫清明應該要在查出含笑身世之后……不，說不定對方會引導赫清明查出含笑身世，然后再將老刀子殺害對方的證據(jù)拋出來，說不定老刀子的身份也不簡單，這樣就會……”

南十郎震驚過后很快重新掌握住自己的節(jié)奏，鎮(zhèn)定下來：“一旦含笑和老刀子不一般的身世被揭開，朝堂和百姓之間必會嘩然，四王與皇室皆會被牽連進曾經(jīng)的冤案之中……這兇手要么是曾經(jīng)的受害人，要么是不知道為何知曉這段舊事，想利用舊案達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可如此一來，栽贓蓮和公主牽連南府又是為何？

袁小小嘆氣：“光憑猜測是沒用的，凡事得講究一個證據(jù)，沒有切實證據(jù)一切都是空話。”

南十郎沉吟片刻，突然站了起來：“我準備去沁梅院走一趟。”

“公主那兒？”袁小小愣了愣，“你想從玉佩查起？”

“在還沒有證據(jù)之前，我要做兩手準備，”南十郎道，“無論是四王、皇室還是某個無名氏都好，我必須將局勢掌握在自己手里。”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怎么掌握？”袁小小舔了舔爪子，斜眼睨他，“你以為你是大羅金仙？天上地下無所不知？”

南十郎想起什么：“你說的鳥呢？可否讓它們幫忙？”

袁小小咧開三瓣嘴，露出白凈的大門牙，南十郎莫名從這表情上看出了幾分“你終于問到重點了”的“猥瑣”表情。

袁小小清了清喉嚨，開始開價：“南公子，你安插一個線人，要不要用錢？”

南十郎：“……自然要。”

“那我的人也不能白用啊，”袁小小笑瞇瞇，“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但你得給報酬。”

“不是給你修廟嗎？”南十郎抱起手臂，瞇著眼將那帶了一身鬼精靈氣的白兔打量了一遍，“怎么？三座廟的香火還不夠？”

“哎，親兄弟明算賬，我的算我的，它們的算它們的。”袁小小道，“這價格好說，我瞧著你這書房后院的空地就不錯，拿來種些果樹怎么樣？”

南十郎反應過來了：“你的意思是……”

袁小小道：“我都跟它們商量好了，只要能滿足它們的條件，長期合作也不是不行。”

南十郎：“……你倒是打得好主意。”

“嘿嘿嘿，”袁小小從桌子上蹦下來，幾步跳到男人腳邊，立起后腿仰頭看他，“我有個想法，除了鳥，還有老鼠、經(jīng)常出門的馬兒，看家護院的狗，我都想籠絡到一起，辦個……動物警察局，人不能做得事，我們做起來反倒容易。”

南十郎：“……”

這異想天開的辦法，估計也就這兔兒仙能想得出來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居然覺得這主意非常可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將那什么“警察局”辦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