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發生什么事了?”忽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尹夢情和柳無邪望去,只見上百位武林群豪擁擠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圓通大師、慧靜師太等人,而發出聲音的卻是玄陽子。
原來是他們剛到莊外并沒有任何人影,本來未經主人同意,就擅自闖莊原非正道人士所為,只是玄陽子心中怒火難息,就急忙忙的闖進來了。圓通大師、慧靜師太等人無奈,也就只能跟著進來了。剛進莊內,他們聽到這邊有動靜,就循著聲音趕過來了。
慧靜師太望著尹夢情,臉色虛白,問道:“情兒,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
尹夢情急聲道:“師太,晚輩沒事,您救救無邪吧。”
慧靜師太問道:“柳莊主怎么了?”說著,往柳無邪的脈搏摸去,忽然一驚:“好厲害的真氣。”
歐陽仙兒望著神色痛苦的柳無邪,神色不忍,對慧靜師太道:“師父,您救救柳公子吧。”
慧靜師太對尹夢情道:“情兒,你將柳莊主扶下坐好。”又對歐陽仙兒道:“仙兒,取兩顆雪陽丹給柳莊主服下。”
歐陽仙兒當即取出兩顆雪陽丹給柳無邪服下。
慧靜師太忽然出手,一股柔和的內力往柳無邪的體內送去。柳無邪臉色舒展了下來。尹夢情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時松了下來。時間流逝,慧靜師太忽然頭頂冒出白煙,竟然有內力不穩的現象。
圓通大師見狀,急忙出手,一股純正的內力從慧靜師太的背后輸入她體內。一炷香的時間后,柳無邪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圓通大師、慧靜師太真誠一拜,道:“多謝大師、師太相救。”
慧靜師太笑道:“柳莊主不必多禮。只是,沒想到柳莊主體內竟然有這么強橫的真氣,要不是合大師之力,貧尼險些鎮壓不下去。”
圓通大師慈眉善目道:“柳莊主客氣了。”
柳無邪道:“讓兩位前輩消耗真氣,無邪慚愧。”
尹夢情喜道:“無邪,你沒事了吧?”
柳無邪握著尹夢情的手,微笑道:“我好多了。讓你擔心了。”
歐陽仙兒見柳無邪和尹夢情兩人柔情似水,眼眸中閃過一抹妒意。
柳無邪又對群豪拱手道:“無邪見過眾位前輩。”
群豪回應:“柳莊主客氣了。”
玄陽子問道:“柳莊主,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柳無邪道:“剛才有一個黑衣人要殺我,他的武功十分高強,這些侍衛都是被他所殺,我也被他打了一掌,就當我以為要斃命在他劍下時,他卻忽然轉頭就跑掉了,開始時我還不解,現在看來,他可能是察覺到眾位前輩的到來,他擔心再多留一刻,就走不了了,所以,才會提前逃跑的。”
慧靜師太問道:“那個黑衣人是誰?”
柳無邪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是個劍道高手。這十四個侍衛都是被他一劍殺死的。”
玄陽子道:“難道兇手是尹劍軒?”
群雄嘩然!
韓逍遙道:“難道真的是他?可他為什么要殺柳莊主?”
尹夢情大聲道:“兇手不可能是我哥。”又對柳無邪道:“無邪,不會是我哥,我哥不會殺你的。”
柳無邪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不會是你哥了,我與他親如兄弟,他又豈會殺我。”
有人高聲道:“柳莊主,這年頭,你以真心待人,而人家卻是狼心狗肺,這也不足為奇。畢竟,很多人可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慧靜師太大聲喝道:“眾位不要隨意猜測了,我們現在可沒有證據證明就是軒兒殺人。”
玄陽子道:“那就把尹劍軒叫出來,我要當面問他。”
柳無邪道:“尹兄不在莊內。”
玄陽子冷哼道:“不在莊內?哼,尹劍軒殺我師侄,屠我青城派弟子,又盜走藏寶圖,我一定要他以命填命。”
其實,群豪認定尹劍軒是兇手,完全還是處于猜測中,并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只是這些尹劍軒卻是不知,他只道他拿了藏寶圖一事已經暴露,也可以說他是做賊心虛吧,一聽聞風聲,便胡思亂想了許多,接著便躲了起來。
尹劍軒也知道這行徑有欠光明正大,但他卻也無可奈何,現在,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他。只是,他父母師門大仇未報,如今又含冤未白,他自然不能站出來接受武林人士的制裁,將自身性命交由他人,他只能自救。可這,卻恰恰坐實了他自身的“罪名”。
尹夢情氣憤罵道:“你這個臭老道,你休要污蔑我哥。余安在在武林大會上,打不過我哥就用毒針偷襲我哥,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死了更好。”
慧靜師太喝道:“情兒,住口,不可無禮。”
玄陽子眼神陰鷙,厲喝道:“好你個黃毛丫頭,竟然敢污蔑我青城派的名譽,看老道不殺了你。”話畢,一掌向尹夢情打去。
誰能想到成名武林數十年的玄陽子竟然會偷襲一名小女孩,眾人都是始料未及,更是救援不及,皆是默默哀嘆:“這可愛的小女孩就要香消玉殞了。”
柳無邪立馬擋在尹夢情的身前,道:“前輩手下留情。”
圓通大師叫了一聲:“住手!”卻也來不及相救。
慧靜師太也對玄陽子的突施辣手始料未及,還好她離尹夢情較近,叫了一聲“住手!”之后便一掌探去,與玄陽子相對。“嘭!”兩掌相碰,勁風四射,眾人不由的退了一步。慧靜師太身子一震,后退了幾步,她剛才替柳無邪鎮壓真氣,消耗了不少內力,與武功全盛時期的玄陽子相碰,當然是落入了下風。歐陽仙兒立即將她扶住。
尹夢情被掌風掃到,臉色煞白,口中仍然憤怒罵道:“好你個臭老道,你還想殺人滅口嗎?你們事情做得出來,難道還不許別人說嗎?你們青城派全都是偽君子。”
慧靜師太順了一口氣,道:“好了,情兒你不要說了。”又對玄陽子道:“玄陽道兄,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呢?”
柳無邪眼眸中深藏著殺機,在尹夢情耳邊低聲道:“好了,別說了。”
尹夢情不服氣的嘟嘟嘴,沒有再說。
玄陽子冷哼一聲,道:“沒想到尹天宗生的女兒竟然是這么的沒教養,幸好他死得早,要不然也非被氣死不可。”
尹夢情見玄陽子辱及父親,正要據理力爭,卻被柳無邪阻止,又忽然想起亡故的父母,鼻子一酸,眼淚啪啦啪啦的流了下來,靠在柳無邪的肩膀上哭出聲來。
群雄都覺得玄陽子欺負一名豆蔻少女卻是不該,辱及人家長輩,更是萬萬不該。
圓通大師搖頭道:“玄陽道兄戾氣這么大,對一個小女孩下此狠手,卻是不該。”
玄陽子冷哼一聲,并不言語。
圓通大師又道:“阿彌陀佛,既然尹施主不在莊內,我們就先回去吧,等他回來了,我等再上門拜訪。”
群雄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柳無邪忽然道:“師太,大師,剛才您們為無邪療傷,耗費了不少真氣,就暫時住下可好,也可以讓無邪一盡地主之誼。而且,莊內有不少補氣之物,也算是無邪的一點心意。”
歐陽仙兒道:“師父,既然柳莊主如此盛情,我們就留下吧。”
慧靜師太沒理會歐陽仙兒,笑道:“柳莊主客氣了,我等豈敢打擾。”
圓通大師笑道:“柳莊主不必客氣。”
柳無邪遲疑了一會,道:“大師,師太,其實晚輩希望兩位前輩留下,也是希望兩位前輩救情兒一命。”
慧靜師太臉上浮現疑惑之色,道:“救情兒一命?”
尹夢情更是大惑不解。
柳無邪點點頭,道:“剛才那名兇手殺上門來,極有可能就是為了情兒而來。”
尹夢情不解道:“為我而來?”
柳無邪“恩”了一聲,道:“我想,那名兇手應該是信了尹兄盜取了藏寶圖的傳言。于是,就想綁架情兒,逼尹兄出來,再奪取藏寶圖。畢竟,情兒可是尹兄唯一的妹妹。若是情兒落入那歹徒之手,后果恐難想象。”
慧靜師太點點頭道:“柳莊主的猜測極有可能。”
柳無邪鄭重道:“晚輩不想情兒受到任何的傷害,但又實力低微,沒能力保護好情兒,所以,晚輩懇請兩位前輩留下。”說著,他就要跪下。
慧靜師太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透出,將柳無邪扶起,說道:“情兒是貧尼師妹的孩子,貧尼卻也不能袖手旁觀了。”
圓通大師道:“人命關天,如此,老僧就打擾了。”
柳無邪喜道:“多謝兩位前輩。只是,莊內現在也沒有一個使喚的人了,大師、師太隨意就好。”
圓通大師、慧靜師太同道:“好!”
玄陽子也道:“老道也要住下,等尹劍軒回來。”
左修明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住下吧。”
就這樣,莊園內住下了百多位武林首腦。
柳無邪對尹夢情道:“情兒,你身子虛,我扶你回房休息。”然后,又對群豪道:“諸位,請隨意!招待不周,還望不要見怪。”之后,便扶著尹夢情回房休息。
歐陽仙兒望著柳無邪和尹夢情的背影,眼神陰郁。
………………
尹劍軒在城外山林中,找了一間草屋,運功療傷。這草屋應該是獵人進山時,臨時搭建暫時居住的,此時并無任何人居住的痕跡,這倒也適合尹劍軒。
十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在這十天的時間里,尹劍軒殺了余安在,盜取藏寶圖的事傳遍整個武林,這一刻,全天下之人都在找尹劍軒。只是,這十天的時間里,沒有任何一個人找到尹劍軒。
尹劍軒此時的傷勢已經盡去,此刻正坐在草屋旁邊的一顆巨樹上,手中拿著一塊布,這塊布就是翻譯出來的藏寶圖,當初夾雜在那塊原版藏寶圖中。他望著這塊布,心道:“從藏寶圖上面來看,這元朝寶藏就在北平府。北平,曾名大都,是元朝國都,洪武元年,大都更名為北平府,如此看來,這藏寶還真有可能在北平。”
尹劍軒還看出元朝寶庫里面機關重重,這張藏寶圖卻是關鍵,藏寶圖上面不只是只有藏寶的地點,更含有寶庫里面機關的破解之法。若是沒有這張藏寶圖,就算知道藏寶地點,進去也是送死。
尹劍軒心中沉吟:“看來我要盡快去北平了。”其實,他也想快點去北平,但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他唯有先養好傷勢,才能自保。將藏寶圖一收,心道:“現在全天下之人都在找我吧。哎,莫名其妙就攤上事了,到底怎么樣才能洗刷冤屈,總不能一輩子背負罪名吧。”思慮良久,卻無任何的良策,無奈嘆息一聲,又道:“現在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了,妹妹和柳兄可好?”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女聲:“喂,你走那么快干嘛?”
緊接著,又是一道男聲響起,聲音有些冰冷:“你跟著我干嘛?”
尹劍軒望去,竟是冷寒煙和林慕飛。
只聽見冷寒煙笑道:“跟你去找尹劍軒啊。”
林慕飛冷冷道:“我又不知道尹劍軒在哪里。”
尹劍軒心中微驚,旋即,恢復平靜,心道:“原來他們是來找我的。”
冷寒煙道:“那個尹劍軒也真是夠殘忍的,當時見到余安在他們那凄慘的死狀,我都忍不住吐了出來。他怎么能做出這么殘忍的事。”
林慕飛道:“人不會是他殺的。”
冷寒煙驚訝道:“為什么?”
林慕飛道:“直覺!”
冷寒煙笑道:“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男人的直覺往往都是靠不住的。你說人不是他殺的,那他為什么不出來澄清?反而不見蹤影,這明顯就是殺人盜圖的最好證據。”
林慕飛道:“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不出來澄清,但是我感覺的出來,他不是殺人兇手。”
冷寒煙道:“他怎么不是兇手了?現在很多證據都表明了他就是兇手啊。你看,他一直想借天劍,余安在卻始終不肯借給他,他因此就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此其一。不久前,據聞余英才曾上門向尹夢情逼過親,更想直接搶人,尹劍軒一向對他這個妹妹愛護有加,因此,必定痛恨余英才,從余英才那凄慘死狀來看,也恰好表明兇手對他極為痛恨,此其二。而兇手又是一名劍道高手,尹劍軒又完完全全符合標準,此其三。江湖上還有小道傳聞,說余安在當初在尹天宗的生辰宴會上,魔門來襲時,他怯與莫無道的威勢,不顧結義兄弟之情,獨自逃跑,最終,尹天宗夫妻倆死于莫無道之手,這就更加讓尹劍軒痛恨余安在了,此其四。還有,尹劍軒一直想要找莫無道報父母、宗門之仇,但武功又不如莫無道,所以就想借天劍之威,殺莫無道報仇,這也說明他完全有理由搶奪藏寶圖,從而得到天劍,這就是第五了。有這五點,說他不是兇手,誰都會不信。”
樹上,尹劍軒聽了,也是一嘆,冷寒煙分析的很多,從這些表面證據來看,兇手除了他還能有誰?可問題是,他真的不是兇手。不過,就算沒有以上這些,單單藏寶圖在他手中,就足以讓他在江湖武林中沒有立足之地了。
林慕飛道:“好了,不要說了,這些都是憑空臆測,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們都不可妄下決斷。”
冷寒煙笑道:“喂,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林慕飛道:“什么問題?”
冷寒煙道:“我忽然想到,尹劍軒的武功比你還高了,而且還比你年輕俊俏,這讓你心中是不是很失落?要知道以前你隱隱有年輕一輩第一人之稱的,自從尹劍軒出現了,你的這個光環可是全都沒了。”
林慕飛道:“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那些虛名。”又皺眉道:“你干嘛老跟著我不放?尹劍軒的武功可是很高的,你就不怕危險?”
冷寒煙笑道:“就是因為他武功很高啊,我怕你一個人打不過他。喂,你不要這么冷冰冰的好不好,笑一個。”
林慕飛道:“我不是賣笑的。”
冷寒煙噗嗤一笑,道:“噗,你還挺幽默的。”望著前面有一個小木屋,她又道:“前面有一個小茅屋,我們去那坐坐。”
林慕飛說道:“好,這里離洛陽城有些遠了,我們休息一下就回去吧,免得碰到魔門的人。”
他們從樹下走過,卻渾然不知他們要找的人就在他們頭頂的樹上。
兩人走進小屋,只見小屋中并無任何灰。冷寒煙道:“這個小木屋似乎有人居住過的現象。該不會是尹劍軒吧?”
林慕飛皺眉道:“你想尹劍軒是不是想瘋了?難道你喜歡上他了?”
冷寒煙怒聲道:“你胡說什么呢,我怎么會看上他?”心道:“你這個混蛋,真是個死木頭。”
林慕飛說道:“既然你不是看上他了,那你一路上怎么嘴里念叨的都是他?”
冷寒煙氣道:“林慕飛,你混蛋,我一不喜歡他,二不想要藏寶圖……哎呀,你這個錦繡公子真是個大笨牛,你要我怎么說,你才明白?”說著,她紅著臉,神態扭捏。
林慕飛沉吟了一會,說道:“不明白。”
尹劍軒也忍不住發笑,這錦繡公子似乎對感情不是很懂啊。
冷寒煙精致的玉臉寫滿了無語,挑開話說道:“我以前發過誓,在年輕一輩中,有哪位少年俊俠打敗了我,而且,我還看得上眼的,我就一定要嫁給他的。”
林慕飛再傻也明白冷寒煙的心意了,呆呆的望著冷寒煙,說道:“你……喜歡我?你說要找尹劍軒,其實是想找個理由跟著我?”
冷寒煙臉色一紅,忽然扭捏道:“你壞死了,非要人家說出來。”
林慕飛無語道:“可是,這都哪跟哪啊。尹劍軒的武功比我高多了,你怎么不看上他?”
冷寒煙說道:“誰叫你是打敗我的第一個少年俊俠?”旋即,她又冷眉瞪眼的說道:“怎么?你想我違背誓約,做一個沒信義的女人嗎?”
林慕飛道:“可是我們兩家是世仇,若是我們在一起,我們的父母都不會同意的。”
冷寒煙道:“呸,什么世仇,還不是那些老家伙沒事找事。為了一門狗屁的劍法,鬧了又鬧,我都煩死了。”
林慕飛道:“你這話完全是有辱祖宗。無論是我爹,還是你爹,聽到你這番話,你一頓打是逃不了的。”
冷寒煙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喂,你喜不喜歡我?”
林慕飛說道:“我們兩家的老頭子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
冷寒煙黛眉蹙起,說道:“這倒是個麻煩事。要不,我們就在這里先拜堂成親?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再向我們父母請罪,他們想不答應也不行了。”
林慕飛道:“我可不想被你爹活活打死。”
尹劍軒心道:“這冷寒煙倒也大膽潑辣,與柳姑娘有的一比了。”想到柳玉瑤,尹劍軒又是想到了莫雨汐,心中一陣煩亂,想到:“不知道柳姑娘能不能救出雨汐。”忽然,他目光一凝,望著遠處。
下方小屋中,林慕飛也忽然把冷寒煙拉到屋中的一個角落中。
冷寒煙嚇了一跳,就要驚呼,卻被林慕飛一把捂住了嘴。冷寒煙臉色一熱,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心道:“他該不會要非禮我吧?難道林慕飛那翩翩君子的模樣都是偽裝的?實則是一個衣冠禽獸?如果他強行要我,我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她剛才雖說的大膽潑辣,但真遇到此事,他還是很緊張的。
林慕飛在她耳邊低聲道:“有人來了!”
冷寒煙臉上又是一熱,心道:“原來是我誤解他了。”
林慕飛目光透過縫隙望出去,心下一驚,站在小屋之外的竟然是古赤和格吉這兩個蒙古人。
只聽見格吉道:“奇怪,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尹劍軒就在這片山林中,為什么我們找了這么久,始終不見他的蹤影。”
古赤道:“尹劍軒的武功很高的,就連余安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要是我們碰上了,指不定要危險了。”
格吉道:“放心,大師兄與他交過手,知道尹劍軒的武功只比他高出一籌而已,我們兩人聯手,完全能贏過他。至于余安在死在他手上,哼,這世上能殺人的可不只有劍,還有毒藥。只要余安在中了毒,我們也能殺了他。”
古赤點點頭道:“說得對!”
格吉道:“這次我們一定要找到尹劍軒,奪回藏寶圖,這寶藏可是我們的先祖之物,豈能落入漢人手中。”
古赤冷哼道:“哼,只要我們得到寶藏,整個蒙古族就會實力大增,到時,就算再現成吉思汗時期,強盛的蒙古帝國,也不是沒可能。”
格吉狂笑道:“哈哈,好,我們一定要將陽光能照耀到的地方都成為我們蒙古人的草原。”又掃了小木屋一眼,道:“這方圓十數里就只有這個小木屋,我們進去休息一下,說不定尹劍軒就躲在這里,這樣,也可以省去我們很多時間了。”
兩人走進小木屋,格吉驚咦道:“咦,這里似乎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啊。難道尹劍軒真的在這里?”
古赤突然喝道:“誰躲在那里。”
林慕飛突然感覺冷寒煙身子一動,聲響傳了出去,不由一驚,暗道:“糟糕。”
他們兩人躲得位置較好,若是格吉和古赤靠近搜索,他若出其不意,他極有可能殺死一人,格吉和古赤兩人功力都不弱,單對單或許他比他們的武功還要稍勝出一籌,但若他們兩人聯手,他卻是萬萬敵不過。雖然他這邊還有冷寒煙,但就算這樣,雙方也是半斤八兩。他心中顧慮的是,這附近還有沒有其他蒙古人或者魔門之人,要是被纏住,等其他的蒙古人或者魔門之人到來,那他們就危矣。
誰知,冷寒煙在古赤的喝聲下,竟然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暴露了,身子不自覺的一動。這下,哪能不被發現。
林慕飛倏然出劍,長劍寒光四溢,刺向古赤的心臟。
古赤的武功本就不弱,豈能被林慕飛一劍刺殺,身子一閃,就躲過了這一劍,笑道:“沒想到貓沒抓到,老鼠倒逮了兩只。”他剛才突然一喝,其實也就是故意嚇嚇而已,若是屋內有人,必定心神慌亂,以為自己暴露了,省得他們冒險搜索。若是屋里沒人,那也沒什么大不了,就當是白叫一聲。沒想到真的被他驚出兩人來。
冷寒煙低聲道:“對不起!”她現在也知道上了古赤的當了。
林慕飛道:“現在不說這些了,找準機會就走。”他不確定這附近還有沒有他們的同黨,所以,只能先退為妙。
古赤冷哼一聲,道:“走,我看你們往哪里走。”又望著嬌艷動人的冷寒煙,嘴角露出一個淫邪的笑容,道:“漢人小妞果然就是水靈。二師兄,咱們今天有福了。”
格吉望著冷寒煙那玲瓏曼妙的嬌軀,也是閃爍著淫邪貪婪的目光,喝道:“上,殺了林慕飛,小妞留下,我們師兄弟倆一起樂呵樂呵。”話落,一爪探出,直抓向冷寒煙。
古赤叫道:“好!”長劍出鞘,唰唰唰三劍,急刺向林慕飛。
林慕飛和冷寒煙身子都是一撤,就退出木屋,來到外面,古赤、格吉緊追不舍。
尹劍軒望著四人交戰,并不著急出手,只是處于觀望,林慕飛和冷寒煙武功不差,古赤和格吉根本奈何不得他們。心中尋思:“剛才古赤他們說得到消息我在這里,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道附近還有沒有蒙古人,要是那蒙古國師也在附近,那就糟了。”望著下方交戰的四人,又想:“我要不要現在出手?還是先觀望吧。”他對林慕飛和冷寒煙并不熟識,不知道兩人的性格秉性,而且這兩人找他顯然也是為了藏寶圖而來,他并不想與兩人相見。剛才林慕飛一直在替他說話,他有這般想法原是不該,但他也不敢冒險。
下方,格吉“呼”的一掌向冷寒煙直擊過去,掌未到,風先至,迅猛已極。冷寒煙劍刃上帶著內力,嗤嗤有聲,這三劍一劍快過一劍,全都刺向格吉的要害。
林慕飛也迅速出招,一招天元劍法從古赤側刺去。古赤長劍一架,擋了一招。林慕飛長劍一落,又反手使出一劍,去向砍格吉的手掌。而冷寒煙身子一閃,閃到林慕飛右側,利劍刺向古赤的咽喉。
兩人本來練得就是同一套劍法,此時聯起手來,攻擊有度,防守有余,劍招威力更是極大,將格吉和古赤籠罩在劍芒之下,僅僅數招,就將兩人逼得狼狽不堪。但林慕飛的臉上并無任何喜色,他們本不想與兩人糾纏,只是,他心里明白,他和冷寒煙聯手,要勝他們或許可以,但掙脫卻是不易,想到此處,他只能全力出手了。忽然,他長劍嗤的劃過,格吉的手背被他一劍劃傷。
格吉身子一退,叫道:“他們兩個聯手進攻,功力會大增,分散他們。”
古赤也是在林慕飛和冷寒煙的聯手下應付的很吃力,此時聽到格吉的叫聲,立馬回叫道:“好!”
古赤和格吉兩人同門學藝,配合的也是相互無間,霎時,格吉在長劍中穿來插去,身手十分矯捷,雙掌翻飛,數招之后,忽然又從兩人中間穿插過去,瞬間將兩人分開來。緊接著一掌迅疾拍向冷寒煙,他臂力本大,這一招又是居高臨下,更增幾分威力。冷寒煙哪敢硬接,心想:“我若以力相拼,可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雙足一蹬,以絕頂輕功從格吉身畔擦過,長劍反刺。但,她和林慕飛的完美聯合瞬間被打破。
而古赤也抓住時機,長劍劈向林慕飛,劍勢凌厲無儔。林慕飛應變之能出眾,眼見劍到,也不慌亂,輕身一躍,頭下腳上,身在半空,霎時出劍,嗡的一聲響,劈向古赤的腦袋。林慕飛從躲避到出劍,一氣呵成,出手極快,不過,古赤終究不是弱手,只見他身子一矮,險險避過,但凌厲的劍氣還是削掉了古赤的一束長發。
林慕飛雙腳著地,劍尖又是一抖,向古赤刺了過去,長劍顫動,劍光若有若無。古赤長劍架去,只感覺劍身一沉,沒想到林慕飛不僅劍法高絕,而且內力修為也是不弱。
古赤長劍一橫,橫砍向林慕飛的腹部,正對準了林慕飛的最軟弱之處,凌厲狠辣。林慕飛身子連連退后兩步,跟著招式一變,又乘勢直進,他招式精妙,繁復多變,而古赤的劍招卻是大巧若工,劈向林慕飛的左肩。兩人眨眼就交手了三十余招,招招兇險。
另一邊,冷寒煙和格吉打斗的也十分兇險。冷寒煙身影飄來飄去,與格吉展開游斗,但她功力較之格吉還是弱了一些,格吉的攻勢又勢不可擋,交手至今,已經落入下風。
林慕飛見到這一幕,心中大急,他的武功雖然比古赤稍稍高出一籌,但是古赤糾纏的緊,再加上古赤和格吉都怕兩人聯合在一起施展天元劍法,都不讓兩人靠在一起,他的身子根本靠不過去。只能攻勢再猛,試圖擊退古赤。
尹劍軒望著冷寒煙漸漸落入下風,有數招都是險些招架不住,就要出手。忽然,遠處一道喝聲傳來:“林兄,冷姑娘,我來助你們。”
話聲一落,人已經到眾人面前,輕功甚是卓越,是韓逍遙。
林慕飛大喜,朗聲道:“多謝韓兄相助!還請韓兄相助冷姑娘。”
韓逍遙大聲道:“好!”霎時出手,出手很快,向著格吉和冷寒煙的戰斗圈子而去,不過,他不是對格吉出手,而是迅速點向冷寒煙后背的大穴。
冷寒煙見到韓逍遙前來相助,心中本就是高興萬分,哪會對他有防備,但豈想韓逍遙竟然會偷襲她,當她反應過來時,她全身的幾處大穴已經被點,立時被制住。
林慕飛望著這一幕,厲喝道:“韓逍遙,你干什么?”他心神一散,古赤趁虛而入,林慕飛手臂被刺傷,長劍掉在地上,接著,林慕飛只感覺身子一麻,已經被韓逍遙點了穴道。
格吉和古赤見韓逍遙到來,心知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就想抽身退出,先行避讓,等來日在尋報復,但韓逍遙這一出手,立刻制服了冷寒煙和林慕飛,也是驚訝不已。
尹劍軒大驚,他怎么也想不到韓逍遙竟然會幫助蒙古人偷襲林慕飛和冷寒煙,他屏住呼吸,并沒有立即出手,剛才韓逍遙明明能將兩人擊斃的,但他卻只將兩人制服,顯然是暫時不會要他們性命。他要先看看,這韓逍遙打得什么主意。
冷寒煙嬌喝道:“韓逍遙,你為什么幫助蒙古人,趕緊放了我們。”
格吉道:“韓逍遙,你為什么要幫我們?”
韓逍遙笑道:“都是自己人,當然幫你們了。”
古赤驚道:“你也是蒙古人?”
韓逍遙一笑,道:“當然不是!”旋即,又微笑道:“我說的自己人是指我們是同路人。”
又見兩人還是有警惕之心,又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的小令牌。
格吉叫道:“這是黑煞令,你是黑煞殿的人?”
韓逍遙笑道:“兩位不用懷疑了吧。”
古赤笑道:“既然韓兄是黑煞殿之人,倒也跟我們是同路人了。”
黑煞殿是魔門三派之一,但極少在江湖上行走,它主要是反抗朝廷,從這一點來講,黑煞殿確實是和北元王朝是同路人。
格吉道:“韓逍遙,既然你是黑煞殿之人,當時在武林大會上,你為什么不故意輸給我?要不然,我師父就可以得到藏寶圖。他日蒙古大軍南下,重占中原大地,你們黑煞殿也可以得到大大的賞賜了。”想起在武林大會上,他被韓逍遙打敗,他的心中還是很不爽。
韓逍遙笑道:“武林正道群雄的眼睛都尖著呢,我可不敢在他們手底下玩把戲,再說,當時就算你們贏了,圓通老和尚、慧靜老道姑也不會將藏寶圖給你們的。”
林慕飛驚道:“韓逍遙,沒想到你竟然是魔門之人?”
韓逍遙微笑道:“倒是叫林兄驚訝了。”
林慕飛道:“韓逍遙,你想怎么樣?”
韓逍遙道:“當然是殺了林兄了。”
冷寒煙罵道:“你這個魔門狗賊!”
韓逍遙輕勾起冷寒煙那精致的下巴,笑道:“冷姑娘放心,我是不殺你的,我韓逍遙此生有三好,好女人,好美女,好絕色美女。像冷姑娘這樣的美女,正是本公子的最愛。”聞著冷寒煙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清幽香,他心神一蕩。
格吉笑道:“沒想到韓兄也有此好,果然是自己人吶。”
韓逍遙笑道:“哈哈,既然如此,咱們一起如何?”
林慕飛怒道:“你們這群禽獸。”
冷寒煙臉色發白,但她經脈被封,身子動不了,想自盡也做不到,心中不由悲哀想道:“難道今日難逃凌辱了嗎?對了,咬舌自盡。”心中下定決心,只要韓逍遙等人稍有不軌的舉動,她就咬舌自盡。忽然,韓逍遙魔鬼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冷姑娘,你要是咬舌自盡,我就把你的尸體赤裸裸的吊在洛陽城頭上,到時,我想你父親的臉上肯定會大大的有光彩。”
冷寒煙身子發抖,臉上更是蒼白無力。
尹劍軒眼眸中殺機迸現,“鏗!”長劍出鞘,居高臨下,出招極快,猶如閃電,又是出其不意,在古赤最放松的時候,一劍將他滅殺。之后,他又一招大江東去向格吉殺去。
格吉驚怒交加:“師弟!”他怎么也想不到暗中竟然還有人,又見寒光閃爍,他腦門生寒,急忙身子一個打滾,堪堪躲過被致命一擊,只是腦門也被劍氣所傷。在連滾出六七丈之后,才目光望向偷襲之人,咆哮道:“尹劍軒,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