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踏步過來。
他看似悠閑,卻是幾步就踏出百丈距離,著實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主席臺上,十四皇子立即站起來,與倉岐度一起迎接過去。
“閑公公,有勞您了。”
十四皇子面帶微笑,竟然有幾分恭敬的意思。
而那閑公公,只是對十四皇子淡淡點頭,連行禮的動作都沒有,足見其身份之高。
“越寧殿下,還不快來接旨?”
這一聲輕喝,讓戰臺上的越寧回過神來。
他本來的打算,讓威龍宗主傳訊回去,然后等待圣旨,沒想到這閑公公竟然自己來了。
一邊往臺下走,越寧一邊在思考。
“一定是十四皇子將我的情況稟報回去了。”
能夠如此快速稟報,只能是擁有傳訊珠的十四皇子才能做到。
不知不覺,越寧已經走到閑公公面前。
閑公公淡淡地看了越寧一眼,而后打開黃布諭詔,朗聲宣道:
“今倉將軍傳回七皇子越寧近況,得知寧兒踏上武道,戰力強悍,朕甚欣慰。
“特詔令七皇子歸朝,待得九月初十,開國大典之上,治愈三皇子之后,賜封孝義王……”
聽到這里,越寧心底沉了一下。
后面閑公公念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夸越寧如何孝如何義,還有“自愿”為兄獻出心骨,匡扶社稷,功不可沒等等。
“哈哈。”越寧嗤笑了一下。
結果還是沒有改變。
諭旨上說,九月初十,便是三皇子回歸之日,到時候仍然要取越寧心骨治療他的創傷。至于之后封什么孝義王,那都是等越寧死后的事情了。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
越寧聽完,反而問了一句。
“大膽,還不接旨,圣意豈是你能揣測的。”閑公公尖戾地喝了一聲。
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甚至朝著越寧壓迫過來。
別說是越寧,就連一旁的倉岐度,都對那壓迫力忌憚不已。
“這死太監不愧是黃武七重的高手。”受到影響的越奇心底暗罵一聲,但是也不敢公然表現出不悅。
閑公公,那可是圣上身邊的紅人,多少皇子都想拉攏他呢。
咯吱咯吱。
越寧的骨骼,被壓得脆響,但是他調動遠古真氣拼命地抵擋著。
“有本事就將我背脊骨壓斷。”越寧昂著頭。
“呵呵,七殿下真硬氣。”閑公公立即收回了氣勢,將圣旨塞在越寧手中,轉身。
“七殿下,老奴奉勸您,千萬不要想著逃跑。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何況云妃娘娘可還很是惦記您呢。”
閑公公留下這么一句話,幾步就踏出了天武宗范圍之內。
撕拉。
遠古真氣,直接將圣旨撕得粉碎。
一道美麗的身影,走到了越寧身旁。
“越寧,你為什么不拿出記名真傳的弟子令牌?”西門雪以極細的聲音說道。
“你不懂。”越寧回應了一句。
越寧很清楚,這個時候他拿出令牌,以對方的實力,甚至可以直接將說他的令牌是假的,然后抓回去關起來,直到九月初十照樣取心骨。
沒有實力,一個令牌護不了他。
還有一點,越寧也不是沒想過,他拿出真傳令牌,對方會回心轉意不再取他心骨。
但是,這也僅僅是可能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越寧是不想靠一枚令牌,去獲得一絲生機,他要靠自己的實力。
“既然你如此狠心,也別怪我無情了。”越寧聲音冷到極點。
“待我有一天成為太云宗真傳,駕臨你的面前,不知道你還敢不敢取我心骨,哼!”
距離九月初十,還有五個月,這段時間越寧打定主意要去闖真傳考核。
一旦他成為真傳弟子,身份地位將遠遠凌駕于皇帝之上。
“云姨,你放心,待我真正回歸那一天,我讓所有欺負過你的人,人頭落地。”
越寧口中的云姨,就是云妃娘娘,是越寧母親的親生妹妹。
至于越寧的母親,據說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死掉了。
“越寧,你崛起了又怎樣?仍然是為別人養心育骨的藥鼎而已,你的死期不遠了,本皇子是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的。”越奇大笑幾聲,招呼著倉岐度離去了。
……
大考核后第三天,關于當日的傳說,才漸漸平息下來。
見識到越寧的實力之后,他們大多都對越寧的遭遇感到惋惜。
他們也想不通,一個如此妖孽的天才皇子,皇帝竟然要拿他的心骨,送他下黃泉。
越寧不再去管,不再去想那么多,他與兔兒收拾好東西,踏上了回歸帝都的路程。
“七殿下,保重。”
威龍將軍站在宗門之前,嘆息著送別。
這一切還是未能改變,他也消了報仇的念頭。
“威龍宗主,那個下令折磨我的人,到底是誰?”越寧淡淡地開口。
“七殿下,現在知道這些還有什么用呢,不如在帝都好好玩耍一番,安渡這幾個月。”威龍宗主一臉苦楚。
“叫你說,你講便是。”
威龍宗主搖搖頭,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那個人,就是鹿三王。卓云棟其實也是他的下屬,你之前被人折磨,就是他安排的。
“這個鹿三王,也是我的敵人,我落魄到這副模樣,全是拜他所賜。唉,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七殿下你保重。”
威龍宗主嘆息一聲,一瘸一拐地向宗門走去。
“原來是他。”越寧呢喃一聲,這個鹿三王怎么會如此憎恨自己?他不明所以。
“殿下,我們真要回去么?”兔兒跟在越寧身后,眸子里充滿了恐懼。
“回去,但是兔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欺壓我,更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越寧說完,把兔兒抱上馬,兩人一起奔騰朝著帝都的方向行去。
“越寧,希望你能再創奇跡。”
天武宗大門外,西門雪凝望著越寧離去的北影,心底一陣酸楚。
隨后,她拿出了越寧給他的太云宗弟子令牌,忍不住濕了眼眶。
在她的記憶里,這還是她第一次流淚,莫名其妙的心酸。
“待我進入內門,打好根基,或許還能助你一臂之力。”西門雪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如果她進入太云宗內門,即便越寧到了生死一刻,她也可前去相助。
想到這里,她不再遲疑,回去收拾好東西,踏上了前往太云宗的路。
……
十天時間過去,越寧佇立在輝煌的城墻外。
“云都,我越寧回來了!”
越寧喃喃一聲,踏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