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奮力的將目光移到自己的右臂,一根皮軟管的一端刺入了他的靜脈,另一端則連著綱手的左臂。
紅色的血液順著乳白色的半透明軟管,靜靜的流入姚遠的體內。
綱手的臉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朝他擠出一個勉強可以算的上是笑的表情,卻沒有開口,眼神閃躲著,似乎不想與姚遠對視。
被姚遠盯得有些不自在似的,綱手拔下了左臂上的軟管,沖著大蛇丸的方向,道:“換你了,大蛇丸。”
出乎姚遠的意料,大蛇丸沒有拒絕,順從的走到綱手身邊,接過軟管,熟練的刺入自己的左臂靜脈之中。
與綱手的血液溫暖而柔和的血液不同,大蛇丸的血液中帶著一絲絲冰冷的寒意,更有一絲絲的黑暗能量順著血液,沖進姚遠的身體里。
姚遠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大蛇丸。
大蛇丸卻看也不看姚遠一眼,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任體內的鮮血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的流入姚遠體內。
無奈之下,姚遠把目光轉向鬼燈水月,努力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鬼燈水月看懂了姚遠的意思,臉上浮現出苦澀的笑容,
“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山椒魚半藏的武器上都涂了劇毒,如果你再晚回來幾分鐘,毒氣攻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綱手姐姐把你體內的毒血放干凈了,他們三人輪流給你輸血,這才把你救了回來。還有。。。”
鬼燈水月望向綱手,似乎是在征求綱手的意見。
綱手微微點了點頭。
鬼燈水月繼續開口道:
“綱手姐姐說,你體內的細胞都被劇毒感染,大部分都已經壞死,可能以后很難繼續提煉出查克拉了。可能只能像一名普通人那樣生活了。”
鬼燈水月轉過頭去,裝作被風迷了眼,抬起手,從臉頰上抹去奪眶而出的淚水。
長門三人安靜的坐在鬼燈水月身后,早已紅了眼眶。
姚遠努力使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燦爛,費力的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
“半。。藏。。”
小南怯生生的從鬼燈水月身后探出頭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鬼燈水月的后背上,似乎不敢看姚遠現在凄慘的模樣,
“這處溶洞十分隱蔽,一般人進來肯定迷路,他們找不到這里來的。”
“那就好。”
姚遠松了口氣,重新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頸部的咒印有些隱隱作痛,大蛇丸的血液中的黑暗能量似乎被咒印所吸引似的,倒有一大部分流入了咒印之中。
余下的小部分則留在姚遠的體內,滋補著姚遠的身體。
背后被山椒魚半藏飛斧所切開的長條形傷口已經微微有些發癢,在一絲絲黑暗能量的作用下,竟是在結痂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手上纏著厚厚繃帶的自來也站起身來,
“換我了,大蛇丸。”
綱手望向自來也的雙眸中帶著憂慮,想開口阻止卻被自來也的話語堵了回去。
“這點血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不用擔心。倒是你和大蛇丸兩人,看上去都是一副貧血的臉孔,不能一下抽太多血。”
“要不抽我的血吧,自來也大人。”
“還有我們。”
綱手看著站起來的四人,有些感動,臉上的神情卻是十分堅決,
“你們都是小孩子,抽血會損害你們的身體,絕對不行。”
“不用再輸血了,我沒事,還是盡快想辦法離開吧,這里離雨忍者村太近,不安全。”
不知什么時候,姚遠已經拔掉了手中的軟管,單手用力的撐著地面,竟是想坐起。
“姚遠大哥。”
鬼燈水月慌忙扶住姚遠。
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似乎耗盡了所有的體力似的,姚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半響之后呼吸才平穩下來。
。。。。。。。。
猿飛日斬在火影辦公室內來回踱步,盡管在剛才的會議上表現得沉穩自信,可他的內心卻從未如此不安過。
點燃了手中的煙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受著煙葉的味道慢慢充斥了整個肺部,他的心情終于平靜了些。
雨之國的戰事已經遠遠偏離了猿飛日斬的設想。
山椒魚半藏的實力他一清二楚,“半神”的稱號只是山椒魚半藏用來嚇唬一些心懷叵測之徒的手段而已。
有綱手這名醫療專家在,山椒魚半藏最厲害的毒攻無完全發揮。以大蛇丸和自來也的實力,再加上綱手的輔助,對付山椒魚半藏綽綽有余。
可戰況卻令他大跌眼鏡,三人聯手居然敗在山椒魚半藏的手里。
這也成了團藏攻擊他的最大武器。
村子里甚至隱隱有一些對他不利的傳言開始蔓延。
“身為三代火影,精通所有五系忍術,自封為“忍術博士”,卻沒有勇氣去面對區區山椒魚半藏。只是派了三名弟子前往。。。。”
想著暗部呈上來的信息,猿飛日斬左拳重重的擊在辦公桌上,發出“砰”的悶響。
不只是團藏一人,兩名合作了十幾年的顧問長老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也開始質疑他的決策。
做為多年的友人兼對手,猿飛日斬對團藏的了解甚至超過了自己。
對于他來說,團藏就像是自己黑暗中的影子,野心勃勃,而且心狠手辣。
多年以來,團藏承擔了所有的罵名,那些骯臟而殘忍的手段有時令他都不得不心生畏懼。
捫心自問,很多事情,即使是他親自出手,也很難做的比團藏更好。
然而在各大忍村之間無休止的明爭暗斗中,‘根’的勢力也越來越大,漸漸脫離了猿飛日斬的控制。
團藏的野心也開始無休止的膨脹起來,這次與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的聯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用火影的權威強行壓下三人的不滿,可三人的攻勢將隨著傳言的流傳開來一波接著一波,直到將他從火影的位置下趕下來。
“一切為了村子。”
不知為何,這句話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猿飛日斬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露出了一絲苦笑,像是在嘲笑著曾經的自己。
伸出手將頭上象征火影地位的斗笠往下按了按,似乎在逃避著窗外不請自到的陽光。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地位的變化,曾經的熱血已經燃燒殆盡,原本潔凈的雙手也已經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