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核中作對百地純的不滿熟視無睹,目光一直停在姚遠的身上。
另一側的鬼臉人臉上的面具微微顫動,似乎在輕笑。
大病初愈的姚遠看上去有些虛弱,蒼白的臉龐上毫無血色。
臺下鴉雀無聲,就連鬼燈滿月都直起身體,好奇的看著姚遠。
姚遠的目光在臺下緩緩移動,最后落在伊賀中作的身上。
“我知道霧影村有一個傳言,說我是伊賀校長的私生子,今天我在這里向各位大人還有同學澄清一下,傳言是假的。我是一個孤兒,伊賀大人可憐我的,所以收留了我。”
臺下想起一陣笑聲,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紛紛看向伊賀中作。
原本臉色有些難看的百地純也笑著看了身旁的伊賀中作一眼。
伊賀中作的臉色微變,似乎猜到姚遠要做什么。
“我下面要說的話,要做的事情,都是我個人的意志,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影響,一切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擔。希望臺下的各位為我作證。不要因為我的個人行為牽連到無辜的人。”
姚遠突然憤怒起來,天上的太陽似乎感受到姚遠的憤怒,咆哮著將陽光傾瀉到姚遠的身上。
姚遠整個人變成金色,聲音響的像是夏日的驚雷。
“我想請各位同學看看你的身邊。他們是你的家人,朋友,伙伴。是他們的愛和幫助讓你成為今天的你。
當你在強權之下低頭,將屠刀對準自己的伙伴的時候。
你將變成你自己最討厭的模樣,痛苦與悔恨將伴你度過余生。
你失去了一個隨時準備用身體為你擋刀的人,一個愿意為你犧牲自己性命的人。
失去了信任,也失去了靈魂。
你會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活在殺人與被殺的邊緣,直到有一天,因為某個可悲或可恥的理由死去,結束這悲慘而可笑的一生。
問問你自己,你到底為何而戰?
為了自由,為了愛人,為了家園?”
姚遠怒指身披水影長袍的百地純。
“還是為了某個瘋子?”
姚遠的怒吼如雷聲轟鳴。
臺下死一般的靜。
百地純清秀的臉龐格外的猙獰,像是一只瘋狂的野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雙目內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
隨著百地純前來的大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姚遠,仿佛看著一個死人。
伊賀中作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整個人都松了下來。
鬼臉人的面具劇烈的抖動,面具后傳來刺耳的笑聲。
姚遠放下右手,目光轉向臺下的同學。
“愿意退出下忍考試的同學,請上臺來,站在我的身后。”
鬼燈水月第一個站起,大步走向臺上,站在姚遠身后。
鬼燈滿月的有些意外的看著鬼燈水月,眼神中多了一些贊賞,一絲警惕。
蘇卡,蘇拉,照美冥。。。。
臺下的學生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學生站到姚遠的身后,看著臺下的大人物們。
平靜而無畏。
姚遠看著臺下的最后三名學生,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伊核清田在姚遠的注視下微微發抖,低聲道:“對不起,隆大哥。”
低下頭,快步走向姚遠身后。
姚遠看著百地隆和鬼燈青月,一聲輕笑。
“我很意外,居然真的有人愿意殺死自己的同伴。”
一把扯下身上的過寬的長袍,露出纏滿全身的繃帶。
傷口的鮮血仍在滲出,白色的繃帶有大半已被染紅。
“我受了點小傷,希望兩位同學不要為殺死我而感到羞愧。我身后的同學都已經退出考試了,所以你們的對手只有我。”
“砰,砰,砰。。。。”
鬼燈青月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越來越快,快的即將爆炸。
兩個惡魔在鬼燈青月的腦中尖叫。
殺了他,他受了重傷,這是最好的機會,可以一雪前恥。
你不可能殺死他的,上忍都死在他手里,你會被殺死的。
頭似乎要炸開,渾身劇烈的發抖。
鬼燈青月勉強抬起頭,高臺上的姚遠看上去十分虛弱,黑發被汗水濕透,黏在額頭上。身軀微搖,連站穩都已十分困難。
姚遠沖鬼燈水月點點頭。
鬼燈水月會意,將手中的一把長刀遞給姚遠,帶著身后的學生陸續走下高臺。
鬼燈青月一步步走向高臺,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姚遠。
咬了咬牙,鬼燈青月鼓起勇氣,站到姚遠的對面。
臺下的大人們已經冷靜下來,就連以暴躁著稱的百地純外表都恢復了平靜。
佐木中忍右臂高舉,就要宣布對戰開始。
一絲狡黠的眼神從姚遠眼中閃過。
鬼燈青月的冷汗瞬間濕透了全身,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陷阱!
鬼燈青月清醒過來。
“我放棄!”
鬼燈青月用盡全身氣力大吼。
佐木中忍舉起的手放了下來。
鬼燈青月重重的吐了口氣,差點虛脫在臺上。
“我靠,鬼燈青月你這個懦夫,娘們。”
臺下傳來百地隆的怒吼。
鬼燈青月看也不看百地隆,飛快的縱身從高臺躍下,像是一只從剛從猛虎爪下逃離的羔羊。
全場的目光都聚在百地隆身上。
百地隆對姚遠的懼怕已根深蒂固,上次骨頭斷裂的可怕聲音猶在耳邊回響。
看著百地純嚴厲的眼神,百地隆不情愿的走向高臺,可那緩慢的腳步出賣了他的內心。
百地純面沉如水,似乎聽到了四周人群心底的嘲笑。
臺上的姚遠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就在倒地的一霎那,一把刀鞘立在地上,勉強撐起了姚遠搖搖欲墜的身體。
鬼燈水月大驚,高聲喊道:“姚遠大哥,你沒事吧。”
姚遠已經無力開口,腹部大量鮮血涌出,滲過繃帶,啪啪的滴在高臺上。
百地隆大喜,把恐懼拋到九霄云外。
長嘯一聲,高高躍起。
砰的一聲,百地隆落在高臺之上,雙腳重重的踩下,示威似的在青石的臺面上留下兩個深深的腳印。
“差點被你騙了,混蛋,你重傷未愈,根本只是在裝模作樣。”
姚遠一臉苦笑,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左手捂著仍在不斷流血的腹部,右手撐著長刀,雙腿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