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記不清楚,離升學(xué)考試沒幾天,發(fā)生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謂全校皆知。
六(三)班的陳攀給同班同學(xué)李佳寫了情書表白,而被李佳的爺爺發(fā)現(xiàn),勃然大怒,鬧在學(xué)校里來,對著陳攀破口大罵,幾欲動手!
陳攀努力仰起頭,硬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好了,不要罵了,我是承認那個信箋紙是我的,但我沒說上面的內(nèi)容是我寫的!”
深呼吸了幾口氣,陳攀面對嘲笑和心中滿腔憤恨,竟然平靜了下來,語氣出奇的冷靜。
“喔?”正欲再罵些臟話的老頭,此時也瞪大了眼,這小子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還想抵賴?”老頭跳起來,食指指著陳攀的鼻尖,怒氣沖沖。
“不!”陳攀搖了搖頭,看了看埋頭不語的李佳和四周看熱鬧的同學(xué),嘴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沒抵賴,我只說了個事實!”
“事實?”老頭一聽就炸了,“你都承認這張紙是你的了,還說不是你寫的,誰信?”
“啊!陳攀竟然這么不要臉……”
“是啊,敢做不敢當(dāng),算什么男子漢?”
“我們陳家村的人都被他丟光了!”幾個陳姓男生對陳攀所作所為,嗤之于鼻,紛紛搖頭。
陳攀捏著拳頭,一字一頓:“我——沒——做——的——事,我——死——也——不——認!”
臉色脹紅,額頭青筋凸起,牙關(guān)緊咬,面色真誠的陳攀,使大家也開始相信他的話來,畢竟陳攀平時的為人,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做過的,絕不推脫,沒做過的,死也不認。
“陳攀可能是被冤枉的!”有人小聲的說道。
“是啊,這也不像攀哥平時的作風(fēng),肯定另有隱情!”陳輝龍立馬附和。
“哼,還不是借口罷了!”劉歡滿臉不屑。
“你說你沒做過,不是你寫的,那是誰?”老頭皺眉問向陳攀。
陳攀兩手一攤:“我怎么知道?”隨后,他又看了看教室里的同學(xué):“不過,應(yīng)該是他們其中一位寫的!”
“什么?竟然在我們之中?”
“竟然有這樣的人?”
“我不相信……”
老頭沉默了,想了會兒,才開口:“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但是這張紙是你的,我就認定是你做的,我才不管那么多!”
說完,老頭再次揮了揮手中那本屬于陳攀夾在語文書中的信箋。“老子,才不管你那么多,我就認你小子,你今天不給我孫女和老頭子我賠禮道歉,你今天就別想好!”老頭子目光閃爍。。
陳攀聽后,咬牙切齒:剛才做的努力都白費了嗎?事情還是要往我身上扣?不,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我一定要找出在背后栽贓我的人,給他個教訓(xùn)!
“那你,是不是該把信箋拿給我看看,我也好確定,是不是我寫的!”陳攀努力裝出一副平和的模樣向老頭提議,還伸出了右手。
“怎么?”老頭子被陳攀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捏著信箋的手,退了兩步:“還想,毀滅證據(jù),來個死無對證?休想!”
“你……”陳攀徹底敗下陣來。
“毛都沒長齊,還想耍手段,小子,你還嫩了點!”老頭一副,我全知道的樣子,著實讓人語滯。
陳攀不想跟他廢話:“我毛沒長齊是不假,可是讓你寶貝孫女懷胎十月還是能辦到的!至于你……”陳攀看了眼面色驟變的老頭,繼續(xù)說道:“你還有沒有,那個能力就說不清楚了!”
“陽痿狗!”惡毒的字眼從陳攀的嘴吐出,他也顧不上許多了,反正李佳爺爺,面前這個老頭認定事情是他干的,本就得罪了,何不如再得罪深些?也好出口剛才被罵許久受的惡氣!再說了自己雖然毛沒長齊,但已是毛絨絨的一片,在幾個月前的一個早晨醒來,內(nèi)褲粘濕,手一摸一聞,還帶著腥臭,從小愛借讀初中的姐姐生物書看的陳攀知道自己“夢遺”了,開始成為大人了!
至于李佳爺爺,這個六七十歲的糟老頭,這個歲數(shù),那能力肯定是沒有的,陳攀才會從這方面出言攻擊!
“小畜牲!”老頭揚起右手就要往陳攀臉上搧。
“你敢!”瞪大眼睛,一聲怒吼,陳攀死死盯著老頭。
“好,好,好!”老頭收回手,怒極反笑,“哈哈,既然你耍不要臉,那我只好去找你們班主林老師了,讓他收拾你這個小畜牲!”
“小畜牲罵誰呢?”陳攀反問。
“當(dāng)然是罵……”老頭剛要說出,才發(fā)現(xiàn)陳攀在罵他,頓時又是一陣怒氣。
不等老頭發(fā)飆,陳攀繼續(xù)說道:“老頭,可敢跟我打個賭?”
“什么賭?”老頭瞪著眼,被怒氣蒙了眼的他,根本沒有看見陳攀嘴角的笑,隨口便問“怎么個賭法?”。
“就賭你手里那封信不是我寫的,而我還能找出是誰寫的!若是是我寫的,我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給李佳同學(xué)賠禮道歉,并且轉(zhuǎn)學(xué)!”
陳攀用手摸摸鼻子,繼續(xù)說道:“如果證明不是我寫的,而是另有他人,你老頭子必須當(dāng)著我們班同學(xué)的面,跟我鞠躬道歉,并承認自己陽痿!敢不敢?”
“哈哈!”老頭大笑一聲,此時就算明知要輸,也不得不賭了,想我老李活了六七十年,難道還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看扁了?
“賭了!”說完,轉(zhuǎn)身就往教室外走去,看樣子是去找林老師了。而李佳抬起頭看了一眼陳攀,又看了看自己的爺爺,再三猶豫,轉(zhuǎn)身追她爺爺去了。李佳邊跑邊想:不管爺爺是對是錯,他都是自己的爺爺!自己肯定站他那一邊的,陳攀嘛?算了……
班上恢復(fù)了平靜,陳攀坐下對著語文書發(fā)呆,而其他同學(xué)也坐在座位上,只是那興奮的眼神和時不時扭頭看向門口的動作,出賣了他們內(nèi)心并不是向表面看著那樣。
“你真的沒寫?”賴佳麗小聲的詢問。
陳攀頭也不回:“我什么時候說過慌?”
賴佳麗聽后,對著后排雙眼期待的吳敏肯定的點了點頭,吳敏臉上立馬露出迷人的微笑,整個人似乎活了過來!
林老師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姍姍來遲,一進門就問:“陳攀,這情書到底是不是你寫的?”
陳攀站了起來:“林老師,你是知道我的,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那到底是誰寫的?”林老師低著頭思考,老頭和李佳也踱步邁了進來。
“林老師啊,你不要聽他一面之詞就相信了他,他們陳家村的人有幾個是好人?潑皮無賴還少了?”老頭為了使林老師改變看法,竟然開始潑起臟水來,用心不可謂不毒。
“嗯,說的也是!”林老師抬起頭看了眼稚嫩的陳攀,點頭稱是。是啊,陳家村的孩子那個不皮?寫情書這點事,對這些孩子來說,簡直都不算事,更大的禍他們也闖過。
“陳攀,到底是不是你寫的,要是真是你寫的,你就給李佳和李佳爺爺陪個不是!若是你拒不承認,我只有叫你家長來了!”說完,就準備掏手機打電話。
陳攀急了,也不顧林老師驚訝的目光,一把就把情書從他手里搶了過來,迅速看了起來:“親愛的李佳同學(xué)”,嗯,這七個字是我寫的。
陳攀繼續(xù)看下去:“我喜歡你很久了,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美,和那淡淡小麥色的肌膚,真希望能和你交往,耍朋友,和你一起探討生命的真諦,明天放學(xué),寶嚴寺前,人約黃昏后,不見不散!”落款人赫然是“陳攀”二字。
看見字跡,陳攀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還真是狠毒啊,用我的名義約人,明顯想坐點什么,就算李佳出了事,也只能找到他頭上,果然是一箭雙雕的好算計,可惜……
陳攀也不得不佩服陷害自己那人,若真的事成,天黑人影莫辯,陳攀怕是洗不清干系了!
“拿來吧你!”李老頭趁陳攀不注意趕緊把信箋搶了過去,交到林老師手中。
“還想毀滅證據(jù),哼!”老頭哼了一句。
“陳攀,這你怎么說?”林老師顯然對陳攀剛才搶信箋的動作不滿,臉色不好。
“我看了,不是我寫的,我的字跡很好認!不信就叫同學(xué)們都看看!”
“就是,就是!”同學(xué)們符合道,一臉好奇。
“那好吧!誰要看?”林老師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信箋問道。
陳攀幾個小伙伴百米沖刺的奔上講臺,搶過信箋圍著一起看了起來。
陳輝龍甚至念了出來:“親愛的李佳同學(xué)……”
就在這時,手里拿著信箋的吳家才突然大喝起來:“這不是攀娃的筆跡,我曉得是誰在害陳攀了,是那個寫的這封信了!”
頓時本來嘈雜的教室安靜了下來,都看向吳家才,連講臺上的林老師李佳三人也不例外。陳攀聽到吳家才的聲音笑了,他剛才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他希望不是自己說出來,而是其他同學(xué),不曾想是吳家才!
坐在教室后排的一個身影在聽到吳家才的聲音后,全身不禁抖了抖,目光中有些驚恐。
吳家才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情書,然后看向教室后排那個發(fā)抖的男孩:“陽洋,你還真的干的出啊!”
“什么?”
“竟然是陽洋?”
“靠,太勁爆了,我早就發(fā)現(xiàn)陽洋上課沒事就往李佳身上看呢!”
……
陽洋被點到命,臉色蒼白,努力的辯解:“不是我,不是我寫的,他在誣賴我!”只是那語氣分明氣勢不足。
林老師皺著眉,語氣嚴肅:“陽洋,是不是你干的?快說!”
一聲暴喝,嚇得陽洋差點從椅子上摔倒在地,林老師平時可是以嚴厲出名,積威已久,班上誰不怕?
陽洋雙手努力的撐著課桌,低著頭,艱難的承認:“是我寫的!”
“對!是他!”賴佳麗突然驚呼,“我這才想起,昨天下午體育課我和吳敏追著陳攀出了教室,就是陽洋站在走廊上!而班上當(dāng)時一個人沒有!不是他還是誰?”
“體育課?”
“是啊,當(dāng)時解散后根本在操場上看見陽洋!”
“好像是的!”班上的同學(xué)紛紛記起昨天下午的場景,發(fā)現(xiàn)只有陽洋有這個作案條件。
“你和吳敏,追著陳攀出教室?你們?nèi)齻€在搞什么?”劉歡一臉驚訝。
“我……”賴佳麗剛想說出事情,陳攀就插了嘴:“我昨天下午解散后,就回到教室拿出信箋,本來是想給李佳寫封道歉信的,這不,要畢業(yè)了,以前天天欺負她,怕以后沒機會,就趁那個時候?qū)憞D!被回教室的賴佳麗和吳敏發(fā)現(xiàn),以為我在給李佳寫情書,非要追著我問清楚,是不是喜歡李佳,我這才跑的!”
陳攀怕賴佳麗說出吳敏表白的事,趕緊打斷賴佳麗解釋。
但似乎劉歡并不買賬:“那她為什么為追著你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李佳呢?”
這句話一出口,教室里同學(xué)的目光從陽洋轉(zhuǎn)向陳攀身上,一副好奇的樣子。
“呵呵!”陳攀尷尬的笑了聲,“她和吳敏追著我問,那是她們好奇,這不奇怪。至于我喜不喜歡李佳……”陳攀頓了頓,扭過頭看了看講臺上的李佳:“今天以前是有點好感,但現(xiàn)在……”
陳攀沒繼續(xù)往下說,但大家看他那副厭惡的樣子,已經(jīng)知道答案。
就在大家正沉思在陳攀的話中時,李老頭一聲暴喝:“洋鬼子,竟然是你做的,很好,我這就回去跟你父母說去,我看你回家怎么跟你父母解釋!”說完,氣沖沖的走了。再不走,就要把老臉丟光了,當(dāng)著幾十個孩子的面給一個毛頭小子道歉,我老李還要不要這張老臉?所以,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溜了!
留下發(fā)呆的李佳,及目瞪口呆的眾人和發(fā)抖的陽洋,揚長而去。
“陽洋!”林老師陰著臉,不善的點著名。
“到……到!”臉色蒼白的陽洋,顫抖的站了起來。
“給陳攀和李佳道歉,明天一早把你父母叫來!”林老師說著最后的處理結(jié)果。
陽洋面對黑著臉的陳攀和發(fā)呆的李佳,低著頭,說了句“對不起!”
可是,這句對不起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