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去哪兒了？剛回來就又走了嗎？”我的腦袋變得好亂，心好疼，像是丟失了一塊兒。

馬繁又開始沉默不語，我瞪著他，“你說話啊，走了是什么意思，你說話啊！我又沒生病，你給我輸液干嘛，我不是去接曉曉姐和和飛兒了嗎……”

我瞬間噤了聲，開始回想上午發生的事，再次被抽干了力氣般摔到床上，“那些，不是夢。”

我閉上了雙眼，并不相信這一切，我一定還在做夢，一定是。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馬繁回道，“進。”

“江爺爺，”馬繁站起來喊道，江落翔朝馬繁輕嗯了一聲，問道，“單兒還好吧？”

“不大好，”馬繁實話實說，“她還是不肯接受。”

“唉，”江落翔輕嘆，“難為你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來陪她待會兒。”

“我不累，”馬繁回道，語氣極其堅定，“還是我陪著她吧。”

“誰也不用陪我，”我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緩聲說道，“我沒事，姥姥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她。”

“你先把這一瓶藥輸完，輸完我們再去，”馬繁看了我一眼，柔聲哄道，我卻根本不聽，直接把針拔了出來，等馬繁和江落翔反應過來，我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像是中邪了一般向外跑去，腦子卻異常清醒，我要去找姥姥，我要去找姥姥，我要去找姥姥……

后面傳來馬繁和江落翔的對話聲，“江爺爺，您幫忙去辦一下出院手續，或者直接跟醫生說一下，等我回來再弄，我先去追單兒了！”

“去吧去吧，”江落翔著急地應道，“拿著外套！”

“知道了！”

后邊漸漸傳來了腳步聲，馬繁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邊攔著出租車邊對我說道，“快穿上，一會兒著涼了。”

“去哪兒？”司機問道。

馬繁有些猶豫，我催促地看了看他，他緊握了起拳頭，后又慢慢松開，“天地落。”

“啊？”司機一愣，驚訝地出了聲，疑惑地看向馬繁，馬繁朝他點點頭，算是回答，司機便也沒再多話，啟動了出租車。

“天地落？那是個什么地方？”我朝馬繁問道，“姥姥怎么會在那兒？”

馬繁卻牽起了我的手，輕輕揭開了上邊的膠帶，皺起了眉頭，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新的給我重新貼了上去。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我怒氣沖沖地說道，想要把手收回去。

“別動，一會兒又流血了，”馬繁緊緊按著我的手，“疼嗎？”

我沒回答，扭過頭不再看他，這點疼怎么比的上心里的痛？

馬繁像是懂我想的是什么一樣，輕嘆了一口氣，“以后不要再這樣了，你疼，我也疼。”

我看向窗外，刻意回避著馬繁的話。

其實，我也懂他的意思，我失去了姥姥，他也失去了奶奶，他怎么會不疼？

靜下來的我徹底清醒過來，我再不肯接受，不肯相信，姥姥也不在了，我的耳畔又響起那句，“單兒，姥姥愛你，”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逼著我面對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