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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因禍得福

又是周六,外面明媚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射到床上,把子睿整個人籠罩在五色光暈里。

或許是他感應到了俞冰時刻的陪伴和親力親為、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臉色竟然紅潤了很多,此刻他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尊瓷雕,美好、安靜。

想著跟學校請的一周假快要結束,亦冰合上手里的書,不禁輕輕嘆息。

跟他十指交握,她像對自己說,也像是跟他打個招呼:“明天再回一趟學校,跟班導師打個書面申請,再請一個禮拜的假……”突然,她感覺手被一個力量包裹。

“冰~”一個微乎其微的呢喃響起。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手緊緊地反扣住自己的手指,十指相扣,是緊緊相扣。

“子睿?”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近前,輕喚,“子睿,你能聽到我說話,對不對?”,就在此刻亦冰明顯又感覺扣著自己手的力道松了片刻又緊了緊。

“林俊,林俊,快通知醫生。”亦冰催促聽到動靜早已站在臥室的林俊,激動的忘了床邊有呼叫器。

“怎么了?”一直在套間外面沙發上的林俊頓時跳了起來,兩步奔過來問道。

“醒了,醒了,他醒了……”俞冰說話都帶著哽咽。

“是。”林俊沖出了病房。

等亦冰吩咐完林俊轉頭的時候,“冰~”子睿又叫了一聲,不過這次不是呢喃,而是他正睜著眼睛看著她。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眼淚也帶了出來,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他盯著她,微笑著說道:“怎么哭鼻子了?”他帶著虛弱的腔調。

“你,”她吸了一下鼻子,他真的醒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下一秒,她的額頭抵上他的臉頰。

“嗯,我……是怎么了?”他環顧四周,“這是哪里?”頭隱隱有些疼,意識里閃過一幕,——斜前方沖過來的那輛小轎車,以及之后意識模糊間警車聲、呼救聲混成一片的場景。

“這里是‘圣心’醫院,”一只手仍被他扣得緊緊,她撐著手肘,靠著他枕邊,“你睡的是有點久,不過,醒來就好。”她沖著他笑。

“要喝點水嗎?”她問,其實沒等他回答,吸管已經拿了湊到他的嘴邊。

看著他喝了一小口,她才放心。

放下水杯,她一只手習慣性的有一下沒一下撫過他的額頭,繼續梳理他的頭發。

他微瞇著眼睛享受著她的親近舉動,就好像當年在一起的時候,她總喜歡如此,就好像他是她的小寵物。

“我睡了很久嗎?”

“嗯,有點久。”她的手還在他的額間梳理著。

“我在夢里一直能聽到你的聲音,”他頓了頓,些許吃力,“剛開始我感覺周圍都是一片灰暗,找不到方向,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不過后來,你的聲音出現了。……但離我好遠,我就一直到處的找,然后,感覺你的聲音就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回到了以前太公的語文課上……還有我騎車帶著你給你唱歌,……是我練了好久的歌……”

他的眼睛潮紅。她的亦然。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哼道:“……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讓我滿足被愛的虛榮……還記得嗎?”他問。

“別唱了,我記得,記得。”

他眼角掛下淚珠,她也跟著哭。

微笑著,兩人都淚流滿面。

她伸手先幫他擦掉眼淚。

“……你愛我嗎?”她突然問。

“當然!”他失聲笑。

“是當然‘愛’,還是當然‘不愛’?”她問。

他笑得大聲了些“哪有這樣的!你說呢?!”

兩人的臉緊緊靠在一起,淚水交融。

同樣的對話,發生在高二那年。

只不過,當時,是他問:“你愛我嗎?”

她說:“當然。”

他問:“是當然‘愛’,還是當然‘不愛’?”

她一臉驚訝,驚訝于他的腦回路:“啊?哪有這樣的!你說呢?!”

轉而,亦冰附身整個人抱住了他:“謝謝你醒來!”在他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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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吳老帶著一幫主任醫師、實習醫生正和林俊一起往病房趕。

“這個病人屬于嚴重意識障礙。……理論上來說,沒有治療指南,沒有特效的治療方法,……甚至在可預見的將來也很難有特效方法……”吳老邊走邊不忘給身邊跟著的實習醫生們授業傳道。

“……但是,作為一個專業的神經外科醫生首先要做出判斷:對這類患者,是否還有工作可以做,是否還有治療空間能夠幫助到他。……而在早期治療階段,在規范化治療手段的基礎上為患者制定個性化的治療方案,對導致腦部繼發性損傷的指標進行盡可能多的控制,從而讓患者更好地進入康復期。……‘等待’也許會醒,但刺激和運動更有利于康復,讓病人有機會更快、更好的恢……”吳老突然頓了腳步,話未說完也不說了,一臉錯愕地在原地,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病房門口,而且他真切的聽到虛掩的門內傳來的是子睿笑聲以及說話聲。

片刻的愣神,吳老激動的手都有些顫抖,他輕輕推開。

“吳院長”

“吳伯伯”

病房內間的兩人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都一致回頭,并且跟吳院長打招呼。

“好好好”吳院長手不停地揮動示意,“醒了好,醒了好!”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絕處逢生般激動的心情溢于言表。

吳院長親自上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給子睿檢查了一遍,交代身邊的幾個主任后續要做的一些檢查以及一些注意事項,并且讓他們把一些沒有已經必要的儀器當時就撤了。

“很多昏迷的病人像小孩一樣,對周圍事物和環境有感知,但卻無法表達,或者這種表達十分微弱,這就需要我們觀察和評估他們在哪方面特別敏感。以感覺刺激為例,比如有些人對味道敏感,喜歡喝酸奶或者不喜歡芥末,就用味道來刺激;而這個病人,他最初就是對音樂有著異常的敏感……以及對某些人和事有特殊的感情依賴,這些元素的刺激和陪伴都能有效幫助他加速康復。……同時,也要適當進行一定的康復運動,可以緩解身體僵硬狀況,糾正局部肢體萎縮,減少對未來蘇醒后的影響。”吳老不忘繼續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給自己的學生們講解這生動的一課。

又交代了亦冰和護工護理上的一些注意點,也不忘叮囑子睿一番,吳老才放心地帶著一群人出去了。

“你說,剛才吳伯伯說的‘對某些人和事有特殊的感情依賴’說的是什么意思啊?……那個誰是誰呢?”一抹邪氣的笑意浮現他的嘴角,盯著她。

“你叫他‘吳伯伯’,你們很熟嗎?”亦冰問。

“不要故意岔開話題,回答我。”他壞笑著揭穿她。

“那你先回答我。”

“好吧,可不許耍賴。”他的手被她抓著貼在臉頰,所以順勢點她的鼻尖。原本他渾身的線和管,現在撤的只剩手上的營養液插管。兩人心情也因此變得輕松。

“嗯。”她乖乖應聲。

“吳伯伯年輕時候跟我爸一起在部隊,是一個班的戰友,還有另外一個人,三人關系特別好,結拜成兄弟,被稱為‘鐵三角’。但不幸另一個人在一次任務里面犧牲了,而我爸和吳伯伯在那次任務中也為了保護對方都不同程度受傷。我爸肩膀傷得很嚴重,而吳伯伯,他至今沒有自己的孩子……”說到這里,子睿不禁嘆息。

“那你一定要好好孝順吳伯伯。”亦冰一臉認真地對子睿說。

“好,一定。我一直都把吳伯伯當成自己的父親一般,不過以后,是我們一起孝順他!”他挑眉。

子睿從她的眼神里已經看出她的妥協。從這個層面來講,他還要謝謝這次的事故。

“誰要跟你一起……”亦冰嬌嗔著輕捶他胸口。

“說好不許耍賴的。啊~好疼!”他假裝著嚷嚷。

“啊,對不起,哪里?我看看……”亦冰聽他說疼,沒有在意他假裝的神情,只是急得支起身去看,卻不想突然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就昏倒在了子睿的胸口。

正在外面打電話把好消息告訴夫人和Jenny的林俊聽到內間蘇總的呼叫趕忙奔進去。

林俊一進內間就看見亦冰已經軟軟的趴在床邊,腿呈半跪姿勢,如若不是子睿雙手使勁拽著,恐怕早就摔在地上。

“不用擔心蘇總,俞小姐只是過度勞累體力不支引起的短暫昏迷,休息一下就好了。”醫生給檢查過后寬慰道。

因為不需要特殊治療和處理,子睿讓護工收拾了陪護床,就直接把亦冰安置在自己身邊打點滴。這樣他也才能放心。

側頭看著躺在隔壁床上的她,清瘦了,還有淡淡的黑眼圈。

更何況聽林俊說她在這段時間里連睡覺都是趴在病床邊牽著他的手,白天更是寸步不離的地守著。這些讓他聽著無比的疼惜,嬌小羸弱的她本應該是被保護的,卻為了自己受這么大的罪。

子睿在心里暗暗發誓:現在的自己有能力給她周全的保護,以后就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半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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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時光的生意雖然一向很好,但是今天卻顯得格外熱鬧。

確切地說,應該叫鬧騰。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標新立異,這不,今天一對小情侶選擇在這里包場舉行他們的婚禮。

這場前所未有的“咖啡館里的婚禮”把記者們也吸引了過來。

巨大的鮮花拱門設置在咖啡廳前50米的地方,50米的紅毯兩側鋪滿了粉色的香水百合,空氣中交錯蕩漾著花香和咖啡的濃郁味道。

第一次在自己的店里承接婚禮,想著這場婚禮關系到顧客一生一次的幸福甜蜜,歐陽辰逸自是事無巨細都親力親為。

兩天前就跟婚宴司儀作各種溝通,力保樣樣周全,為的是能夠給新人最美好最難忘的婚禮體驗。

手指敲擊著幽幽的水藍色水晶臺面,歐陽坐的這個得天獨厚好視角的位置,看著一對新人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步入紅毯。

而他心里想著的是亦冰,這一周的假快結束了,整整一周時間,她都守在那個人的身邊,周一會不會在學校出現呢?

“辰逸哥!”脆生生的一聲喚在耳邊響起。

劉佳惠放大的臉就在他眼前。

“你怎么來了?”眼見著她欠身欲坐下,辰逸立馬站了起來,一手扶住她的胳膊。

“嗯?怎么了?”本來今天就是特意來看他的,沒有提前打招呼是因為怕又被他找理由推脫。畢竟他對她劉佳惠其實還是不比他對那個俞冰般親近的。劉佳惠存著心眼。她見他突然起身抓住自己胳膊,不禁問道。

“啊,”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情急之下太過唐突了,但是手并沒有放開,“那個,”他只是不想讓她坐在這個位置,但一時找不到該怎么圓場。

在給大腦一個片刻緩沖之后,他說,“我記得你從小喜歡喝橘子水,過來,我幫你調橘子味的雞尾酒。”他不由分說拉著她往二樓。

受寵若驚的劉佳惠自然樂得被他拉著,他竟然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喜好。只是現在她其實不怎么喜歡橘子味的了,不過,沒有關系,可以再次喜歡的。

“辰逸哥,你這里原來還有雞尾酒啊。”劉佳惠看著他忙乎,沒話找話的套近乎。她相信他們之間能重回小時候的那般親近。

“對,其實很多顧客之前就提議,只不過最近我才決定將二樓改成了小酒吧,實在空間也足夠了。”他并沒有抬頭,只是手里忙乎著。

劉佳惠一手撐頭,胳膊肘支在胡桃木雕刻的弧形吧臺上,環顧四周。

這里以輕音樂和懷舊藍調為主。本色的磚墻體,原生態的鐵藝桌椅,墻上的唱片掛件,老舊的收音機,每桌上各色蠟燭造型的小臺燈……跟樓下典雅、精致的裝修風格不太一樣,在外界浮躁的大環境里,這里仿佛就是避世的清修之地。

這里沒有舞池的設計,少了浮躁和喧囂,在柔和的燈光下多了份舒適和安逸,似乎自帶一種能讓人屏息靜氣的神奇磁場。

這種酒吧適合朋友相約聚會,一起喝上幾杯酒,亦或是品品咖啡……

“辰逸哥,這些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嗯。”他把一盎司金酒、2/3盎司SweetVermouth和著一盎司的Cointreau加冰放入調酒杯內。

“太崇拜你了辰逸哥,這里和樓下風格完全不一樣,但是一樣給人強烈的歸屬感……”她回頭看著他。

辰逸正用調酒匙在杯內沿順時針方向緩緩攪拌。

“歸屬感”這個詞突然跳出來,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亦冰第一次來二樓也恰巧用了這個詞。

“這里好有歸屬感,真想賴在這里不走了。”辰逸記得當時亦冰這么說。辰逸的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

他的另一只手握緊調酒杯,在感覺到手上有冰冷感也就是意味著達到冷卻溫度時,他麻利地通過濾酒器將調制好的雞尾酒倒入杯內,并用水果夾夾起幾顆用橘皮切出的小星星放入杯中。

“嘗嘗看,為你特制的Martini。”辰逸將調制好的雞尾酒置于杯墊上,推到她面前。

在國外的時候,劉佳惠經常跟朋友去BAR,習慣點一杯瑪格麗特,而不是馬天尼。但是聽到他說“為你特制”就足夠她忘掉其它任何的喜好,從此以后只愛馬天尼。

在他面前,她用盡量顯得優雅的姿勢拿起酒杯。

淡淡的果香伴著甜味的醇厚氣息,紅棕色的液體滑入吼間,劉佳惠被甜到了心里。

他是向我在示好嗎?劉佳惠脈脈含情地看著他,柔聲問道:“辰逸哥,謝謝你,這真的是為我特制的嗎?只為我一個人調的嗎?”

“好喝嗎?”他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在劉佳惠的眼里,暖色燈光下他剛毅的輪廓此時透出一種別樣的柔和,滿滿的都是他對自己不加掩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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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亦冰上完上午的兩節課就又匆匆趕到了圣心醫院。

子睿的身體恢復的很好了,但是視他如子的吳院長愛子心切,堅持讓他多觀察兩天。

她樂意每天陪著他、黏著他。

他更樂意每天被她圍著轉。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聊天的情景,”她和他挽手走在醫院綠色長廊,突然輕輕地似自言自語般說道,“也像現在這樣,好美。”

“嗯,”他停下腳步,看著身邊的她,長發翩飛,面若桃花,小鳥依人般在身側,“好美!”他由衷地說道,并把她整個擁入懷中。

那一年,溫莎省中——全日制寄宿學校,省內受屈一指的重點高中。

高二學期才開學。

9月的天,依舊驕陽似火。

開學第一天,高二(3)班的同學都已報到,并等著班主任來開本學期的第一次班會。

教室里如同炸串兒的油鍋,悶熱且嘈雜。頭頂的風扇呼呼吹的全都是熱氣,兩個月暑假之后的重聚,同學們相互之間有聊不完的話。

就是班主任推門走上了講臺,同學們仍興致盎然地聊不停。不過眼尖的部分人已經瞥見班主任“皮球”(因為人到中年發福的緣故,身材臃腫矮胖,所以被起此綽號)身后跟進的男生,并下意識推推身邊的人。

一時間,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沒等“皮球”示意安靜,教室里早已出奇快地靜了下來。

大家幾乎都用一樣探究的眼神盯著那個男生。

175左右的個子,白凈的皮膚、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帥氣的板寸頭,與身俱來的優越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冷傲而不羈。藍白條相間的書包斜斜地搭在左側肩膀。是難得的帥哥,微微上揚的嘴角總給人感覺透著股邪魅。

“同學們,給大家介紹,這位是本學期轉到我們班的新同學,蘇子睿。讓我們用掌聲歡迎……”熱烈的掌聲在班主任的帶頭下響起。

蘇子睿禮貌地微微鞠了一躬,毫不膽怯的目光環視整個教室的每個人。

同桌夏雨用手肘碰了碰還在跟后桌聊得一頭勁的俞冰:“不要聊了,快看,來了個大帥哥!”

俞冰回頭,看向講臺,此時蘇子睿正環視教室,正好對上俞冰純凈而又清亮的眸子,不禁例外地片刻停頓。

俞冰覺察,出于禮貌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蘇子睿回以同樣一個淺淺的笑。

整個看過來,蘇子睿一個都沒有記住,卻唯獨對那雙純凈的眸子印象深刻,似曾相識。

“你坐這個位置。”班主任難得有這樣諂媚的笑容,指指靠近講臺的第三大組第一排的座位。就在俞冰的座位前一桌。

蘇子睿突然想笑,就對著她毫不掩飾地揚起了嘴角。

因著是開學第一天,整個下午都是自由活動,女生幾個宿舍都閑著沒事,不約而同議論起這個新來的男生,還包括其他班級的女生。

俞冰的宿舍居中,方便左右傳遞消息,更是變成了大型交流茶話會的會場。

更有好事者打聽來各種小道消息,隨時“播報”。

“這位可是富家公子,住豪宅,坐豪車……而且吧,我強烈地感覺到他的到來,8班那個自以為是的校草可以徹底歇了。”

“同意!”

“太對了!我也覺得。”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比之下8班那個分秒之間就變渣渣。”

……一眾女生一起附和,如公開表決大會般,似乎只要她們同意,這事就真“這么決定了!”

“聽說是‘霖義’中學轉來的?”

“‘霖義’不是和我們學校排名一直并駕齊驅的么,而且他們校園環境可好了,特別是住宿條件比之我們的要好得多,……嬌貴的富家公子干嘛跑我們學校?”

“喂喂喂,各位,我剛聽說一個驚-天-消-息”一個其他年級的女生跑進宿舍嚷嚷,“你們知道這個蘇子睿的爸爸是誰么?……蘇嘉毅!蘇氏集團的總舵主!”她咽了咽口水,“還有還有,剛才據可靠消息,”她咽了咽口水,掃視圍著的各位,賣了個小關子。

“趕緊的,什么消息?”

“快說,什么情況”

“蘇大財閥當初因為兒子要去‘霖義’上學,提前兩年,捐資為‘霖義’蓋了兩幢宿舍樓!而原因……”她又開始拉長音。

“哎呀,真討厭……”

“就是,別老是大喘氣。”

邊上人不停一起催促

“就是因為老頭子怕宿舍條件差,自己家的公子住不慣!任性吧?!”終于說完了,她反問。

“任性!”

“真任性!”

“有錢人的世界咱不可理解。”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可理喻!”

“貧窮果然限制了我們的想象”

一堆女生在那里感慨萬千。

“那蘇家那么大手筆,‘霖義’那邊上下一干人等應該都會對他蘇大公子另眼相待的呀,這天時地利人和的,他更沒有理由轉來咱們這兒了呀。”有人提出困惑。

“之前就聽說姓蘇的老頭和咱們溫爺(校長呂伯溫)是世交,你們忘啦,咱們學校圖書館落成典禮,不就是請了蘇舵主來剪得彩,人家也是送了大禮的!”

“對哦,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據說就是蘇大財閥出資的,包括里面的大部分名典古籍……”

“難怪啊,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皮球’對新同學特別的殷勤?”該女生的話頓時引來一陣贊同之聲。

“但是,也說不通啊,這憑白無故的,轉來轉去費那勁干嘛?”女生環顧一圈指了這個指那個“換成是你,你換不換?”

“就是,折騰什么呀?鬧著玩似的。”

“可不是鬧著玩。人家的爹到處施恩,所以不管他到哪里都會被當成財神爺供著。一個地兒待膩了,轉個學也不奇怪。”夏雨一邊修指甲一邊說道。

“可不是,任性,轉就轉了唄。……想想‘霖義’的住宿條件,嘖嘖……真希望這個金主上咱這兒了,他家老爺子也能恩賞咱們兩棟新宿舍樓。”有人突然說。

“是哦,突然無比期待……”

“你們說,他會不會是為了什么人啊?”這一波轉話題成功引來新一輪高潮。

“你意思,他有女朋友?而且還是我們學校的?哇……”

花癡女生扎堆感慨

“他那么帥……誰這么幸運?”

“會是誰?”

“看他一副冷傲不遜的樣子,不會輕易就喜歡誰吧。”夏雨又冷不丁插上一句,那語氣、神態,好像她搞得定似的。

不過一群無聊的女生只顧忘情討論,根本就沒有在意夏雨那副死相。

“是哦,他樣子很是目中無人,那不是我們都有機會?”

“那本姑娘以后要好好打扮。”

“臭美你,他什么身份,不得找門當戶對的啊。”

“你土不土,還門當戶對呢。我要做新時代的灰姑娘!”

“就是,門檻這東西,豪門公子愛上你,那就是門。豪門公子不愛你,那才是檻!”夏雨來勁的很。似乎那蘇子睿看上的人就已經是她了。

“你們不想想,高中階段,有沒有誰家爸媽有這份兒閑心為了讓兒子談戀愛就幫他轉個學?過家家啊!”本來躺在床上看自己書的俞冰突然開腔。受不了她們的八卦了,給她們“澆盆水”滅滅熱情,她索性起身準備去教室。

“也是哦,沒有那么無聊的家長吧?”

“這些都是猜測!真相就等時間來揭曉,反正我要好好打扮打扮……”

……

身后的八卦和笑聲估計今天沒得消停了。

俞冰到了教室,才發現更多的人在談論同樣的話題。她只能在教室門口原地打轉,往校園噴水池方向走。

噴水池位于教學樓西邊的小花園,曲徑回廊,綠樹成蔭。通常會有很多學生喜歡聚在那邊,不過基本都是集中在晚自習時段。

九月的下午三點,雖有樹蔭涼風,但今天這邊卻鮮有人跡。正是亦冰喜歡的。符合亦冰的人格特征。

戴上耳機,亦冰在綠蔭回廊最北邊靠近水池的木質長椅上坐下。

夏日午后透出一絲清涼的風,拂在她的臉上,同時也吹起陣陣噴泉的水霧將她籠罩在舒爽的涼意中。

亦冰閉上眼,仰起頭,盡情地享受這不被打擾的時光。

發絲迎風搖曳……好久……

因為戴著耳機的緣故,耳邊縈繞的只有阿哲憂郁多情的嗓音,但她超強的直覺感到有人在盯著自己。

睜開眼的瞬間,對上一雙黑色有神的眸子,她吃了一驚。

可能沒有料到她會突然睜眼直視,子睿也是一怔。

他盯得絲毫不加掩飾,眼眸里也沒有絲毫躲閃或者因偷窺被發現的慌亂,顯得沉著而坦蕩,“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他依然直視,彬彬有禮。

“啊,……沒有。”反而是亦冰不好意思起來。

相視一笑,他已幾步走到近前,手里拿著的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

新的環境,班會之后是其他同學自由活動。班主任則帶著蘇子睿熟悉了校園以及宿舍各項。本班的男生宿舍一共6個,每個宿舍4個人。床是上下鋪結構,下層是書桌,上層是鋪位。宿舍雖比不上‘霖義’的條件,但是干凈整潔,通風良好。每間宿舍還配備衛生間和淋浴室,衣櫥是一人一格的內嵌式墻內壁櫥。早在他去教室報到的時候,跟來的家仆就已經先一步去領來了生活用品,并且把宿舍床鋪整理好,行李也收拾妥當,只剩一箱書,是他吩咐不準動的,仍在書桌上原封不動地躺著。

班主任離開之后,子睿自己慢慢開始整理書櫥。

三個室友也結伴回來了,簡單招呼之后,三人就轉身到陽臺假模假樣地聊天。雖是同班同學了,但初相識畢竟顯得生分,何況見人家還有家仆伺候,總覺得這種富家子弟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子睿到也是習慣了別人的刻意遠離,并不計較,反正自己從小就是獨來獨往的個性,隨口就能稱兄道弟的人反而會讓他覺著虛偽心生排斥。箱子里的書很快就在書架上被碼放整齊。子睿讓家仆回去了。

那三個男生也把聊天場地從陽臺轉移到了其中一人的書桌旁,不過仍用刻意壓抑的語調,并不時會回頭偷瞄幾眼。子睿雖不曾轉過頭,但對于這一切早已洞悉,氣氛似乎如凝固了一般有些尷尬,又有些沉悶。

子睿隨口從剛整理好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文化苦旅》,轉頭跟他們三個打了聲招呼說出去轉轉。

那三人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打招呼,忙不迭地一起用可以表現出來的熱情,笑著回答;“啊,好,好……”

出了宿舍大門,雖然已經是午后,陽光依舊是強烈,有風,卻略顯悶熱。

子睿記得剛才班主任沿路介紹教學樓和宿舍中間的大片車棚區時,手指著西邊說“越過車棚,那邊有個小花園,環境很好,還有噴泉……”。不過因為不熟悉環境,子睿并沒有在車棚四周找到通往水池的路,繞了一大圈,繞到了2號教學樓前面的路才一眼看才了綠樹掩映里的小花園。

抬頭看看似火驕陽,想來縱有綠蔭回廊、噴泉相伴,但是這么熱的天,應該也不會有人來吧,子睿這么期望。

快步走進回廊,比想象更為幽靜,風景自是美的。紅花綠葉,以及讓人愉悅的噴泉和假山間流水的“汩汩”聲,伴著時不時的知了鳴叫和幾聲不知名的鳥兒清脆的聲響,匯成一首大自然的交響樂,能讓人浮躁的心性瞬間平息。涼涼的噴泉水霧撲面,子睿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想找個地方坐下。

回廊每五六步距離就有一個一米多長的木質靠背椅,不過,子睿喜靜,不禁又往深處走走。

當走到最北邊回廊拐角處,子睿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一個女孩,穿著鵝黃連衣裙,戴著耳機,微微仰著頭,抿著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翹。微風戴著陣陣的水霧將她整個環繞,絲絲微風掠過,不經意地帶起她的長發絲搖曳,拂過她白皙泛著微微紅暈的臉龐,恬靜而美好。他忍不住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

是坐自己后座的那個眸子清亮的女生!他不禁淺笑。

不過,她竟然像是覺察到了什么,突然睜開眼,轉頭看向自己,讓他微微一愣的片刻,也隨即發現,原來真是班上那個有著清澈眸子的女生,后座女生。

相視一笑,簡單寒暄之后,子睿在亦冰對面的長椅坐下。這個位置接近回廊盡頭,最是清幽,也是他想要的。

沒有征兆地遇到新同學,而且還是很帥的同學,這讓亦冰心里有一絲莫名的慌亂,紅暈泛上臉頰,讓她小臉更粉嘟嘟、紅艷艷,不禁想把耳機繼續戴上,也是為了避免無話可說的尷尬。

“你好,我叫蘇子睿,是你班上新轉來的,還記得嗎?你,可以叫我子睿,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看她準備戴上耳機,他搶先說道,尷尬的氣氛稍稍緩解。

子睿本就不是那種熱情主動會去搭訕女生的人,一貫的獨來獨往,顯赫的家庭背景加上他清冷的性格,在眾人眼里一直都是孤傲形象的存在。但是面對這個大眼睛無邪,清純可人,讓他第一眼就有莫名熟悉感的女孩,他忍不住想去親近。

亦冰怎么會不記得他就是新轉來的同學,雖然以前從來沒遇見過,但很奇怪,在班上,眼神交匯的片刻,亦冰竟然覺得他似曾相識,好奇怪的感覺。

因為他的主動,感覺氣氛緩和不少,頓感輕松。而此時,他的主動一點也不似平日里那些裝腔作勢來搭訕的男生般讓人心生厭惡。

“你好,當然記得,歡迎你來我們班。我叫俞冰,你可以叫我亦冰。”她回以甜甜微笑。

“亦冰?哪個‘亦’?‘yu’是虞美人的‘虞’嗎?”他發現近處的她更好看,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帶著可愛的嬰兒肥,右側臉頰上有個明顯酒窩,笑起來整個人都帶著絲絲的甜意。

“亦真亦幻的‘亦’,俞是比喻的‘喻’去掉‘口’字偏旁。”她說。

“哦,那‘俞’和‘亦’是取得諧音么?你的乳名?挺好聽的。”他露出好看的兩排牙。

“嗯,算是吧,其實一開始是因為上幼兒園時候有個老師普通話不標準,每次都是‘yi’冰、‘yi’冰的這么喊,我媽就覺得挺好聽的,也挺特別,就取了‘亦’字。‘亦’——意為同樣、也是。”亦冰邊說別捂嘴輕笑。

“真是的呢,‘俞冰’,‘亦’冰,挺好聽,挺特別。”他跟著笑,“不用捂嘴,其實你笑起來有小酒窩,很好看。”他在自己臉上比劃著她酒窩的地方。

亦冰被他冷不丁的一句贊美搞得有點不好意思,嘟起嘴做了個可愛的表情,并聳了聳肩:“你要小心了,現在我們的代數老師普通話也超級不準,讓我預測一下你的名字明天會被他念成什么樣……”亦冰也反常地開始多話起來。

“無所謂哦。”他也學著亦冰的樣子聳聳肩。

他的近乎不但不顯得唐突,兩人反而似好久不見的老友。

就好像是遇到另一個自己,聊一場理所當然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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